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张在酒店不到点的地方把我放下后又便开车回去了。
我走到了酒店。
今天，所有亲戚都到齐了。
4.
我妈远远地看见我到了，好像松了口气。
她赶紧过来把我往角落里拉：「你怎么才来？」
我看了看时间。
「婚礼六点十八分开始，现在是六点十分。我没迟到呀。」
我妈：「我们这桌就你没到了。你表哥和表弟也早来了。」
我妈的眼神又从上到下将我打量一番：「你怎么穿成这样？」
我穿成哪样了？
没错，比起我妈，我是穿得休闲了点。
我妈今天格外隆重。
她身穿一身定制的红色旗袍，踩着半高跟的新皮鞋，还专门去烫染了头发。
而我。
平底鞋、牛仔裤、露腰短T，长发随意披肩。
我们公司上班都穿休闲装。
何况公司我是老板，平时上班我爱怎么穿就怎么穿。
但是面对我妈。
我选择沉默不说话。
我妈叹了口气：「你的穿着就和你的人一样，没什么出息。」
我跟着我妈来到新娘家人这一桌。
大舅舅见我来了：「未未，差一点你就迟到了哦」
「难怪小时候你妈老说你，上学总是踩点进校门。」
二舅舅：「未未，你今天这打扮太不正式了吧。你看看你表哥表弟们。」
我环顾一眼，大家确实都穿着很「正式」。
我刚想和大舅二舅表示歉意。
可我还没开口。
大舅舅的儿子浩明，也就是我大表哥，缓缓地来了句：「其实我也没特意准备服装，这身西装是我们银行工作服。我们是银行嘛……」
大表哥大学毕业后去了银行工作。
我记得我妈和我提过，他是某银行客户经理。
但是具体是哪家银行。
我不记得了，也不想了解。
二舅连忙夸赞：「浩明这银行的工作好呀。体面！」
大舅马上礼尚往来。
他立刻夸起二舅的儿子：「冬冬也不错，马上就大学毕业了，肯定也能找到好工作的。」
冬冬是我表弟。
他正在本市一所普通大学读大四。
虽然这所学校不及周欣怡的985厉害。
但怎么也比我这个中专生强。
冬冬讪讪地回应大舅：「我今天是去面试了。」
「这身正装也是为了今天面试买的新衣服。」
「今年工作不好找。」
我妈朝我使使眼色，我知道她心里想什么。
不就是想让我和大表哥套套近乎。
毕竟家里长辈们都说「银行工作好」。
我妈除了想让周欣怡帮我内推去她的大公司上班。
她还想着让我大表哥有机会帮我在银行找个工作的。
我其实一点都不想巴结这些亲戚。
但碍于我妈，我还是主动起身给大家敬茶：「感谢大舅，二舅，大舅妈，二舅妈，表哥，表弟，今天让你们久等了。」
大舅二舅撇撇嘴，淡淡地「嗯」了一声。
两位舅妈几乎都没应声。
大表哥算是最给我面子了，他朝我点头示意了一下，算是回应。
然后，他又对我表示理解：「未未是在小厂打工，不容易。」
我妈赶紧帮我和大表哥提了句：「浩明，你们银行若有空缺岗位，你帮未未推荐一下。」
大表哥摇摇头，一脸无奈：「这估计不行。」
然后。
他又耸耸肩，缓缓道：「现在我们银行招聘，起码得本科。」
「而且，还要看第一学历是什么学校。」
大舅妈这会儿也说话了：「现在满街都是大学生了」
「未未这中专学历真是不行的……」
大舅妈面露鄙夷。
从我入座到现在，她压根就没正眼瞧我。
我暗暗思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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