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灵位

我做梦都没有想到，黎琛竟然带我来到了火车站，上了一辆残破得不能再残破的绿皮火车。
甚至我也没有等到奶奶回来，就要匆匆上路，电话没有打一通，道别也没有一个。
我跟在黎琛身后嘟囔嘴巴，长吁短叹。
还不知道下次再见奶奶是什么时候。
“你在嘀咕什么？”猫咪的耳朵灵敏得出奇，黎琛极不耐烦地将脸转了过来，冷冽又不爽地抽了抽嘴角。
“不用你管。”
我下意识地放了句狠话，感觉到黎琛可怖的眼神，特别没种地转移话题。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这车也太破了吧？感觉就像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玩意。你要去什么地方，我们可以坐高铁，飞机也行！”
黎琛微眯着眼睛，凉薄的目光自上而下从我身上掠过。
“不了，我觉得坐它挺好的。”
我又打了个寒颤，不敢反抗，跟在黎琛身后上了火车。
绿皮火车一共有十二节车厢，前面八节车厢是装人的，后面四节用来装一些货物和牲口。虽然现在交通发达，城市和城市之间的距离不断缩小，但是这样的乡镇列车还是很受欢迎。
附近的村民都会用它来赶集，虽然慢，重要的是便宜，往往只需要几块钱。
我没有坐过这趟列车，因为奶奶总是塞给我好多好多的钱，然后语重心长地说，“伢，我们不受那个委屈，我们坐又快又舒服的。”
但是奶奶她每次走阴回来，要么是赶几十里的山路，要么是搭乘这趟便宜得不能再便宜得慢速列车。
我想着奶奶，无精打采找了个角落坐下。
黎琛坐在我的旁边。
猫咪向来不守规矩，黎琛坐下慵懒得没个正形，懒散翘着二郎腿，冷着一张脸扫过周遭。
“呵。”
他低低笑了声，干脆闭上眼睛，修养精神。
我呆在他的身侧，眼神漫无目的四处闲晃，昨晚几乎被狰狞鬼吓破了胆，更甭提睡觉了。
我困得厉害，闭上眼睛，伴随着列车的颠簸，只一会儿的功夫进到梦里。
梦里的我，又穿上了那身红得似血的嫁衣，一张脸不知道涂了多少粉，白得跟鬼一样。黎琛站在我的身侧，和我一起作揖叩首。
一鞠躬。
二鞠躬。
三鞠躬。
伴随着最后礼成的一声，我惊得一下直起身子。
本来空荡荡的手里，竟然多了一块红木的灵位牌！眼前也多了一面竖着的长镜！
透过镜子，我隐约看到红木牌上写着几个大字。
字体是小篆，镜子里的字又是反方向，我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认出了其中的几个。
吾妻？黎琛？
我捧着黎琛妻子的牌位？
还是……
还是他为我准备的牌位？
我吓了个激灵，蹭得一下从梦中惊醒过来，冷汗湿了衣服！
黎琛不在。
一留着山羊胡子、戴着小墨镜的中年男人，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贼眉鼠眼，一看就没安好心。
“丫头片子，我们做笔交易，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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