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果然是心肠歹毒
啧啧嘴又再道:“二姐你说,晋南王爷若是见到你这副焉了吧唧半死不活的样子,会不会更厌恶你?
二姐我劝你,还是对晋南王爷死了心吧!”
她横了苏不悔一眼。
又再道:“娘不是说了么,天鹅找天鹅,癞蛤蟆找癞蛤蟆,老鼠只能找老鼠自打洞。
晋南王爷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身份地位不是一般的尊贵,不是你一个丑得瘦骨嶙峋嫁不出去的老小姐喜欢就能喜欢的,也不是你一个丑得惨不忍睹嫁不出去的老小姐想嫁就能嫁的!
二姐,你得撒泡尿来瞧瞧自己是什么货色,够不够格,别异想天开,白日做梦了。”
苏可熙唾沫星子满天飞。
两片腥红嘴唇,一张一合,在苏不悔眼前晃来荡去。
苏可熙后面还说了些什么,苏不悔压根儿没再听耳朵里。
有一段话说得好:没有修养的人犯不着跟他一般见识,沉默是金,忍让是福,宽容别人就是给自己一条受人敬重的路。
——这话翻译过来便是:被疯狗咬了一口,聪明的人不会趴下去反咬它一口。
嘿嘿,苏不悔想,她就是这个不会趴下去反咬疯狗一口的聪明人。
好半天后,苏可熙终于闭上了喋喋不休的嘴。
自认己达到了打击兼挖苦苏不悔目的。
于是她高仰着头颅,极有架势地自横刀向天笑,笑了几声后便心满意足地趾高气扬离去。
伶儿为自家的主子打抱不平。
忿忿然道:“三小姐到底是继夫人生的!
也像继夫人那样,心肠歹毒,不怀好意,为人尖酸刻薄。”
苏不悔“嘘”了声。
好心提醒:“别乱说话。
小心隔墙有耳。”
伶儿不服,声音放低了些:“奴婢又没有说错。”
她嘀嘀咕咕:“越国侯府里谁人不晓,当年夫人生小姐的时候大出血,不幸去世。
但夫人并不后悔生了小姐,临终前给小姐取了名字,叫不悔。
老爷看到年幼的大小姐和刚出生的小姐没人照顾,不得已才把继夫人娶过门。
继夫人也是官僚人家的女儿,但比起夫人显赫的娘家就差了一大截。
还是庶出小姐,为人刻薄成性。
趁小姐外祖父出任外地官职,一家子不在京城,没人护着,她背着老爷虐待大小姐和小姐。
小姐两岁的时候大病了一场,差点死掉,因此落下了病根子,从小就瘦瘦弱弱,怎么吃也不长肉。”
苏不悔唏嘘:“我命大福大造化大,终是活过来了是不是?”
伶儿道:“如果不是太后娘娘护着,把大小姐和小姐接到宫中抚养好几年,想必小姐早已没了人儿。”
苏不悔“呃”了声。
又再唏嘘不已:“太后娘娘待我和姐姐倒是挺好。”
“可不是?”
伶儿有些得意,把下巴抬了抬道:“毕竟太后娘娘的娘家跟小姐外祖父家是世交。
太后娘娘和夫人是一块儿长大的,还是结拜姐妹呢。
我娘说,太后娘娘和夫人还没出阁的时候形影不离,情同手足。”
好嘛,苏不悔想,她这个苏二小姐,不但是当今皇帝的小姨子,还跟当今太后颇有渊源。
靠山后台牛气哄哄的不是一般强大。
甚好!
甚好哈!
过了一日,太后自宫中派来太医给苏不悔诊断。
莫二娘谄笑胁肩,极是殷勤地陪着太医到桂院来。
这莫二娘,长得异常高大丰满,脸圆,眼睛圆,鼻子圆,身子也圆。
更圆的是她的胸。
横看成峰侧成皮球,极是壮观。
她的年龄并不老,也不过是三十多岁。
大概是块头大,虎背熊腰,满面横肉,给人一种老气横秋的感觉。
都说娶妻娶德,苏不悔看她浑身上下喷发一股尖酸刻薄气势磅礴的市井俗妇平庸气质,猜想她也没什么德行。
此时莫二娘一张大圆脸极力挤出一个普渡众生般的亲切和善的微笑。
“不悔——”她叫得好不亲热:“谷太医又再给你看病来了。”
又再——意思是说,以前谷太医来过。
这谷太医,头发半花白,倒是慈眉善目。
他给苏不悔把脉,一脸惊诧。
不可置信道:“前两日我给二小姐诊断。
二小姐因进食过量,五脏六腑承受不起。
因而受损严重,气机失常,气血壅带,继而引发结代脉,喘证,厥脱症状,身体已是走向崩溃的边缘。
不过今日一看,二小姐身体竟然好转起来。
脉象平稳,气血周流有律,百脉通畅,脏腑和调,除了身子颇为孱弱之外,并没大碍,真是奇迹中的奇迹。”
莫二娘娘抹着眼泪。
作喜极而泣状:“阿弥陀佛!
上天保佑,祖宗积德行善,福报泽于子孙,让不悔身体安然无恙。”
她卖力地扮演母女情深的感情码戏。
适当的把声音调节为哽咽状态,与硬挤出来的两滴眼泪相益得彰:“不悔,你能平安无事,为娘的这颗心终于放下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苏不悔也知趣,配合她作热泪盈眶状。
莫二娘极满意苏不悔的表现。
赠予她一个赞赏且不屑的目光。
到底是后娘,不同凡响,这眼神像小李飞刀,快,准,狠,颇有见血封咙般之势。
谷太医开了药方。
没多久,皇后派太监到越国侯府,送来了好些名贵的滋补圣品。
人参,鹿茸,灵芝,何首乌,雪蛤,燕窝,冬虫夏草……摆了满满一桌子。
“不悔——”莫二娘盯着那些名贵滋补圣品,眼睛眨着绿油油的光,嘴角含笑道:“你就算再生多几场大病也是无妨,这些补品也是足够你大补几次身子了。”
果然是心肠歹毒!
苏不悔上辈子好歹也读了十多年的书,素质高,有教养,不跟她计较。
——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但凡不中听的话,装聋作哑,也没吃什么亏。
再说了,莫二娘好歹是长辈,敬老也是应该的。
不想苏不悔这礼让三分,落到莫二娘眼中,便是软弱可欺。
她不经苏不悔同意,以帮保管为理由,极是理所当然的把皇后所赐予的名贵滋补圣品全部拿走了。
伶儿气得泪眼婆娑。
敢怒不怒言。
莫二娘走后,伶儿委曲地低声嘟囔:“以前夫人留下的东西,继夫人全部拿走不算,但凡太后娘娘,还有皇上和皇后娘娘赏赐的东西,继夫人也拿走!
小姐枉是侯门小姐,却是身上没有什么值钱东西,比那些丫鬟婆子都要穷酸。”
“有这事儿?”
苏不悔惊愕。
伶儿道:“可不是?”
她抹着眼泪,哽咽道:“每次小姐进宫去,皇后娘娘总是打赏一大堆东西。
皇后娘娘担心小姐过不好,会冷着饿着,还担心小姐被人欺负,皇后娘娘认为给小姐的钱财越多,她就越心安。
素不知,小姐回到越国侯府后,那些东西全被继夫人搜刮一空,名义上是帮小姐保管,实际上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苏不悔不是物质女子。
不过也没高风格到视金钱如粪土的地步。
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自己磨豆浆”的道理。
磨豆浆是个体力活,不是她这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且弱不禁风的侯门二小姐所干的。
苏不悔沉呤。
莫二娘为老不遵,没有爱幼的传统美德。
作为上梁的长辈不正,那作为下梁的后辈跟着歪,那也是无可厚非。
苏不悔又再沉吟了一下。
一个人如果没有钱,便什么都没有。
就像街头的乞丐,有什么尊严可言?
有的,只是别人的白眼和不屑。
为了活得有尊严,那必须要争取自己的权益,把属于自己的财物夺回来。
苏不悔觉得,她应该来个小试牛刀,先放一把火来烧烧。
这火,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火”。
苏不悔上辈子的哥哥苏墨曾跟她说过,新官上任三把火跟下马威是同一个道理。
不放几把火烧烧,终归在新来乍到的地方站得不稳当,放它三把火,就算不能够把对手烧得体无完肤,也是能够达到长自己志气灭他人威风的效果。
“伶儿——”苏不悔吩咐:“你给我磨墨,我给姐姐写一封绝命信。”
“绝命信?”
伶儿唬了一跳,脸儿都白了:“小……小姐,什么绝命信?”
苏不悔伸手捂了心口,一副夸张的病入膏肓痛苦神情。
配上有气无力的声音:“我浑身不舒服,头晕,目眩,耳鸣,恶心,想吐,四肢无力……想必将命不久矣。
有些话,我定要向姐姐说,让她为我报仇雪恨。
伶儿,我实话告诉你,谷太医来给我看病把脉的时候,趁了继娘不注意,暗中给我一张纸条。
说我的病并不是进食过量,而是受人下毒所致。
我想着,那下毒之人,定是为了谋财害命,假如我死了,属于我的那些财物,别人就理所当然的霸占了。”
伶儿吓得脸色更是惨白:“小姐,这……这……真的?”
苏不悔扫了一眼旁边的窗户。
窗户纸是富贵人家才用得起的明瓦,一种半透明的装饰材料。
尽管此时窗户关着,可她还是注意到那儿映着一个模糊浅淡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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