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了十五年的相府千金,却在半年前被告知自己是个假的。
和谢允川成亲前,我被污蔑关进了刑部,他没有帮我呈上可证清白的证据,只因始作俑者的真千金说可以借此机会让我学乖。
被折磨一月有余的我遍体鳞伤,出来时,谢允川问我:“被调教这么久,你可知错?”
他以为我会像从前一样,和他撒娇抱怨自己所受的委屈和非人折磨。
殊不知我早已经不在乎,只面无表情的回复他:“我已知错了。”
错在太爱他,也错在相信他想娶的只是我而非相府千金。
于是,我答应了娘亲安排的另一门亲事。
在他迎娶相府千金的那一日,我上了别人的花轿,大红盖头被风吹起的那一瞬,我看到身着喜服的谢允川唇色尽失,发疯一样的朝我奔来……
光着脚从暗无天日的地牢出来时,我成了京城老百姓围观和耻笑的对象。
沈府千金,确切的说是假千金,因涉嫌雇凶冲撞当朝公主被抓打入地牢一月有余。
我那藕粉色的罗裙上染满了点点血渍,到处残破不堪,甚至衣不蔽体,因为受刑而皮肉模糊的手还在颤抖着。
众目睽睽之下,唏嘘声,嘲笑声,此起彼伏。
谢允川站在不远处看我,他肩背挺立,覆手在后,似在等我过去。
眉宇紧皱,依旧掩不去他好皮囊之下的倜傥,如墨的眸子里说不清的情绪,大概也觉得我丢人。
我望着眼前曾千盼万盼了一个月的人,心却异常平静,如同山涧细石间的溪流,悄无声息的缓缓流淌着。
仿佛一滩死水。
很快,他身后的马车里下来一个人,是沈婉儿,相府真千金。
半年前被告老还乡的嬷嬷良心发现,弥留之际亲自带回的,早已滴血认亲过,确认我就是被抱错的那个。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谢允川脸上有些不悦。
哪个样子?
心里不禁一阵讽笑,我这副样子不就是你一手促成的?
那日,他亲眼目睹沈婉儿打碎了公主赠予她的花瓶,又嫁祸于我。
偷袭公主的刺客分明就是沈婉儿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他知晓内情却装的一无所知,一言不发地看着我被公主下令押入地牢。
这一个月,我不知自己是如何熬过来的,就因我拒不认罪,他们变着法子折磨我,还对我用了刑。
沾了盐水的鞭子抽打在身上是什么滋味,针刺进皮肤那钻心的痛是怎样的感觉,十指被夹到变形出血之际差点被人侵犯是何等的恐惧?
用地牢里审我的那个人的话来说,我能活着出去已是谢允川手下留情了。
我不会忘记,被两个大男人抵在墙角衣不蔽体时的那句:“谢公子问你,被调教这么久,可知错了?”
我一瘸一拐的走向他,乖顺的点点头:“世子,我已知道错了。”
过去,是我识人不清,太笃定他对我的万分珍视。在沈婉儿出现后,撇开相府千金的身份,一切不过是过眼烟云。
大概没料到我这般低眉顺眼,谢允川有些恼怒:“还不上马车,是嫌不够丢人?”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