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那口气只能强行憋回去。
到了家里，刚从轮椅上下来，想喘口气，就听到里面有人在喊了：「我都快饿死了，人到底什么时候才来啊？为什么还不给我做饭啊？」
「是不是当我死了啊，没人理我了啊。」
咋咋呼呼的。
王强这下压抑的洪荒之力终于爆发了，啪的把东西一摔，开始骂了：「吃吃吃，你是饿死鬼投胎吗？」
「你看我都这样了，你自己没手还是没脚，就自己不会做饭吗？」
「为什么非得要找我？我是你儿子，不是你的王八！」
哇哦。
这骂人骂得，多酣畅淋漓啊。
总有人把我的心里话都骂出来了。
想他上辈子又懒还想当孝子，苦的人就是我。
大冬天的三更半夜就得起来给老太婆做饭。
味道稍微有点不对就骂我。
有次我盐放多了，她就给我脸色看：「我看你就是看我不顺眼想盐死我！」
然后全村都在说我不孝。
路过的人都对我指指点点，最毒的一句话是：「怪不得你女儿会生病，原来是你不孝顺婆婆的缘故啊，这是现世报啊。」
我内心痛苦不已。
回到家却发现她翘着二郎腿在等我，还得意洋洋地告诉我，村里那些话都是她的杰作。
「看吧，你对我不好，我以后就要让你在村里抬不起头来！」
前世我收拾不了你，现在好了，你最爱的好大儿来骂你了，开心骂？
我抱着女儿，嗑着瓜子，近距离欣赏一个年迈老母亲面对儿子谩骂时伤心欲绝的表情。
爽！
老太婆气得不行，大口大口地喘气。
「你这个混账，我从小那么辛苦把你拉扯到，你居然……」
还没说完人就晕过去了。
不巧的是，村里人还都来围观了。
一见到她这样的情况，都大声喊了。
「哎呀王大妈你怎么了啊？」
「你该不会是不行了吧？」
「说起来你也真是的，那是你妈啊，你怎么能这样气她呢？你知不知道老年人不能气的，真的可能会一口气上不来死掉的！」
被这么一通说，王强也慌了：「那我……该怎么办啊？我刚才也是生气了才这样说的，我……」
他忙扑上去一顿大哭：「妈，你别吓我啊，你醒来啊！」
哎呦，这会儿当孝子了？
可以啊，我成全你。
于是我站出来说：「我看婆婆这情况不对啊，我马上去娘娘庙请神婆来。」
没一会儿神婆就被我请来了。
又是念咒又是撒水的，然后在人群中转了一圈，把目光对准了王强，说：「你妈这是被你气得三魂少了一魂，这样吧，我这里有一味药可以让你妈恢复。」
「真的吗？」王强激动坏了。
我嘴角一勾，傻子，好戏才开始呢。
因为下一刻神婆就说：「只不过这味药需要你的肉。」
他以为自己幻听了：「什么？」
「你的肉啊，老公，你就割吧，这样妈才能活过来啊。」
我这么一说，大家都被带了节奏。
「对啊，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肉也是你妈给你，现在还给她一点怎么了？」
「你是大孝子，这事你总会推脱吧？」
他面色为难。
一方面是早早就立了孝子是人设，要是不答应以后就不用在村里混了。
另一方面是神婆特意强调了，要割足足7天。
「可是……」
他犹豫了。
是啊，这事换做谁肯呢？
可当初他不就是那么做的吗？
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什么他妈心脏不舒服，只要吃了童女的肉做的药引就可以好了。
然后一回到家就拿出刀，割了我女儿的手臂。
现在，我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
我从厨房拿出了一把杀猪刀，微微一笑：「来，开始吧。」
一刀下去，他嗷嗷大叫。
痛得满地打滚。
哎呦。
原来你也会痛啊。
那我女儿当时还那么小，你怎么下得了 手呢？
她哭的时候你还甩了她一个巴掌，骂她晦气：「这是你在孝顺你奶奶，是你的福气！」
为了不让我捣乱还用绳子捆住了我。
我实在看不过去，挣脱了绳子冲过去，没想到被他一棍子敲下来，当场敲死。
现在嘛，我手里拿着刀，我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刷。
又是一刀。
他惨叫连连，已经在地上打滚了。
我笑着说：「别叫啊，神婆说了，得割10斤，不如你忍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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