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次日
骆朝妍因为今日要去码头送舅舅和表妹，一大早便没有赖床，让云沫去厨房做了些枣泥糕，待会过去看看老夫人，顺道让她放个行。
在霍府，她婆母倒也是个好相处的人，只要不太逾矩，她都会睁只眼闭只眼，就是老夫人比较难缠，不，应该说是小孩子心性，有时候喜欢挑她的错处，虽然不伤大雅，但为了少些麻烦，她还是得讨好一二。况且，老夫人其实也很好哄，她已经掌握了些窍门。
早膳后，她便欢快地往老夫人的院子去。
“凤梨，可打听清楚了，睿少爷已经去学堂了？”骆朝妍问道。
凤梨点头，笑道：“少夫人，昨日开始睿少爷便要在每天辰时上学堂了，现在显然已经出发了。”
骆朝妍也笑了，很好！只要小恶魔不在，她今日出门必然顺顺利利的。
等她们进到老夫人院子的时候，霍夫人正在陪着老夫人和小霍安用膳。见她来了，有些惊讶。这几日相处，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儿媳性子散漫，不喜繁文缛节，每每请安都是掐着点来的，今日这般早，倒不像是她的作风。
她问道：“阿妍，今日这般早，可用过早膳了？”
骆朝妍先是给老人家行礼请安，随后笑道：“已经吃过了。”
霍安见到她后，便扑腾着身子走到了她跟前，先是奶声奶气地喊她，随即仔细地瞅着她的手，见到凤梨拎着的食盒后，眯着眼睛笑了。
这真是一只馋猫！
骆朝妍让凤梨把食盒里放的红枣糕取出来，放到桌上，然后殷勤给老夫人介绍道：“祖母，母亲，这是枣泥糕，软糯香甜，你们尝尝。”
说着拿了一块递给了霍安。
霍老夫人原本在恼孙子让小曾孙去学堂而导致食欲不振，此刻看到这香甜的枣泥糕倒是有些食欲，不过她不想让孙媳妇看出来，于是装作给面子试试的态度。
“味道不错，阿妍有心了。”霍夫人尝了一块，笑道。
霍老夫人难得地没说反话，吃了一块觉得意犹未尽地又拿一块吃了起来。
见老夫人有了胃口，在场的丫鬟嬷嬷们便都松了口气。
霍夫人看向骆朝妍道：“今日可是有什么事？”
“祖母，母亲，今日我舅舅和表妹要回济州了，我想去送送他们。”骆朝妍回道。
霍老夫人白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果然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走走！别在我这碍眼。”
“好咧！”骆朝妍笑道：“那孙媳妇就不打扰祖母用膳了。”
霍安闻言，顿时噘嘴，有些不乐意了，他扑腾了下身子，从椅子上下来，踉踉跄跄地蹦到她跟前，眼巴巴地瞅着她，一副你不带我去，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势。
霍老夫人瞪了她一眼，“你惹我乖孙做什么，他想去你就带他去，到时候多带些护卫看着便是。”
骆朝妍扶额，她还想着送走了舅舅他们，她就能在京都好好逛一逛，这下倒好，带着个拖油瓶，她还怎么逛，她期盼地看向霍夫人，见她也是一脸无可奈何的神色，她只好认命了。
……
码头边上
尹氏有些不舍地嘱咐兄长：“哥，你保重身体。生意能做就做，不行就算了，别太逞强。”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尹浩璀笑道，他看向一旁心情闷闷的儿子，“在京都，可要好好听姑姑和姑父的话。”
尹弦珺点头：“爹，我知道了。”
骆朝妍拉着尹妙珊也是一脸的不舍：“你才来京都，我就嫁人了，都没什么机会好好陪你去逛逛。”
“话说，为什么你也那么着急着回去？舅舅是有铺子要去看，你干什么去？”
尹妙珊一脸神秘道：“嘿嘿……先不告诉你，等……等确认了，我再写信跟你说。”
两家人絮絮叨叨的嘱咐个不停。
尹浩璀见时辰也不早了，不好再耽搁，看向众人笑道：“好了，船快要开了，你们都别送了，回去吧。”
目送舅舅他们乘船离开后，骆朝妍也拜别了尹氏等人。她带着霍安，在外面也不宜待太久。
回去的路上，马车经过一条大街上，突然停了下来。外面时不时传来吵闹声。
骆朝妍掀起车帘，往外瞅了瞅，见一家酒楼门口被围观了个水泄不通。她让人下去打听下怎么回事。
一护卫打听完后回来禀报道：“少夫人，前面酒楼老板要变卖酒楼，有买主在闹事。”
骆朝妍抬头看了看这酒楼，好像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是地段好些而已。她好奇问道：“可认识那个买主？”
“回禀少夫人，像是顾家二爷。”
“顾凌？”
“正是。”
骆朝妍笑了，真是冤家路窄，上次让人绑架她想毁她清誉，好给他妹妹让位。这会儿难不成又想干什么强买强卖的事？真没创意。
“少夫人，我们是不是要换条道走？”护卫问道。
“不用！”开玩笑，没撞见就算了，既然撞上了，怎么着也得看看那顾凌是不是人模狗样儿的。
她看了看精神抖擞地靠在凤梨怀里的霍安，睁眼说瞎话道：“小安少爷有些乏了，我们就不绕路了，直接上去前去。你们人手两边护着些，让围观百姓让让道。”
书岚有些无奈，姑娘这爱凑热闹不嫌事大的性子，怕是一时半会改不了了。
“麻烦让让！”
“让让！”
两边护卫，小心地让围观百姓让道，以便马车通行。
顾凌很不耐烦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李掌柜在他眼前卖惨了，这狗娘养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诓他，若是按照他以往的性子，指不定就让人给他拳脚伺候了。但他这板子刚好没多久，父亲要他低调做人，他只好按捺住了。
现如今又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睛的要他让道，他不客气地朝车队喊道：“没看到爷在收拾人吗？趁着爷没发火前，赶紧绕道走。”
说着他又朝地上的李掌柜踹了一脚：“爷再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你若是不把爷的银子还回来，爷要你好看。”
“顾少爷，你就是打死小人，小人也拿不出去银子来啊。”李掌柜哭天抹泪道。
在场的百姓见他如此，便开始评头论足，人的心理都是倒向弱者的，觉得顾二爷有些强人所难。
顾凌身边的小厮朝众人解释道：“各位父老乡亲，这并不是我们少爷以势压人，实是这李掌柜阴险狡诈，他这酒楼明明就只值三百两，可他见我家少爷心善好欺，居然诓骗他说着酒楼价值五百里，如今我们不过是想让他把多出来的二百两还回来而已。”
百姓们恍然，对于李掌柜的不诚信又是一番的指责。
“顾少爷，诚然小人确是抬高了价格，但是在签字画押的时候，在数目上也没有做任何虚假啊！您就是告到官府去，小人也是有理的啊。”李掌柜辩驳道。
“怎么，你耍滑头耍到爷的头上了，你还有理了是不？”顾凌已经不耐烦跟他说道了，抬手挥了挥，示意底下的人动手。
“顾少爷，你就饶了小人吧，小人真没钱了。”李掌柜害怕求饶，他一把扯过站在一边的女儿道：“顾少爷，小女会做一手好菜，我把她抵给您了行不？”
“这李掌柜真不是个东西！”
“是啊，听说是去赌钱输了个精光，才转要专卖酒楼，如今还要卖女儿。”
百姓们对着李掌柜指指点点，唾弃责骂皆有。
顾凌看着眼前这体格比他还要硕大几分的女人，气得一个趔趄，“你当爷眼瞎啊，什么歪瓜裂枣都能往爷跟前凑。”
“来人，给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