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我去!”我无声咒骂。
那小鬼似是觉得新奇,凑得更近了:“你能看到我?”
“那不然呢?”我没好气地往后挪了挪,她一身阴气,冻死我了。
“你要跑吗?”她好奇地问。
“当然。”我顿了顿:“你知道出去的路吗?”
她摇了摇头:“我没出去过。”
我心中叹气,估计是惨死在这座楼里,被困在这里,没人带走是出不去的。
“别作声。”说完我反应过来,她是只小鬼,也出不了声。
我偷偷从胸衣里摸出五张灵符和一丁点朱砂,这是我仅剩的宝贝了,没了符纸法器,就像巧妇没了米粮。
我忍痛用一张符封住那两只狼狗的五感,没有法器相助,灵符作用的时间有限,我只能尽快跑出去。
我猫着腰快速往前蹭,赶紧往那狗门里爬,想着先跑出去再说。
一回头,那小鬼可怜巴巴地看着我,也不说话,只睁着大眼睛。
我终究狠不下心,回头冲她低声道:“跟我来,不过我提前说好,能不能出去我可说不准。”
她兴奋地一瞬就移到我跟前。
我心想师父骂我真没错,别人怜天怜地怜苍生,我怜小鬼。
我半个身子已经爬出去了,忽然听到后面的某个房间里有男男女女的挣扎尖叫。
“求求你,放过小灵吧!你们把我卖了都行,别这样,求求你们了!”男孩哭喊着。
“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
紧接着是女孩尖细的哭喊和男孩绝望的嘶吼,伴着衣物撕裂的声音。
我犹豫了一瞬,想赶紧爬出去。
可是听着那个女孩越来越绝望的喊叫,又爆了句粗口退了回来,咬咬牙循着声音蹑手蹑脚地找了过去。
那小鬼乖巧地跟在我身边。
昏暗的房间里,男孩被打的浑身是血,被一个大汉摁着,还拼命挣扎,想往女孩那里扑过去把女孩扯回来。
另外两个胖子摁着女孩,撕扯着女孩的衣服,摁着女孩的头往自己下体上靠去。
眼看女孩的衣服就全被扯掉了。
“艹!”我掏出一张灵符,咬破中指画印上去,将符往屋内打去,那道符在空中闪出几缕黄光,照在那三个胖子身后,让他们滞了一瞬。
我趁机在门口探头冲那两个人低喊:“快出来!”
那两个人挣脱压制连滚带爬地跑出来,女孩衣服烂了半身,胸脯裸露在外,也顾不上穿。
很好,冷静逃命选手一枚。
两人慌张地偎在我身后,惊恐地看着我。
“别出声。”我向屋内示意,那三个胖子已经回过神来,却也没找跑走的两人,对着彼此油腻的横肉笑得淫邪。
女孩紧紧地咬着手指害怕发出声音。
屋里那三人已经开始脱衣服,扑在一起,开起了火车,肥腻腻的肉堆在一起简直辣眼睛。
男孩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障眼法而已。”我冷哼,这么急色,对着你们兄弟好好泄泄火去吧。
“今天走不掉了,赶紧回去,以后再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他们醒来不会记得你们。”我叮嘱。
叫小灵的女生跟叫强子的男孩说了几句,回床位睡觉了,小灵紧紧挨着我,怯生生地问:“你是......你是道士吗?”
“算是吧。”我想起了我那半吊子的本领,不想丢师父的人,含糊地说道。
“你能......你能带我出去吗?”小灵满是希冀地看着我。
我沉默了许久:“我不知道。”
她又低下了头。
第二天听到殷姐用缅甸语怒骂那几个胖子,胖子的言语中透着羞愧和尴尬,只可惜看不到他们的脸色。
白天的培训的时候还看到那几个胖子走路扭扭捏捏,时而踮着脚跟,时而龇牙咧嘴。
小灵也注意到了,偷偷冲我笑。
而我,还在哀伤丢失了一次逃走的机会,这下又得重新找机会了。
那几个胖子许是菊花伤的比较严重,干不了什么活,楼里又来了几个新的凶神恶煞的打手,想找机会逃出去更难了。
我的心在滴血,门都没出,仅剩的灵符就用了两张。
不等我想出对策,殷姐已经开始要求我们工作了,先拿一些没什么油水的“鱼”来练手,几分钟就能骗个三五千块钱。
殷姐团伙里的人分为一线话务员和二线话务员,一线诱骗成功转到二线,二线更深入针对“鱼”的心理设诈,骗到钱立刻转到几十张银行卡中。
还有专门提供客户详细资料的“菜商”,专门买卖银行卡的“卡头”,用网银技术分拆赃款的“水房”,最后是从ATM和柜台提款的“车手”。
从鱼接到诈骗电话,到行骗成功,再到车手取到钱,钱在商场、地下赌场绕一圈变成了干干净净的钱,只需要十分钟。
殷姐给一线提成百分之十五。
车手带回来一麻袋一麻袋的钱不是让我最心惊的。
我最心惊的是,有人的眼睛里已经开始露出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