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日子总归要过下去。
我只想在这不安稳的乱世中活着，活着就行。
和我没遇见萧济时之前的愿望一样。
于是，我又回到了歌舞厅，去做起了老本行，卖唱。
没有取什么艺名，就叫沈玄歌。
逢人见我便感叹。
明明和少帅夫人长着一模一样的脸，怎么这命运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呢？
一个风华绝代，一个一坨狗屎。
但也多亏了风华绝代的姐姐沈玄艺，这堆富豪乡绅们都争锋相拥地跑来听我唱歌。
明明一脸享受，但是交头接耳间都只有四个字：东施效颦。
很快，我的名气就传遍了上京。
歌舞厅的夜场纸醉金迷，除了唱歌，也得和老板们喝些酒来作陪。
酒喝的越多，钱赚的也越多。
我坐在台下的卡座中陪着李老板喝酒，在一堆人面前耍猴一样的唱着歌，跳着舞。
还得听着他们对我的评价：狗屁不如。
我都一一笑着应承。我知道，他们只是借着我这张脸来羞辱那个对于他们来说高不可攀的姐姐沈玄艺，以满足他们不忿的内心。
阴暗的灯光中，我揉了揉自己已经笑得僵硬的脸，转头，就看见了萧济时。
他就那么定定地站在这卡座的后面，我忽然有些忐忑不安。
我也不笑了，也不闹了。
冲他阴霾的脸扯了扯嘴角：好听吗，少帅？
萧济时冷笑一声：你还真是个娼妇。
他便扭头走了。
我抹了把眼泪，继续回到台上去唱歌，只是歌声有些发抖，听得台下的男人们哄堂大笑。
次日清晨，我还在睡梦中未醒。
朦胧间看到有一个人影进了我的屋内。
我立马坐起拿出枕头底下的剪刀冲着来人。
眨了几下眼睛，才看清楚，是姐姐，沈玄艺。
你来干什么？
我并不欢迎。
她兀自坐在我的床头，点了一根烟，吸了起来。
我第一次，见到她这幅略显风尘的样子。
之前，她都是高不可攀，高高在上的。
像个触不可及的仙女。
她吸了一口烟以后开口：你开个价钱，别唱了，找个没人认识你地方，好好生活。
我嘲笑她：怎么，我在这里卖唱，碍着你少帅夫人的脸面了？
也对，谁让咱俩长得一模一样呢。人人都说我东施效颦。
她望着我，眼神复杂：不是因为这个。
烟雾弥漫，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我不会走的。
这里有我的一切回忆，好的，不好的，我都全盘接受。
沈玄歌，为什么我们是姐妹，你就这么下贱呢？
她越是愤怒，我就越是解气。
你到底走不走？
我很坚定：不！
那你就在这儿等死吧！
然后她将已经吸到尽头的烟扔在地上，用价值不菲的白色高跟鞋撵灭了火苗，动作娴熟。
我还真是一点儿都不了解我的姐姐呢。
她的身影还没消失在门口，我赶紧同她说：把我的猫还给我。
她留下一句：不可能。
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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