我签了同意支援边疆的保证书,顺便带了一份离婚协议回家。
而沈隶尘这个时候还在医院里照顾着金枝玉叶的安若雪,自从遇到她后,我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被沈隶尘扔在家里。
「那是我战友的妹妹,你远远不如她重要。」
我觉得应该给他们两个一次机会,所以我决定放手了。
一周的时间,足够了。
......
1
我先是去了一趟医院,却正巧遇到了沈隶尘陪着安若雪打点滴,两个人说说笑笑,看到我的时候却都怔愣了一刻。
「阮悠姐,您怎么也来了?」
安若雪正如她的名字一样,皮肤雪白,躺在那里就像是一个恬静的瓷娃娃,而这个时候沈隶尘正贴心地给她喂着鸡汤。
「当然是生病,不然谁会闲的来医院。」
我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随后自己把点滴挂在一旁的架子上。
这种场景,我已经习惯了。
我脸色苍白,连直起腰的力气都没有,最后沈隶尘看不下去,将鸡汤放到一边帮我把药水挂了上去。
「谢谢你。」
我客气地对着这个男人说了一句。
这是我的丈夫,我们已经结婚五年了,冷战三年。
「阮悠,你的胃还是不舒服吗?」
沈隶尘看着我,竟然拧起了眉头,我没有理他。
「我早就和你说过不要不吃饭,你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是想要怪我吗?」
「你想多了,我也不想在这里遇见你们,而且你也不值得我去责怪。」
我看着窗外,冷冷地说了一句。
我有胃病,也确实是不吃饭饿出来的,而我得胃病是因为当初和沈隶尘一起拼搏的时候来不及吃饭,可那时的沈隶尘,还会一脸责怪地抱着我哭。
「对不起悠悠......是我不好,以后我一定每一顿饭都亲自给你做好。」
那时的他,是真的爱我的。
「我没有时间,难道你就不会自己做饭吗?还有,你刚刚怎么和雪儿说话的,和她道歉。」
沈隶尘没有一点自责,而是用命令的语气对我发布施令。
我已经习惯听了。
「沈隶尘,我不是你手下的兵,也用不着听你的命令,我是不会道歉的,如果你听不下去,就换病房吧。」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样的沈隶尘,已经变了,他不再是三年前的那个。
沈隶尘轻哼了一声,就过去柔声对安若雪说道,
「雪儿,你想在这里吗?如果不想的话我去和院长说一说,我们换病房。」
我听着我的丈夫对另一个女人柔情蜜意,完全没有关心我一句。
而安若雪却懂事地说道,
「没事的隶尘哥哥,我就在这里就好,正好我有好长时间没有见过阮悠姐,也想和她多聊聊天。」
听到这话,我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她到底想不想和我聊天,我比别人要清楚的多。
2
最后沈隶尘没有带她去别的病房,而是在这里一直陪着她,而我也一直听着他们聊天。
「隶尘哥哥!你还记不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说会一直照顾我。」
「当然,我会一直把你当做妹妹,照顾你一辈子。」
听到这个“一辈子”,我突然想到沈隶尘当初也是这么和我说一辈子的,原来这一辈子这么短。
我轻笑了一下,还好,还有一周,我就要离开了。
今天领导说祖国要发展边疆,需要人手谁愿意去。
我报名参加了,因为我听到的那一刻我知道自己不应该被困在情情爱爱里,我需要的是报效祖国,有自己的事业。
女儿从不会逊于儿郎。
我一边想着就感觉到自己有些渴了,想要坐起身来喝一杯热水,却发现水都有些凉了。
我又将水放到了一旁。
「阮悠姐姐,你是要喝水吗?我这里有啊。」
说完后,安若雪就让沈隶尘给我端来了一杯水,我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
「不用了。」
「阮悠,你不要不知好歹,这是雪儿关心你,你说不喝就不喝了吗?」
沈隶尘的脸上有着一阵烦躁,没什么好气地说道。
「我不渴了,你还要逼着我喝不成?」
「阮悠你不要太过分!」
沈隶尘“砰”的一下把杯子放到了一旁,连水都撒出来一些。
现在的沈隶尘,都开始凶我了。
我笑了笑,看到了安若雪带着笑的眼睛。
我出院那天,是一个人回去的,而沈隶尘则是大摇大摆地带着只是受了风寒的安若雪离开,全程没有看我一眼。
或许在他心里,我早就不重要了。
回家的时候,我拿起自己的那份离婚协议和保证书,想到我们之前的种种,只觉得荒唐又可笑。
我陪他这么多年,不如安若雪的三年。
我将东西放了起来,还有五天。
沈隶尘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我感觉有人摸了摸我的肚子。
「谁?!」
我心里一惊,直接将那双手打开了,而我借着月光看到的是一脸慌张的沈隶尘。
「我就是看看你的胃有没有好点。」
沈隶尘看向了一边,随后点燃了煤油灯。
3
「好,谢谢你。」
我简单道了谢,就要睡过去,而沈隶尘却支支吾吾地说道,
「你知不知道今天雪儿很想和你聊天的,但是你却不理她,我觉得你应该好好和她道个歉。」
「我不会和她道歉的。」
「阮悠!你太偏执了!雪儿一直把你当姐姐!」
「那我是要谢谢她了是吗?」
我冷笑了一声,想到了沈隶尘无数次因为安若雪的一句话抛弃我,我流产的时候抛弃我,犯胃病的时候抛弃我,我在外面迷了路也会因为安若雪的一句害怕就让我自己回来。
最后我险些掉下悬崖,是被人用担架抬回来的,而那个时候,他还在给安若雪做饭。
「阮悠,你之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沈隶尘在我旁边说着,语气有些不耐烦起来。
「如果你觉得我变了,那就离婚吧。」
一说到离婚,沈隶尘突然不说话了,连空气都静止了几秒。
我也有些紧张起来。
「我们不会离婚的,以后不要说这些话了。」
沈隶尘淡淡地说完后,就睡下了。
我们两个背对背,谁都没有说话,只是今天的月亮,总觉得不是那么圆了。
第二天我先是去找了沈隶尘,因为我想了想,还是觉得我要把离开一段时间的消息告诉沈隶尘。
虽然我们要离婚了。
而我到的时候,他并不在办公室,相反,安若雪正坐在办公室里把玩着一个小东西。
我定睛一看,那是当初我给沈隶尘的定情信物,也是我当初用身上所有的钱买的一块国外的手表。
「悠悠姐!你来了啊!」
安若雪一看见我,就朝着我走过来,手里拿着那块手表。
「这手表,是沈隶尘给你的吗?」
我看着那块手表,冷冷地问道。
「你说这块手表啊,确实是隶尘哥哥送给我的,我给他买了一块新表,这块表也不值钱,他就随手扔给我了。」
安若雪一边说着,一边得意洋洋地说着。
我听到这话,只觉得心脏被人捅了一刀,有些闷痛,
「他真的这么说的?」
「对啊,他就说我喜欢就送给我好了,隶尘哥哥一直都很宠我的,他说无论我想要什么都会给我。」
安若雪一脸骄傲地说着。
「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就把手表还给我吧,反正它也不值钱。」
我忍着心里的痛,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这块手表确实不值钱,但当时是用我的全部身家买的。
安若雪还没有说话,我就听到了一声开门的声音,紧接着我听到了安若雪的一声痛呼。
4
「雪儿!你怎么了?!」
沈隶尘整个人一下子慌了起来,直接冲上前将我推到了一边,我狠狠地磕在了一旁的桌角上。
胳膊处一阵闷痛,我闷哼了一声。
「我没事的隶尘哥哥,只不过是姐姐想要这块手表,我觉得这是你给我的东西不想给悠悠姐,却没想到她一下子把我推在地上了。」
安若雪一边说着,一边抽泣起来,连雪白的膝盖处都有一处淤青。
「阮悠!你怎么回事?不就是一块破手表吗?又不值什么钱,你用的着推雪儿吗?!你太过分了!快和雪儿道歉!」
沈隶尘整个人全都是戾气,丝毫没有看到我的脸色也是苍白无比,可我还是忍着痛对沈隶尘说道,
「沈隶尘,你刚刚说什么......你说这一块破手表不值什么钱?」
我感觉眼前蒙了一层雾气,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人的样子,但我好像......越来越不认识他了。
「我......」我听到沈隶尘支支吾吾起来,「那块手表总不能比人还重要吧!总之是你伤了雪儿!你快和她道歉!」
沈隶尘的声音虽然有点愧疚,不过他还是强烈要求我给安若雪道歉。
我知道自己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我,毕竟现在的他,心里眼里只有安若雪,是不会相信我的。
「我不。」
我一字一顿地说了这两个字,死死地看着沈隶尘和躲在他身后的安若雪。
安若雪的脸上全然都是心虚,可沈隶尘根本看不见。
「你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那既然这样的话,我们离婚吧。」
沈隶尘满眼悲痛,但说出“离婚”两个字的时候,就像是全身泄了气。
我听到他亲口和我说这两个字,我只感觉心如刀绞,大颗大颗的眼泪都从眼眶里掉了出来。
明明昨天还说我们不会离婚的,可他最后,还是骗了我,就像当初说一辈子都会照顾我那样。
「好啊,我也早就想离婚了,离婚协议我都准备好了,我们今天就离婚。」
沈隶尘双眼猩红,半晌后嘴唇颤抖着说道,
「好。」
我和沈隶尘离了婚,我们都没有说话,而我们出来的时候,沈隶尘看着我,想要说些什么。
「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祝你们幸福。」
最后是我先开口说的,拿着手里的离婚证,离开了。
没想到居然这么顺利,也没想到他真的这么绝情。
那天晚上沈隶尘没有回来,而我第二天在桌子上放了一封离家的信,就离开了。
而我离开的时候,正巧和沈隶尘的车擦肩而过,我们互相看了一眼,最终是我先别过了头。
如果不出意外,我们应该不会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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