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川愣了一下,声音带着几分不可思议。
“你说什么?你要和我离婚?你疯了!”
“你有完没完,闹够了没有。”
真是可笑,离婚是他提的,我同意了,怎么在他口中成了我在无理取闹。
这时,靠在贺云川身上的沈棠哭得梨花带雨的。
“许栀姐,你是不是因为我来家里住,所以才和师哥提离婚?”
“你真的误会了,师哥只是看我一个人可怜,才接我来家里的,你要是不喜欢我,我马上收拾东西走,你们千万不要因为我闹离婚。
“要是你心里还是过意不去,我这就向你道歉.......”
虽然嘴上说着要向我道歉,但是她咬着唇,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的贺云川。
一副委屈不甘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
果然贺云川很吃这一套,轻拍她的后背,语气轻柔。
“小棠,有我在,你不用委屈自己,这个家我说了算,你想住多久都行。”
“要道歉也该是许栀和你道歉!”
儿子和婆婆连连点头应和,看我的眼神仿佛淬了毒。
贺云川面上带着愠怒看着我,语气冷到极点。
“许栀,我告诉你,别说离婚,就是天塌了,今天你都必须给小棠跪下磕头道歉。”
我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绝不可能!”
要不是他,我的父母又怎么会死,他们两人都是间接害死我父母的凶手。
我恨不得拆他们的骨,生吞他们的血肉。
所有人都说我嫁到贺家,是我们老许家祖坟冒了青烟。
能带着父母进大城市过上好日子了。
但是父母担心他们的出身会让婆家看不起我,一直待在农村老家,就连结婚老两口都没有来,更别说上海的家了。
哪怕父亲确诊胰腺癌,都没有想过要麻烦我和他这个三甲医院消化科主任的女婿。
要不是父亲在家疼得晕了过去,母亲还要瞒着,当我得知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将父母接到贺云川所在的医院,并给他打电话我本以为他会和我一样心急如焚替我安排,没想到他却说:
“你以为医院是我开的?”
“医院对待每一个病人都必须绝对公平,我不可能因为你坏了规矩。”
“这是我的职业底线,你别异想天开了,与其在这浪费我的时间,不如明天早点去排队。”
谁知道当晚,父亲就不行了被推进抢救室前,他紧紧地攥着我的手,断断续续地说道:
“乖囡囡不哭......千万不要因为我和云川吵架......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和你妈......”
我的父亲进手术室前还记挂着他的囡囡,害怕我和贺云川因为他吵架伤了感情。
我的眼泪再也无法遏制,沿着我的脸颊肆意流淌。
我给丈夫贺云川打去电话,打了二十几个,一直没有接通。
手术室灯灭,医生和护士小姐他们对我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请节哀顺变。
母亲一时间受不了打击,悲伤过度也跟着父亲离去。
一夜之间,我失去了我的爸爸妈妈。
我一个人麻木地看着父母的尸体被推进焚尸炉,最后变成一捧灰,瑟缩在四四方方的骨灰盒里。
我独自办完父母的葬礼跪在坟前哭了一天一夜,第二天贺云川的电话依旧无人接听,却看到他师妹发了一条朋友圈:
“有贺医生在,我来医院从不需要排长队,师哥还是那么疼我。”
配图是一张检测报告单。
一个小小的胃炎,住着高级vip病房,却能有我父亲到死都享受不到的待遇。
我回到家见到贺云川贺沈棠亲密的样子,想大声质问,想和他大吵大闹。
哽在喉咙的话被我深深地咽了下去。
心哀莫大于心死,悲莫过于无声。
这一刻我也彻底对贺云川心死。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东西不多,一个行李箱就能装满。
有些东西该扔就得扔,不然时间久了,也就没用了。
感情也是。
贺云川皱着眉头看着我手中的行李箱,表情还是那样的高傲。
“让你低头认个错,你就离家出走,许栀你真是长本事了。”
“怎么真要和我离婚,儿子你也不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