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随心所欲

“姐姐，今天先不要跟他们说这些啦。我四点还要去随心所欲实习说，我怕会来不及。”我一边把表姐拉到角落，一边小声的在表姐耳边说着。

开什么玩笑，才不可以给阿明学长跟月琳听到呢！！我就是要突然说出来，这样，他们自然有了独处的时间。我真是太聪明了，哈哈！！

“喔，好吧。那你打工要加油喔。”表姐无奈的摊了摊手。

“好，我会的啦。”

“言雅，你们在说什么啊？”看月琳一脸狐疑的样子，我赶紧露出笑容。

“没有啦，这是我跟表姐的事。咦？阿明学长呢？怎么一转眼就没见到他人？”

“你刚刚在跟姐姐说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去看了。你看，姐姐不是走过去跟他介绍了吗？”顺着月琳指的方向，我看到拿着一条看起来蛮精致的手链的表姐正在跟阿明学长介绍着。

“喔。”我点了点头。“月琳，现在几点啦？！”真是的，我竟然忘了戴手表。

“三点二十分。言雅，等一下我们找学长去月下飞舞喝茶，好不好？”月琳一脸期待的拉着我的手。

“嗯，等他挑完吧。”我点了点头，喝口刚刚泡的、已经有些冷的咖啡。

咖啡滑过喉头的一瞬间，苦涩感掩盖了微甜的感觉。

就像失去温度的爱情一样，当爱情的甜蜜已经消失，剩下的，就只有令人难以吞咽的苦涩感……

真奇怪…虽然不是第一次喝到冷掉的咖啡，可是…怎么眼眶就有些湿润了呢…

“言雅，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耶……”月琳担心的看着我。

“没事啦，只是冷掉的咖啡太苦了，我有点喝不下…”放下咖啡杯，我笑着回答。

“喔。”月琳点了点头，眼神看起来有些怀疑。

“小雅，帮我去里面拿放手链的小盒子，蓝色的喔。”

“好。”听到表姐的话后，我赶紧走进柜台旁的小房间，逃避月琳的视线。

在房间左手边的架子上拿到盒子后，我悄悄叹口气。

我到底在做什么嘛……现在明明什么事也没发生，为什么，就单单只是一口咖啡，也可以让我想到那边去呢？！

我跟他，不就只是高中同学的关系，以后不会再有什么牵扯，不是吗？那为什么，我还是放不开呢…

算了，不想了、不想了…再想下去，心情只会更不好的。

甩了甩头，我走出房间，把盒子递给站在柜台内的表姐。

“现在几分啦？”我看着月琳问。

“三十分啊。言雅，你今天怎么一直在问我时间……”月琳似乎发现了什么。

“啊！差点忘了。阿明学长，你等一下有事吗？我们去月下飞舞喝茶，好不好？听说那边新出了很不错的栗子蛋糕喔。”我赶紧面向阿明学长露出一贯的笑容。

“好啊。”阿明学长点了点头，接过表姐装礼物的小袋子。“谢谢。”

“那我们快点出发吧。”我拉着月琳跟阿明学长走向门口。“姐姐，我们先走喽！”走到门口后，我回过头跟表姐挥了挥手。

“好。小雅，打工不要迟到喽。”呃…她怎么突然说出来了啦~“言雅，你今天要去打工？！”出了日蝶的大门，月琳眯着眼质问我。就连一旁的阿明学长也一脸疑惑。

“呵、呵，姐姐一提起，我才想到今天四点要去随心所欲实习说…”我心虚的笑了。“没关系啦，我先陪你们去月下飞舞喝茶，反正，它们两家很近啊，走个五分钟就到了，不是吗？走吧。”

“喔，那走吧。”阿明学长笑着说完，就往月下飞舞的方向走去。

“为什么不先跟我说？”走在往月下飞舞的路上，月琳没好气的小声问我。

“我说了嘛，我一时忘了。”我吐了吐舌头。“先说好喔，等一下就只剩你跟阿明学长喽，不淮给我逃跑。”开什么玩笑，好不容易让他们有独处的机会耶。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个机会白白丧失。

“可是…我怕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话，会很监介说…”月琳不放心的死拉着我的衣服。

“月琳，你总要去习惯啊，我又不能总是在你身旁。”我有些咬牙切齿的把衣服拉回来。往右一看，再走没几步路就到月下飞舞了，阿明学长已经站在门口等我们。

“走啦！不淮逃跑，知道吗？”在月琳耳边小声叮咛后，我拉着她走向阿明学长。“阿明学长，现在几点了？我怕打工会迟到。”啊！好痛喔！！死月琳，竟然偷捏我。

“三点四十几了。你要现在就过去随心所欲吗？”痛归痛，我还是点了头。

“那我先过去好了。阿明学长，我把月琳交给你喽。要送她回家喔。”看到阿明学长点头后，我才在月琳耳边说着：“月琳，你要加油喔。机会不把握好是不行的。去吧。”说完，我忽略月琳脸上的不悦，把她推到阿明学长身旁。

“那我走喽，拜拜。”

“拜拜。”阿明学长跟月琳异口同声的说着，说完阿明学长不知道笑着低头跟月琳说了什么，她竟然笑了起来，脸上多了两朵红云。

看到这一幕，我顿时放心了不少。

直到我走进随心所欲的大门后，我才开始后悔，为什么不留在月下飞舞跟月琳还有阿明学长开心的喝下午茶。

这大概是我活了十八个年头后的第三次后悔……

“镇清，我要出去一下。言雅就交给你喽！”美丽又温柔的店长对他交待完，又回过头对着刚穿好制服的我笑着。我的内心，实在是有种强烈想夺门而出的念头。还不自觉的偷偷向门口移了一小步。

“言雅，加油喽！”我扯出一个自认最自然的笑容回给店长。

看店长就这么走出店门口，我实在…唉…为什么会这样嘛~为什么要让我在这个节骨眼上遇到镇清嘛…以后见面的机会又多了…我该怎么面对他呢…

我现在总算了解到什么叫天不从人愿了。

老天爷真是狠心，竟然要置我一个弱女子于如此尴尬的境界。

“言雅，你还好吧？”一听到镇清在跟我说话，我顿时站直了身子，紧张的拉着身上的围裙。

“不用这么紧张…其实…学煮咖啡不是什么难事的。”

他…他…他竟然以为我是因为不会煮咖啡而紧张？！

真是服了这家伙。他难道不知道我是因为他才会这么反常的吗？！

“嗯。”我点头，却还是紧绷着精神。

“你今天先做外场吧。等客人少一点的时候，我再开始教你怎么煮咖啡。”看着他的笑容，我却连挤出一个笑容来敷衍都做不到。

接下来的时间，我跟镇清都忙着做各自的工作。

之间的对话只剩：“11桌的客人要两个水果圣代还有一杯肯亚、一杯蓝山。”“栗子蛋糕跟夏威夷咖啡好了。”“我去里面拿咖啡豆，你先把这杯爱尔兰咖啡端去吧。”…等等之类的话。

大概是假日的关系吧，下午的人潮实在是令我有些招架不住。

几个小时忙下来，我已经快不行了。幸好现在只有五、六个客人。

当我累的趴在柜台旁时，突然，手臂传来一阵冰凉。

抬头一看，一杯冰咖啡就放在我手边，他仍然笑着。

“很累吧。我刚做的时候也是这样，还被我阿姨跟桐姐笑我没用呢。”

“你阿姨？”不会是那个美丽又温柔的店长吧……看起来才不到三十岁耶……

“就是店长啊！她是我妈最小的妹妹，跟我妈差了十岁。还有另外一个，是我阿姨的得意左右手——桐姐。不过，她今天请假去花莲玩，你大概要过些天才能见到她。”我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点头。

“喔。”嗯…这杯咖啡好好喝喔…“怎么我认识你也有好几年了，从来不知道你会煮咖啡？”话说回来，高中毕业后到现在，我跟他已经很少这么自然的谈话，应该说是几乎没有吧。没有联络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会有谈话呢？

可是因为累到无法去思考这样的问题吧，所以反而自然起来了。

难怪电视上失意的人都会让自己忙于工作忘却心底的伤口…我现在倒明白这种心境了…虽然，我一点也不想明白……

“我阿姨从高中毕业就跟她朋友在台北合开了一家咖啡店，每年寒暑假就会把我抓去店里帮忙，久了就会啦。随心所欲是她在桃园的分店，台北那家咖啡店好像就完全交给她朋友吧。”镇清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客人刚点的奶茶。

“喔。”我再度点头。“镇清，你……算了…没事…”我还是没问的勇气。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回来，是吗？”说完，他把刚倒好的奶茶递给了我。“等下班后，我再告诉你吧。”

但是后来，九点半下班时，悦恩骑着机车来接我时，镇清却一付欲言又止的看着我。在我走出门口前，他只说了声“再见。”

之后开始上班时，我只见到店长跟他说过的桐姐，却不见他的人影。

虽然很疑惑，但我想，也许这样对我跟他都是好的。

我跟他之间，还需要时间去适应有彼此存在的空间。

“暂晕…尼倔的窝害邀…”一边吃着芋圆冰，我一边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