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孙子出生做基因检测时,我才知道儿子是白欢颜和白月光生的。
她毫不在意讥笑道,「都这样过了几十年,你现在还能怎么办?」
我气的当场七窍流血离开人世。
重回八零年代,
盯着手里深圳富商小叔的来信,
我平静落笔道,「小叔,去担任厂长的事,我同意了。」
......
「又在写什么没用的东西呢?」白欢颜走进房间,面容娇俏清丽,我下意识地挡起,
她自顾自地梳头,语气和往日一样毫不在意的调调,显然也没发现我的任何异常。
只在撇了眼床头柜上没有往日我精心准备的果切后皱起眉头,
看过来刚想疑惑不满地质问几句,桌上的大哥大响起,她看到号码不自觉勾起唇角拿起来应声往外走远,
隐约听见大哥大对面矫揉故意压低的男声,「摩托后座没有姐姐感觉都不对了——」
我盯着白欢颜的背影嘲讽地笑了下。真难看,活得也是真难看。
前世白欢颜也像现在这样,有事没事就被韩青山叫出去,我看在她是父亲的命令下被迫嫁给我也就被当做没看见,
只想着她下嫁给了我,我就待在她身边好好待她。为此放弃了无数机会,
结果到头来她从里到外把我背叛了个彻底,养了几十年的孩子都不是我的。
这一次,我可不能再继续痴傻了!
把手里的信封拿给家里的阿姨王妈让她送去,她小心翼翼地告诉我小姐又和韩青山出去了,生怕我和往日一样开始砸东西。
是的,上一世每当白欢颜说都不说一声就和韩青山出门,我总要在家连杯子带古董地开始砸,
来发泄自己心中无处可藏却又不愿当面对质的占有欲。但如今,面对这对男女,
我内心没有恼怒,反而只剩下平静的嘲讽了。
见我没什么反应,王妈反倒一跺脚气愤道,
「哎姑爷!也别怪我多嘴......我也为你不值啊,这个韩小白脸,小姐还怀着身孕呢,拉着她骑个破摩托车,没个正经样......」
意识到现在白欢颜还怀着「我们」的儿子,我面上没什么表情,让王妈离开。
却不自觉攥紧拳头,直到指甲陷在掌心里留下深深的血印才吃痛地松开。
第二天清晨,白欢颜带着宿醉的酒气回来了,把手里的礼盒袋塞我怀里就倒在躺椅上,
我把糕点盒拆出来,拿了块软桃酥咬了口,白欢颜却哎呀一声恼怒地叫出来,
「你不准吃啊,这糕点是拿给青山的,给你带的是下面的包子呀!」
朝袋子的底部看了下,简陋的装着两个香菇青菜包。我讽刺地勾起唇角。香菇?
几年前,我父亲去云南挖白欢颜父亲要的菌类,结果落崖而死。
这之后,我就是闻到菇子的味道都要吐得胆汁都出来,好半天才能缓过来,家里煮饭阿姨都知道不做菌类的食物。
白欢颜怎么会不知道?
胃部隐隐翻涌,我看着要送给韩青山知名糕点部的各式各样的精美糕点和手里握着的令我作呕的香菇青菜包。
躺倒的白欢颜此刻突然开口,「怎么没给我端上醒酒汤??我肚子里可还怀着你的孩子,到时候伤到了可是你的事。」
前世只要提到孩子,我就会一切妥协,但如今,我已经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这么大一顶绿帽子。我一个颤抖,手里的香菇青菜包一把落在地上,滚到白欢颜脚下。
我平静盯着白欢颜不在意的神色,开口道,「那你打掉吧。」
*
白欢颜一刹那转头,转瞬即逝的诧异很快被不由自主的笑声取代,
她自顾自道,「哈哈哈......我是真的喝多了......都听到梦话了。」
她冷笑地睨了我一眼,「当初是谁每晚缠着我要个孩子,想绑住我,嗯?我看在爸爸催孩子的份上给你了。你说过不会要更多,怎么?现在又闹什么脾气?」
「现在威胁我打掉?我随时随地可以做到你的孩子!我看在爹地份上给你点面子,你最好是不要激我。」
白欢颜转身就走,我忍不住扬声打断道,「你说是我的孩子,你确定是我的而不是你养的小白脸的?」
白欢颜猛的顿住,一向从容的她此刻不自觉地慌了神,「当......孩子爸爸当然是你啊......」
她踉跄地走向小轿车后座,喃喃自语笑起来道,「真是喝的太醉了,这种梦都做了......」
司机给她关了门,朝我颔首走后。我心中暗自冷笑道,白欢颜也是有一口好话术。
我是孩子爸爸。但不一定是孩子亲生爸爸是吧?
难怪前世的儿子一点也不像从小成绩拔尖的我和白欢颜,从小倒数。前世的我疑惑的很,
现在才明了,原来是像早早就辍学的韩青山!
我深深呼吸,让我的司机也将我送到医院,我跪在惨遭车祸瘫痪成植物人的岳父床边。
岳父是个体面人,送我出国留学,迁了户口买房买车。
白欢颜作为医生在医院工作,他就给我安排了个钱多事少的管理岗。虽然也是为了方便照料白欢颜,
但我是个懂得感恩的。我跪拜他的恩情,希望我的离去可以得到他的理解后,拿走了我和白欢颜的证件。
坐到工位上处理最后的交接事情,白欢颜走进我的办公室,酒气消失了像是忘记早上的事,
拿出了个手表盒捧到在我面前——劳力士新款钻石表盘,
「喜欢吗?」她问道,我淡淡答道,「我不需要这些。」
怎么可能,我爱看名表杂志。当然是喜欢的,
如果是曾经,我当然会期盼亲爱的老婆送我最爱的东西,但如今,不需要了。
白欢颜没说什么,走了。过了会,送资料时听到几个小护士叽叽喳喳,
「诶诶你们看到没?白医生送进来的那个帅哥男护士韩青山?他手上那个白医生送的奢华的表,我的妈!」
「黄金表带,钻石表盘!天哪你们都没看到他那嘚瑟的样子!哎呦,兴奋地抱着白医生那个样子......哎呀,白医生丈夫也是挺——」
我站门口看着他们几人,手里的资料不自知的洒落在地上,哗啦啦的。
几人看到我来,立刻鸦雀无声,着急忙慌地四处逃窜。
*
下班时间,见我还没去找她的白欢颜走进办公室,许是终于察觉到了我的冷淡不对劲。
她自顾自走进坐到我腿上环抱住我的脖子,「老公今天工作得太累了吗?」
可能终于有些愧疚之心,她从怀里拿出两张票罕见地对我笑道,
「xx街道那里开了家新的歌舞厅,听说还有大明星要来唱歌,我们可以一起放松下好不好?」
我盯着她难得的瘫在我怀里温香软玉的样子,很乖,我的心也软了下来。
想着也没必要闹的太难看,我答应了。
正是邓丽君的时代,她在的舞厅,人潮人涌火爆全场。
拎着花篮叫卖的小女孩看到我们,笑脸盈盈地对我说,「买花吗先生?买一支桃花,老婆三生三世离不开你呀。」
小女孩强买强卖地塞到我手里,我看她可怜,也就给了钱。
握着桃花侧头看白欢颜,她正挽着头上散掉了的的发簪,簪子掉到地上,
我将手里的桃花插到她头上的盘发上固定,在她哑然的状态上开口道「走吧。」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我爱你有几分,
我的情也真
我的爱也真,」座椅把手上,不知是谁先先伸的手,我们双手紧握。
白欢颜有些羞涩地顺势挽着我的胳膊靠上来。
「月亮代表我的——」白欢颜的大哥大响起,她低头看到号码松开我的手跑出去,
「颜颜你在这里怎么不和我说,我都看到你了!你看我给你买的。」韩青山的声音从门缝外响起,
白欢颜的声音传来,「快给我戴上看看
......头上的?没事直接扔掉吧,不重要。」
玻璃窗的门隙间,我看到韩青山拿出一根新的发簪,扔掉我刚给白欢颜带上的桃花。
她们的笑声越走越远,「下次带你来......」我起身也往门边走,听到白欢颜说道,
她们看到我过来,白欢颜笑容停滞一瞬,想说什么,
突然内场哗然一片,人群叫嚣着「着火啦着火了!!」冲出门来。
我下意识想把白欢颜搂过来护着她往外跑,不让她收到任何一点伤害。
近在咫尺就要抓住的手咻的一下扑远——白欢颜提着旗袍跌跌撞撞地揽过站在她身侧的韩青山。
只剩下指尖残留下的,短暂触碰滑腻衣料后留下的温热。
我蓦然盯着白欢颜韩青山依偎跑走的背影,冷笑出了声。
被随意丢下的桃花此刻已经肮脏凌乱。在脚下被我狠狠撵碎。
人潮汹涌,我被后面的人推着往前走,却只和他们拉开的越来越远。
没等白欢颜,上了车我直接让司机回家。
*
「我要你给我做最拿手的杏仁酥,今天上午你也别去上班了,就做这个吧,之前的吃完了。」
第二天早上,刚到家的白欢颜决口不提昨晚的事,不知去哪鬼混了睡眼蒙眬地命令道,
我也没太多反应,只抬眼回一个字,「好。」
当年和白欢颜大学毕业,一群人打台球去舞厅,酒过三巡所有人喝的没有意识,
第二天醒来才发现和白欢颜发生了实质性关系,这也让我对她长存愧疚之心。
做完这一顿杏仁酥,就和白欢颜断绝关系吧。
抢过厨娘的专场,她揶揄地笑道,「小姐真是好福气啊!」
我笑的很浅,回过头来看,我确实给了她公主的待遇。再生疏的厨艺也亲自上阵,
手被烫了多少次也没关系。耽误了多少上班时间也没关系。当然,这是最后一次了。
好不容易做好,想让司机送去司机却请假了,我亲自开车送杏仁酥到白欢颜交代的*喜街。
我眉头一跳,这不是婚庆一条街吗?
走进具体地址里装潢华丽的,婚纱店。白欢颜穿着婚纱,韩青山穿着西服。
我们结婚,白欢颜说不用任何礼节,她说她不喜欢。原来是不喜欢跟我是吧?
摄影师端着相机笑着给白欢颜看拍的照片,而韩青山正专注吃着盘子里的......杏仁酥?
那酥纸就是我的特色爱心包装,不可能有错。白欢颜让我做杏仁酥,是因为韩青山爱吃?
摄影师指着相机满意地赞叹,「真是一对璧人啊哈哈哈哈!」
「白欢颜。」我叫住专心看照片的她,她看到是我明显吓了一跳,又很快恢复正常,
「你现在已经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了是吗,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底线?」
「你在这闹什么啊,多晦气......」韩青山翻了个白眼对我说道。
面对一向好脾气的我质问,我没理韩青山,盯着她,想看她会有什么回复,
白欢颜反怒道,「你现在觉得自己有资格管我的事了?我要和谁在一起,干什么,都是我的事!你还要来跟踪我?」
白欢颜冷笑道,「你说你的底线......?你有什么底线?现在还让我在这里丢脸吗?」
我冰冷地看着她,把手里精心包装的杏仁酥顺手一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转身就走。
马路上突然出现发了疯的汽车,撞进一个商铺毁坏了里面全部东西,又退出来在大道上歪七扭八地撞倒行人。
人群一下子炸开了锅,女人的惨叫声,男人的谩骂声,孩子的哭闹声,老人的哀嚎声。
眼见着那疯车就要撞向我右边过道的孩子,我一把抱过来往反方向蹬远,孩子在我怀里哭泣,
劫后余生的几秒,我剧烈喘息,心脏狂跳。
透过踩玻璃窗,我看见白欢颜只淡淡瞥了我一眼,又继续和韩青山对着摄影师比亲密欢乐的姿势,。
我心里冷笑,放下小孩,走了。
回到家,我简单收拾了行李,给家里的负责的阿姨司机开了支票交代了几句。
在白欢颜的床头留下一张纸条,上面只有四个字,
「再也不见。」
联系了跑长途的司机,坐上车,「去深圳。」
这一走,我不会再回头。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