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成王
尽管曲大壮和徐氏都说会将曲清月要从军的事情保密,但陈致远还是第一时间知道了。
虽然曲大壮和徐氏不说,但曲天宝却是个嘴巴大的。他从小就被宠坏了,一向不将爹娘的嘱咐放在心上,也根本没有考虑过事情传扬出去后姐姐的处境,再加上他一向将陈致远看作是自己的准姐夫,就大大咧咧地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
上次陈致远听说曲清月已经有意中人的时候,着实伤心了几天。可是后来他一细想,曲清月10岁才回到村里,平日里基本都待在家里,要么就去后山练剑,和村里的人都很少打照面,除了自己之外一个熟悉的村人都没有,怎么会突然有一个喜欢的人呢?她定是生自己的气了,才故意编出这话来骗他。
想通这点之后,陈致远就想去找曲清月说清楚,可还没有找到机会见她,就听说了她要去从军的消息。
陈致远震惊非常,要知道虽然曲清月功夫不错,但自古以来就很少有女子从军的,而曲清月居然要替父出征?曲家又不是没有男丁,为何要让曲清月上战场?
因此在曲清月出发之前,陈致远堵住了她:“阿月,你真的要上战场了?你一个女子,怎么能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曲清月本就不想再与他有什么瓜葛,听到他这话就有些火大。她平生最讨厌别人用“你一个女子应该怎样怎样,不应该怎样怎样”的话来说她,陈致远这次是结结实实地踩了她的雷点。他口口声声说着喜欢看她练剑,夸她厉害,却又认为她一个女子不应该上战场,可见他对自己的喜欢是多么的脆弱,等年少时的一时心动逐渐淡去,他就会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是他中意的类型,他内心里最认可的妻子其实还是像谢婷玉那样小鸟依人,弱柳扶风,能激起人保护欲的小女子。
上辈子就是这样,陈致远因为年少的心动将她娶了进门,却根本没有珍惜过她,反而一日一日与她渐行渐远,最终爱上了自己娇滴滴的小表妹。
想到这里,曲清月的眼神更冷了几分,不想再与他多说废话,径自绕开他,丢下一句:“与你何干。”
“阿月!”见曲清月真的要走,陈致远急了,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一把拉住曲清月的手,“阿月,我喜欢你,你可以不走吗?我不想让你走,我想每天都能看到你,而且战场很危险,我很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曲清月看着他激动的样子,忽然道:“既然舍不得我,为何不与我一起去从军?你父亲年纪也大了,你也该替他分担些了吧。”
陈致远家里也只有他自己和他父亲两个男丁,他父亲作战经验丰富,之前每次征兵都是他父亲去,而他自己从未去过,也从没想过要去。现在一听曲清月让他去战场,还用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好像能洞悉他的内心,他就有些心虚,嗫嚅道:“可是我……”
他从未上过战场,也不会功夫,对于他来说上战场意味着去送死,他不敢去那个地方。且他家只有他一根独苗继承香火,因而他不能去。
“不是舍不得我吗?不是害怕我有危险吗?与我一起去就不用担心这些了,你可以时时刻刻留在我身边保护我,你敢吗?”曲清月咄咄逼人的话像冰块一样打在他的头上,浇凉了他一脑袋的热血,他甚至有些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
因为他做不到。
“不敢去就放手。”陈致远的手仍有些不甘心的攥着曲清月,但却松了些力气,曲清月一把将手抽了出来,转身就走。
陈致远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他的世界。
千里之外的京城,在一个豪华的殿宇中,一位身着绫罗的美貌妇人正急急忙忙地走着,她现在正心急如焚,完全顾不上保持优雅的仪态。
终于走到殿内,她急忙冲上去抓住殿内那位白衣男子的手道:“慎儿,你怎么突然要去边关?你一声不吭就向你父皇请命,是想让为娘担心死吗?”
那位白衣男子正是当今天子的三儿子祁慎,字玉川,成年后被封为成王。这位成王殿下面目清俊,生了一双英气的凤眼,不笑的时候,眉目间就自然透露出一股清冷之气,让人不敢贸然靠近。他身形挺拔,算不上瘦弱,但肤色却带着一种病态般的苍白,穿上一袭白衣更显得气质淡然,满身都是天潢贵胄的清贵之气。
祁玉川看着面色焦急的珍妃,淡淡地安抚道:“无事,我只是想去北疆历练历练,此次出兵有曹将军和赖将军带领,母亲尽可放心。”
“你让为娘怎么放心?那赖将军可是恭王的妻族,恭王妃可是他最心爱的嫡亲女儿,他若是路上对你做了什么手脚,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珍妃着急起来都忘了屏退一旁的下人,在殿中就嚷嚷了起来。
“母亲慎言,不可妄议朝臣,赖将军对父皇忠心耿耿,想必不会做那样的事。”祁玉川冷静地看着珍妃说道,同时挥退了一旁的宫人。
待殿里的宫人都退下,祁玉川才走到珍妃面前低声道:“母亲,儿臣知道您是担心儿子受人暗害,可这次的出征,儿子必须要去。从小您就教儿子藏拙,所以儿子平日里样样不敢争先,甚至还要装作身体不好,可儿子有意夺取这个位置,便不能一味地装傻,唯有拼命一搏才能为自己挣到一丝机会。”
“大哥有赖家那样的妻族,手握军权,对他是极大的助力;太子的母族是镇南侯,同样手握重兵,而儿子现在还没什么依仗,唯有努力去挣一份军功,在军营里培植起自己的势力,才有一线机会。母亲不必再劝我,这个位置,儿子必定是要争的。”
这次出征对成王来说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他非常渴望能够挣下一份军功,为自己争取一分筹码。对于珍妃的担心,他不以为然。赖国平将军虽然是大皇子恭王的岳父,但他平时为人刚正不阿,对隆庆帝忠心耿耿,断不会做出结党营私之事,更不可能为了让恭王能够登基去残害另一个皇子。况且恭王现在最大的劲敌是太子,而非自己。平日里恭王一派和太子一派争斗的不可开交,但珍妃一直对外宣称自己身体不好,所以他平时在皇子们的斗争中几乎是隐形的状态。虽然这次为了出征北疆冒了一次头,但其他成年的皇子现在都有了差事,而自己还没有,请命去战场也是能够让人理解。
珍妃嗫嚅着说不出话来,眼里是浓浓的担忧。
珍妃只是一个小官之女,母家没什么势力,因姿色娇美才受了天子的宠爱,生了儿子之后,封了妃子,可在宫中根基尚浅。
而恭王的母妃是娴妃,其父是户部尚书,娘家有势力再加上自己也得宠,连带着让恭王也多受了隆庆帝几分重视,甚至都能与太子抗衡。
太子是皇后所出,有着手握重兵的母族,又是隆庆帝的嫡子,自然也受到很多朝臣的拥护。
有太子和恭王压着,其他皇子自然不敢出头。祁玉川还没有娶妻,母家也没有什么势力,珍妃胆子小,从小就教育儿子不要掐尖冒头,要学会藏拙,这样日后自己的哪个兄弟登基了也能有一席之地。
可成王不那么想,尤其是长大之后他不再事事听母亲的话,会自己去争取冒头的机会了。
今天在大殿上,隆庆帝和朝臣们正讨论北疆出兵的事宜时,成王就在满朝文武的注视下上前向父皇请命出征北疆。
当时隆庆帝的眼睛里有讶异,也有欣慰,见平日不声不响的成王也知道去战场为国出力了,便大手一挥允了。
祁玉川当下便很高兴,终于可以去战场上争一把了,他无视恭王猜忌的目光和太子惊疑的神色,脚步生风地回了寝宫。
面对母亲深深担忧的泪眼,祁玉川只能轻声地安抚道:“母亲放心吧,儿子武功不差,即使遇到什么危险,也能保得性命,母亲且在宫里等着儿子大胜归来。”
祁玉川小的时候身体不好,被珍妃送到玉凌山上的普光寺中修养了一段时间,寺里的方丈武功高绝,比起隆庆帝为皇子请的教习师傅有过之而无不及。祁玉川跟着方丈修出了高深的内力,虽然外表看上去并不非常强壮,但每一块肌肉里都潜藏着力量。身体大好后他被接回宫中,有时还会找机会去玉凌山向方丈请教武艺,他自认若是他全力出手,即使是绝顶高手也很难取他性命。
……
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曲清月忽然忆起前世北征时成王也去了,还丢了性命,害得全体将士都跟着吃了挂落。
想到这些,她便暗暗发誓这一次一定要多多注意成王的动向,一旦遇到什么危险,就要做好保护成王的准备,一定不能再让这位天潢贵胄在北疆丢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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