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全都要！那个垃圾场的地，也是我的，那块地比修车铺大三四倍，你怎么敢转移婚内财产？你现在就去把地要回来，否则我就去告你们，让那个贱小三一分钱都拿不到。”
爸爸压根不同意。
妈妈被逼急了，打开玻璃瓶的盖子，挥洒着液体朝爸爸冲过去，液体撒在半空中，落在地上，腐蚀的声音嗞嗞作响，地上的塑料袋瞬间被溶化。
爸爸一边躲闪，一边大喊：“你这个疯女人！”
“我早就疯了，如果没有嫁给你，我父母不会跟我断绝关系，我也不会过十几年的穷日子，到头来，你还敢出轨，只不过是一个死穷鬼，你怎么敢的？”
眼见玻璃瓶里的液体快撒完，妈妈不管不顾地拿着玻璃瓶往爸爸的脸上砸去。
爸爸刚好跑到院子门口，玻璃瓶砸在门框上，撒出来的液体，有一小部分溅在他的手臂上，痛得他闷哼了一声。
这时，屋子里响起小孩的哭声。
妈妈给爸爸下最后警告：不把那块地拿回来，我就把贱小三的女儿给杀了！
*
隔壁邻居大娘来给我送饭，提了一嘴这件事，但她没有说爸爸出轨一事。
她说，好妞儿，有些人是来这个世界上渡劫的，你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跑得远远的，别再回来了。
她是除了爸爸以外，对我最好的一个人。
可她为什么让我别再回来。
再亲切的外人，也不应该跟我说这句话。
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事？
在我的再三哀求下，她支支吾吾地说了几句：“你爸爸……唔……算了，等你高考完再说吧。”
“是他出轨一事吗？”
她没想到我已经知道了，眼睛瞪得大大的，“你怎么知道的？”
“我见过那个女人跟那个小女孩。”
听完我的话，大娘久久没作声。
快离开时，她长叹一声，“真是造孽啊。”
话题到此，我没问，她没再说。
她是特意给我送汤过来的，村里跟我一样高考的有好几个人，他们都有爸爸妈妈送汤送饭菜，她知道后，给我送来了一瓦罐老汤跟几个家常肉菜。
我全都吃光了。
9
新年很快来临。
年初一那天，我回家了，但家里一片狼藉，爸爸妈妈都不在家。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去厨房找吃的，连米都没有。
我去村子里的小卖部买了两包方便面，回去的路上遇见大娘，大娘带着她的孙子在放烟花。
我下意识将方便面藏到身后，笑着喊了一声新年好。
大娘也笑着说新年好，她家里人很多，今天肯定很忙。
回到家，刚烧好水，大娘的女儿来敲门，送了好多吃的，其中有饺子。
没等我说几句感谢的话，她忙着离开了。
我热泪盈眶地吃完了那一大碗饺子。
第二天，我回校。
爸爸发信息过来：抱歉，这几天在海南这边，有点忙，我往你卡里打了一千块，你跟同学们出去放松一下。
我回：谢谢。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新年快乐。
爸爸应该很忙，忙到没有回信息。
*
我收起手机，埋头背单词。
时间过得飞快。
高考的前一个月，拆迁通知下来了。
造化弄人，爸爸的修车铺正好在拆迁范围以外，那个垃圾场在征收范围内。
妈妈得知这个消息时，人都疯了。
她去找爸爸，爸爸躲着不敢见她。
她来找我，在学校门口对着我大喊大叫：“你就是一个废物，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家里的财产都守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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