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着疲惫的身躯,静静地站在家门口,看着老公贺云川和沈棠正在四手联弹,儿子站在钢琴旁边高兴得手舞足蹈,他们真像一家三口。
我就像是个不速之客打破了刚才美好的画面。
刚才还欢声笑语的两大一小,笑容僵在脸上。
“你还有脸回来?我以为你死外面了呢?”
“你在这里偷听多久了?这么多年还是改不了鬼鬼祟祟的下三滥行径。”
老公贺云川皱着眉头,满脸的责备与不满,儿子有样学样,也厌恶地看着我。
婆婆冷哼一声,“到底是乡下来的,穿成这副鬼样子,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真是丢尽我们贺家的脸。”
“你就不能像沈棠好好学学吗?一脸穷酸样,我都害怕你教坏我孙子。”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这几天一直忙着父母葬礼的事情,没有时间收拾自己,白色的裙子皱皱巴巴沾满了泥泞,鞋子脏得早已看不清颜色,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反观沈棠,同样的白色裙子,衬得她皮肤如雪,白得发光,一颦一笑都牵动人的魂魄。
贺云川阴沉着脸一言不发,没有丝毫替我说话的打算。
我心中泛起阵阵酸涩,当初贺云川不顾家人的反对执意娶我,失去了姻亲的助力,一直被他同父异母的哥哥打压,事业受阻。
久而久之,他就将满腔怨气发泄到我头上,觉得是我们家拖了他的后腿,因此,他瞧不起我的父母,也不满我。
客厅此时安静得可怕,沈棠率先打破沉默,一副女主人的姿态热情地拉过我的手,娇嗔地看向贺云川。
“师哥你就少说两句,安安还在这儿,你们不要在孩子面前吵架,影响多不好。”
“许栀姐,你别误会,我刚出院,师哥不放心我,特意接我来家里小住几天。”
嘴上说小住几天,客厅却放着一个硕大的行李箱,只怕全部家当都给搬来了。
“许栀姐,我箱子里有许多漂亮的裙子,我领着你挑一件吧!顺便给你补补妆。”
说着就把化妆品往我脸上扑,闻着刺鼻的酒精味,我抬手挡了一下。
沈棠扑了个空,借机摔倒在地,一脸委屈地看向贺云川。
“是我自己没有站稳,不关许栀姐的事情。”
“师哥,我还是先回去吧!”
她故作挣扎地要自己站起来,可把贺云川心疼坏了。
“许栀,你是不是有病,有病就去治,别整天像疯狗一样乱咬人!”
“滚过来给沈棠道歉,否则我们就离婚。”
儿子对我拳打脚踢,朝我吐口水:“你长那么丑,沈棠阿姨好心给你化妆,你还不领情,还要赶她走,我打死你这个坏女人......”
婆婆也在旁边拱火道:“就是欠收拾,儿子听妈的和她离婚。”
以往每次吵架,贺云川都会给我提离婚。
我念在孩子太小,念在多年的感情我都忍气吞声。
我忍了这么多年没有换来他们的尊重,反而是他们的得寸进尺。
父母死在我面前,许久不回我消息的老公一家人见到我不关心我,也不关心我家里人,而是为了一个外人拼命地指责我。
我本该愤怒的,但此刻我的内心却异常平静,或许是早已习惯,或许是麻木。
“那就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