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位于大厦顶层的酒吧里，沈清黎和霍紫嫣选了个靠窗的位置。
现场人不算太多，穿着性感的女歌手站在台上唱着舒缓的蓝调。
霍紫嫣点了根细烟夹在指间，看向了正看着窗外发呆的沈清黎。
沈家出事后，她一直是这样心事重重的模样，本以为和楼璟结婚后会好一些，可看起来似乎更严重了。
心里那点怀疑似乎得到了印证，她把烟头灭在烟灰缸里，轻声开口：“沈清黎，这件事你得跟我说实话，要是再敢骗我，这朋友就别做了。”
闻言，沈清黎转过脸来看向她。
她这个人脾气有点爆，和她的穿衣风格一样果敢大胆，说出去的话多半都是要兑现的。
瞒了这么多年，沈清黎也不想瞒了。
“嗯，谈过。”
霍紫嫣表情一僵，挑起细眉：“什么时候的事儿？”
心里不由得感慨沈清黎这女人是真牛，瞒的这么好，就连她这个最好的闺蜜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愣是半点端倪都没有察觉到。
看着她惊讶的神色，沈清黎嘴角勾了勾。
哪是自己瞒的好呢？当年把楼璟得到手之后，自己那股得意劲儿根本就压不住。
起先她还想着要是霍紫嫣察觉到，就把真相告诉她，可这女人神经粗到可怕，好几次她当着她的面跟楼璟打电话，言语间都是对楼璟的调戏，霍紫嫣愣是一点端倪都察觉不到。
背着人和楼璟偷欢的刺激感，让少女时期的沈清黎很是喜欢。
她一瞒，就瞒到了分手。
分了手，就更没必要说了。
“我 18 岁那年，也就是楼璟进入沈家半年后，我主动撩拨他的，表白也是我按着亲的。”
沈清黎神色淡淡，只是说完话后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让霍紫嫣察觉到她心情不错。
“你这算拐骗纯情少年吧？”
霍紫嫣被她这样子给气笑了，直接嘟囔一句。
沈清黎笑着撩起长发，“也不算吧，楼璟挺配合我的。”
要是他不喜欢，他那个性格，根本就不可能那么忍着。
看她还笑，霍紫嫣就更纳闷了，“那怎么分手了？”
提到这个话题，沈清黎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的消散了，眼底的光都变得黯淡。
她平静道：“我提的分手。”
“因为白御？话说，你俩真的没谈过？”
霍紫嫣这么问不是没有原因，那时候白家对娃娃亲事件旧事重提，沈清黎也突然和白御有了来往。
她记得没错的话，两人出席了好几次宴会，走的很近，近到她都以为他们真的要联姻。
“当然不是，我和白御之间没有那层关系。”
沈清黎盯着霍紫嫣的眼睛，直接打破了她脑子里那些复杂的三角恋剧情。
霍紫嫣尴尬的抿了抿嘴唇，“所以你一开始就只是想和楼璟玩玩儿，毕竟你俩身份悬殊还挺大。”
她只能想到这样的理由。
沈清黎是沈家大小姐，而楼璟却只是保姆的儿子。
这一个天一个地，是没办法走到最后的。
这一刻，沈清黎依旧盯着她。
外人这么想她明白，可霍紫嫣不应该这么想，她如果是那种只想玩玩儿的人，她根本不会单身到现在。
“你过来。”
她突然开口。
霍紫嫣愣了一下，还是乖乖走到她身边。
沈清黎身上有一种很奇怪的气场，明明是个弱不禁风的人，说的话却很有分量感，会让人不自觉的对她言听计从。
两个人坐到了一起，沈清黎郑重的看了她一眼，凑到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霍紫嫣的表情急剧变化。
从怀疑，震惊，再到心疼，难受，不过短短几秒钟。
她扭头看向沈清黎的时候，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用责备的口吻说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这么多年……你……”
说着说着，眼泪掉下来。
沈清黎伸出手拿起一张纸巾替她擦脸，像哄孩子一样笑话她。
“这么大个人，怎么为这么点小事哭？我又不是要死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霍紫嫣的眼泪就掉的更凶。
“有些事比死还折磨啊！你当时知道的时候，该多难过才会做出那样的决定，结果我却什么也没看出来，还每天缠着你到处陪我玩……”
“嘘。”
沈清黎伸出食指抵在她的嘴唇上，柔柔的眼睛看着她。
“嫣嫣，这件事只有我和白御知道，现在多了一个你，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要跟我保证，你绝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尤其是楼璟。”
霍紫嫣泪眼朦胧，有些迟疑。
“楼璟，不应该是最想知道真相的那个人吗？”
沈清黎笑着摇了摇头，眉眼弯弯。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他更不需要知道这件事，等他发泄完心头的怒火，厌倦了我，一切事情就会结束。”
年少时想事情非黑即白，其实当时她也可以做出另外的选择，只是她恰好做出了一个让楼璟最难过的选择。
她端起面前的啤酒，猛地喝了一大口。
虽然之前说过不再喝，可对楼璟的歉疚感让她想大醉一场。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她一定会冲进那场雨里，抱住那个没哭出声的少年。
沈清黎醉倒在沙发上没了动静，霍紫嫣摸了摸通红的脸，唯一能想到的人也只有楼璟。
她在沈清黎的手机上找出楼璟的名字，拨了过去。
那头很安静，传来楼璟低沉的声音。
“喂？”
霍紫嫣揉了一把头发，有些心虚。
“楼璟，黎黎喝醉了，你能不能来接她回家？”
是她把人带出来灌醉的，而且现在她还知道了一个和楼璟有关的秘密，似乎面对楼璟时，都有种慌乱感。
会议室里，一群高官都望着主位上的楼璟。
今天这个会开了很久，沈氏集团重新想重新回到正轨，要做的工作实在太多，所有人都已经吃不消，只有楼璟始终面无表情，听着一个又一个复杂的方案，并提出整改意见。
他冷静的眸光扫过所有人，电话也没挂。
“散会，明天继续。”
说完，他拿着电话大步走出门。
门口站着昏昏欲睡的陈钊急忙拿起他椅子上的外套，追上他的脚步。
“在哪里？”楼璟问。
霍紫嫣说了酒吧地址，陈钊开车。
没一会儿，汽车停在大厦门口。
楼璟接过陈钊递来的外套穿上，进了大厦的门，一路上，不少从酒吧出来的人盯着他看。
冬夜里身形挺拔的男人像一只雄狮，周身凛冽气势逼人。
楼璟进了酒吧，一眼就锁定了窗边的沙发。
他的沈清黎躺在那里，黑发铺满了肩背，露出来一张微红的小脸，乖巧又诱人。
“楼璟。”霍紫嫣冲他招手。
他大步走过去，一弯腰就把沙发上的人给抱起来。
沈清黎靠近他怀里，闻到熟悉的味道，把脸在他怀里蹭了一下，嘟囔一声：“楼璟……”
楼璟的眸光闪了一下，心尖都跟着颤了一下。
临走前，霍紫嫣突然叫住他，说了一句：“楼璟，其实……其实黎黎这些年不好过，总之，没你想的那么好过……我知道你因为当年的事情有些怨气，但你可不可以原谅她啊？”
原谅吗？
楼璟低头看向怀里乖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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