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郎中来给我看诊,临走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轻轻地关上了门。
可不多时,门就被人从外面大力踹开。
祝紫葵闯了进来,身后跟着姐姐祝紫芙。
祝紫葵气势汹汹:【成聿洲,你为何如此自私?不就是让你给祯原放了几次血吗,你就让郎中危言耸听来唬我们?】
【说你虚弱至极,再放血便会危及性命,可你一向健壮如牛,扯这样的谎不是太可笑了吗?】
祝紫芙稳重些,此刻也皱着眉头,满眼的失望。
【聿洲,就因为你今日装弱躲懒,致使祯原的心疾又发作了,你就那么想看着他死吗?】
说罢,祝紫葵拿出一把棱状的尖刀。
毫不犹豫刺入我胸腔的伤口处,进行取血。
祝紫芙则在旁边按着我,担心我挣扎抗拒。
其实,她多虑了。
我根本就聚不起力气。
心太痛了,伤口痛,心里更痛。
血渐渐滴满了那个宽口大碗,她们两人小心翼翼地端出去了。
生怕浪费了一滴给陆祯原的解药。
而另一边,她们甚至不肯帮我把伤口包扎上。
流出的血染红了整个胸腔。
祝紫葵轻蔑一笑,放下一句:【别演了!】
她说得没错,我以往确实强健如牛。
可她却忘了,我为了救她,曾被利箭穿心。
那年我们三人随祝伯父外出经商,路过一处山谷时被山匪袭击了。
眼看一支利剑直直射向祝紫葵,我立时飞身挡在她面前。
那箭刺穿了我的心脏,让我险些丧命。
祝紫葵趴在我身上痛哭,说要为我殉情。
祝紫芙遍访天下名医,重金央求他们为我疗伤。
她们还走遍天南海北为我找寻珍稀药材。
我嫌药苦,她们每次在喂药前都去糖水铺子买刚出炉的樱桃煎。
......
那日的鲜血染红的胸口和今日一般。
可人心却早已变了。
她们为了陆祯原。
亲手将尖刀插进我当年那处伤口。
......
幸而,我已收到了祖母的回信。
她说公主一行已经在求亲的路上了,京中到洛城路程遥远。
更遑称还有十几车的嫁妆,十几米的皇家仪仗队伍,走得慢了些,要十日才能抵达祝家。
那也好,我便用余下的时日和过往的一切好好告个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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