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出生起,爸妈就无比厌恶我。
我想要公主裙,我妈给我买了一件寿衣。
老师说我是弹钢琴的料子,我爸便砸断我的一截手指。
他们喜欢看我痛苦的样子,所以怂恿妹妹抢夺我的一切。
后来,妹妹抢走了我的未婚夫。
我妈的巴掌却甩在了我的脸上。
“哭什么?你这种烂人也配拥有爱情?你早该去死!”
可当我的死迅传来,我妈却抓着我的身份证不肯撒手。
说她很想好好爱我一次。
匪徒将半截钢筋刺穿我的身体后,我哭着给我妈打了求救电话。
“妈妈救救我,我......快死了......”
可我妈却磕着瓜子,冷笑着回我,“那可太好了,我就等着这一天呢!”
电话被无情挂断,我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魂魄腾空的那一瞬间,我低头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身体叹了口气。
我怎么忘了,我的爸妈都不爱我。
他们痛恨我,厌恶我,心里只有我那个乖巧的妹妹呀。
大约是我心有不甘,所以灵魂飘飘荡荡地回到了家里。
我妈和妹妹正坐在沙发上,有说有笑地写着婚礼请柬。
我爸出来泡茶,皱眉问了一句。
“白媛还没回来?”
听到我的名字,我妈不屑地扁了扁嘴。
她头都没抬,冷哼一声。
“还在赌气呢!你说白媛这孩子怎么这么自私,不就是让她把未婚夫让给妹妹吗,这点小事用得着离家出走?”
妹妹白诗雅叹了口气,泫然欲泣,“爸爸妈妈,对不起,都怪我......”
我爸抱着茶叶罐子,替她辩解,“怪你什么?你姐就是被我们惯坏了!”
惯坏了?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从我懂事起就知道,我的爸妈并不爱我。
我妈怀我的时候,本是一对龙凤胎。
可出生时,只有我活了下来。
爸妈因此恨上了我,认为是我抢了弟弟的营养,导致他发育不良,才成了死胎。
那时候政策只允许生一胎,我妈却说不能让我独自霸占他们的爱。
于是他们交了罚款,在第二年给我生了个妹妹。
我还记得,五岁那年我过生日,妈妈却问妹妹想吃什么?
妹妹挑衅地看着我,说要吃肯德基。
我知道,妈妈带她吃过无数次,每次她都会给我形容那些食物的美味。
而我,却一次都没吃过。
那天,妈妈买回了两个大大的全家桶。
第一次闻到了肯德基的味道,我拼命咽着口水,看着妈妈递给妹妹一个金黄的大鸡腿。
脆皮被咀嚼的声音蛊惑着我,我鼓起勇气央求道。
“妈妈,我也想吃。”
妈妈将一个小盒子推向我。
这时,妹妹状似天真地问,“妈妈,死去的哥哥是不是也会想吃?”
我妈刷地变了脸色,盯着我看了半晌,拿起那个包装盒,转身去了厨房。
过了一会儿,她重新出来,脸上有憋不住的坏笑。
我接过她手里的盒子,急切地打开。
却发现里面根本没有鸡腿。
而是满满一盒绿油油的柞蚕!
虫子肥胖的身体不停地扭动,朝我昂着带触角的头!
我惊叫着后退,撞翻了椅子,头重重地磕到地上。
我妈和妹妹却吃着鸡腿,笑得前仰后合!
没人来扶我,最后是我自己爬了起来。
我揉着头上磕出来的包,哭着问我妈为什么?
我妈的笑容褪下,表情逐渐变得阴沉。
“白媛,要不是你,你弟弟怎么会死?你就是个掠夺者,是个杀人犯,你弟弟连口母乳都没吃上,你怎么有脸要鸡腿吃呢?”
我妈达到目的了。
从那以后,只要看到肯德基的招牌,我就会想起那一盒大绿虫子。
这辈子,我都没吃过一口肯德基。
五岁那个生日,是我对于自己杀人犯身份的第一个记忆。
此后,每当妹妹想抢我的东西,这个词便会被提及。
而今天,我妈又提了起来。
“老林,刚才白媛打电话来了。”我妈放下笔,揉了揉腰。
我爸投过来问询的眼光,我妈嗤笑一声。
“你知道吗,她竟然说她要死了,让我去救她!?真是可笑,她在我肚子里就成了杀死亲弟弟的杀人犯,怎么好意思像我求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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