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别说陈玉兰愣在了原地，就连郁萌自己都是懵的。
陈玉兰看不到，她却是知道，陆征揽着自己腰肢的那只手压根就没有碰到他。
怔愣不过只是短短几秒，聪明如她当然知道男人这会是在为她解围，没有什么比她有男朋友更有说服力，能让大姑放弃给她介绍那些歪瓜裂枣了。
郁萌弯起唇角，往陆征身边靠了靠：“姑姑，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陈玉华的面色变了又变，这小丫头回来半个多月了，也从来没说过自己有男朋友，怎么给她介绍对象，就突然冒出来男朋友来。
眼前这个男的，虽然个子高，人长得也俊，可瞧着脸色苍白，身上穿着的分明是郁萌她爸的旧衣服，怎么看，怎么寒酸。
没等她质疑呢，陆征突然捂着嘴巴，忍不住咳嗽起来。
他这一咳嗽，恨不得将心肝脾肺肾全都吐出来，惊天动地，看的陈玉华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看着身子也不好，还是个病痨。
本着“女朋友”的义务，郁萌轻轻地给他拍了拍后背，还去厨房倒了杯温水递给他，照顾的可仔细了。
陈玉华惊疑不定地说道：“萌丫头，你不是在骗姑姑吧。”
郁萌冷静极了，外面太阳太大，她扶着陆征进了屋子，让人坐在了椅子上，这才转身看着跟着她进屋的陈玉华。
“这种事情，我怎么会骗你，我跟他是在大学里认识的，之前没告诉姑姑，不过因为闹了点小矛盾，我还在生气呢，他昨天特地从京都赶过来找我，所以我们又和好了。”
陆征缓了缓，抬眸看向郁萌：“原来这就是你经常提起的姑姑吗？”
陈玉华一听郁萌经常提起她，心里的那股子别扭倒是减少了不少，这小丫头还算孝顺，没忘了她这个姑姑。
跟谁谈不是谈，反正早晚都要嫁出去。
想通了这点，她脸色立刻就变了。
“你这孩子，有男朋友怎么不早说，害的姑姑替你担心了这么久，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你爸妈走的早，这些年又都在外边，现在回来了，总要有亲人给你操持，除了我，还有谁能关心你，是不是。”
郁萌耐着性子：“姑姑说的是，不过有个事还要跟你说一下，现在赚钱也不容易，这屋前屋后的地以后就不辛苦姑姑照应了。”
陈玉华脸色又是一变，这技术，不去做变脸表演，真的是浪费了她的天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郁萌还是笑着：“之前我不在家，屋前屋后的地都是给姑姑种的，收成我也从来都没想过，毕竟辛苦的是您，现在我不是回来了，总不能还让你辛苦，那不是让邻居看笑话。”
陈玉华：“我种了这么些年，也没人笑过，怕什么，谁敢笑，让他到我跟前来。”
郁萌：“可现在，我回来了啊。”
陈玉华：“你回来……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从来都没有种过地，要是缺什么吃的， 只管跟姑姑说，我还能缺了你的粮食，你这孩子，怎么现在开始说这些话了。”
郁萌寸步不让：“姑姑，人总要自食其力，这事就这么定下了，等你这一季的花生和玉米收完了，还是让我自己种吧。”
陈玉华没想明白，郁萌怎么突然就提起这件事情了，她还想说什么，陆征突然从椅子上站起身。
站的近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个男人真的很高大，她一米五多一点的身高需要仰起头，也只能看到对方的下巴。
这一刻，陆征充满了某种压迫感，让她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一时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陈玉华又往后退了几步，干脆直接从屋子里出去了。
“时间不早了，这事咱们以后再说，我家里还有活呢，先回去了。”
也不等郁萌回应呢，就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郁萌看着陈玉华离开的背影就知道，将土地要回来这事没有那么容易，不过她倒也不怕，早就已经预料到这种情况了。
不过这事还是尽快办，不然真的在让她种下去，这地恐怕就要默认成她的了。
郁萌没说话，却是从旁边响起“咕咕”的声音。
陆征摸了摸肚子，面不改色地说道：“不是我，是它。”
郁萌忍不住笑了：“午饭好了，吃饭吧。”
午饭很简单，青椒土豆丝，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一个紫菜汤，都是最常吃的家常菜。
吃饭的桌子就是客厅里的八仙桌。
陆征吃的津津有味，山珍海味、清粥白菜，眼前这几道菜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就像……小时候，在外公家的味道。
郁萌给盛了一碗汤：“刚才谢谢你了。”
陆征：“比起你救我，不过就是演戏，说起来，还是我占了便宜。”
郁萌耸了耸肩膀：“这有什么占不占便宜的，只要姑姑别再来骚扰我，就行了。”
他们两个才认识一天，再多的事情，陆征也不方便打听，虽然也猜得七七八八了，不过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
吃完饭，陆征原本想着帮忙收拾，可郁萌动作很快，已经将东西全都收进厨房了。
“你腿还受伤呢，就别逞强了。”
刚才神态自若走的那几步，她都看到陆征脑门上冒的汗了。
陆征摸了摸鼻子，轻轻地嘶了一声，趁着郁萌去厨房收拾碗筷，挽起裤腿，伤口处又渗出点血，就是刚才逞强走路给弄出来的。
他重新整理好衣服，撑着桌子出门，就这么倚在门口，看着郁萌。
院子里的井在一颗非常粗壮的银杏树下面，这会太阳虽然很高，可井旁边却是阴凉地，倒是没有多热，郁萌动作麻利地将碗刷干净，又到厨房里将锅台收拾整洁。
陆征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莫名地就安心下来，好像什么事情都变得不重要了，看着看着，就觉得犯困了。
好奇怪，以前早起晚睡是常态，深更半夜开会也是常有的事情，也从来没觉得困过。
难怪安逸会让人腐朽，可他这会一点也不想反抗这种感觉，只想找个地方躺下，在这初夏的微风里安安静静地睡一觉。
“你要是困了，就在客厅里睡一会，不用强撑。”
陆征微微睁开眼，身后不知道何时放了一个老旧藤织的藤椅，上面有很多修补的痕迹，边边角角都磨得光滑。
可他这会思绪模糊，并没有仔细观察，说完了谢谢，便放任自己躺倒在了藤椅里，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这些年，他真的太累了。
郁萌瞧着三秒入睡的男人，微微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幸好还留着这个老古董。”
正厅后面有两扇窗户，开着门，穿堂风很舒服，但对于一个病人来说，多少有些冷了。
郁萌又找了一张薄毯，给人盖上，可不能再发烧了，到时候折腾的又是她。
安排好陆征，她就进了卧室，打开电脑赶稿子。
这本书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估计着还有半个月就要完结了，到时候审批应该也出来了，刚好可以给自己放一段时间的假，将房子好好折腾一下。
工作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不过一会的功夫，天就黑了。
写完稿子，又将最后的大纲整理了一下，抬起头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郁萌伸了个懒腰，站起身的时候才想起来，她是不是忘了什么？
她好像，将陆征给忘了……
郁萌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没人了，藤椅躺在客厅里，薄毯也盖在上面。
难道已经走了？
可这人跛着脚，能往哪儿去？
院子里传来一点动静。
郁萌走出门，便看见陆征坐在厨房门口，厨房门口有个小小的灯泡，正亮着微弱的灯光。
这人正卷着裤脚，给自己换药呢。
“你换药怎么不叫我？”
郁萌快步走过去，坐在一旁的小矮凳下面，抬手接过他手中的伤药。
陆征手里一空，抬眸看她：“我以为你在睡觉呢。”
郁萌：“都跟你这大少爷似的，吃了就睡？”
说着下手忍不住重了些。
陆征龇牙咧嘴地抽了抽嘴角，倒是一声不吭。
只不过等上完药，他全身也都被汗给打湿了。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郁萌跟他不过就只是认识了一天，不过因为身上有伤，所以才在他这里休息了一天，但总不能一直赖在这里。
陆征被这个问题问的一怔，停顿了很久，才说道：“我也不知道。”
郁萌收起药箱：“不知道？你不回家吗？”
陆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确实没有像样的家。”
郁萌：“像样的家？”
陆征：“我妈很早就走了，我爸又娶了一个老婆，生了几个孩子，你觉得那算不算我的家？”
郁萌：“啊……那……那你总有住的地方吧。”
陆征沉默了一会，摸了摸鼻子，低声道：“我得罪了我爸的老婆，被赶出来的。”
郁萌面色艰难地看着他：“那你的意思是……你现在没地方住了？”
陆征沉重地点了点头：“暂时来说，是这样的。”
郁萌压根不信：“那你的腿伤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个，陆征的表情更加沉重了。
“这个说起来，话就更长了，我说……是我爸的老婆给弄的，你信吗？”
郁萌一摆手：“等等，这是什么狗血的剧，现在电视剧都不带这么演的了。”
拜托，她写小说都不用这种老掉牙的情节了。
陆征遗憾地叹了一口气：“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了。”
郁萌将药箱给收起来，又重新进了厨房。
晚饭很简单，中午还有很多米饭，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炒饭，配上辣酱，就打发完了。
她发现陆征这人倒也不挑食，什么都吃，吃饭的速度虽然快，却很优雅。
怎么说呢，看帅哥吃饭，也是一种赏心悦目的事情。
这一天明明也就这么长的时间，可因为陆征的存在，她感觉今天格外的漫长。
天都黑了，不能真的将人给赶出去，看来只能明天白天带他去警察局，让他自己报警去了。
郁萌可没忘记，对方自己也要找警察来着。
老旧的屋子，别的都能适应，最大的问题就是洗澡。
屋子里是没有热水器，也没有浴室的，洗澡需要烧水，最后倒在一个非常大的盆里面。
回来这么多天，郁萌最大的困扰就是洗澡，她想念学校的淋浴房，想念被热水给冲刷的滋味。
这也就更加坚定了她要盖房子的决心。
现在好了，不光是她洗澡不方便，还有一个陆征在。
“水我准备好了，洗澡总不会要我帮忙了吧。”
当郁萌在客厅里准备那一大盆水的时候，陆征就已经毫无任何表情了。
他早该想到的。
随后，郁萌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还随手关上了大门。
怎么说，她也还是个女孩子，虽然网上帅哥腹肌图片也刷的不少，但是眼前这个可是活生生的人，还是得……克制，克制！
陆征洗完出来的时候，表情一言难尽，可能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洗澡方式，也亏的是夏天，不需要多复杂的过程，天气也不冷。
洗澡水这种东西总不能让女孩子来处理。
还是自己忍着痛，拒绝了郁萌的帮忙，给处理了。
他洗澡的时候，郁萌也烧完了水，换了另一个大盆，搬回了自己的卧室。
洗澡之前，拉上了窗帘，关紧了门。
后来不放心，又打开门看向陆征。
“你要是偷看，我挖你眼珠啊。”
陆征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只会帮你守着门。”
郁萌咔嚓一声，又将门关上了。
有个不熟悉的男人就在一门之隔，总有些心惊胆战的，她这澡洗的飞快，不过一会就出来了。
头发在脑袋上盘了一个丸子头，穿着棉质的睡衣，全身都带着刚刚沐浴完的水汽，比白日里的她多了几分氤氲的味道。
陆征看的有些发呆，随即意识到自己这样的目光太过于失礼，又转过头，瘸着腿去帮郁萌倒水。
毕竟这水实在是太重了些。
郁萌：“等等，你放着我来，可别又将腿给伤到了，回头带你去医院的还是我。”
陆征活了二十六年，从来还没有被人这么瞧不起过呢，可偏偏人说的是实话，因为刚才逞能，他能感觉到伤口又重新裂开了。
只不过这事是肯定不会告诉郁萌的。
老房子没有电视，陆征也没有手机，丰富的夜生活自然是不存在的，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躺在藤椅里睡觉了。
村子里蚊子比较多，郁萌燃了两盘蚊香，一盘放在了客厅里，另一盘自己带着。
“你早点睡，晚安了。”
说完摆摆手，就迫不及待地关上了房门，陆征确定自己听到了锁门的声音。
他摇摇头，觉得有些好笑。
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人变着法地想要将人送到他的床上，从来都只有他躲避的份，没想到如今在别人眼里，自己也跟洪水猛兽一样了。
但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表现。
白天睡过一觉，这会儿并不是很困，陆征抬头看向屋顶，没有手机电脑，没有会议，没有那些扰人的工作，来之不易的清静当真是悠闲极了。
这个时候房间里传来动静，老房子的隔音并不是很好，躺在客厅里能听到卧室里传来的声音，听着像是拖动凳子的声音。
这会估摸着也才九点左右，搁以前，他还在公司里加班呢。
可在这个安静的村落里，这个点，已经该进入梦乡了。
到后来，陆征自己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老藤椅虽然有些破旧，可躺在上面的感觉刚刚好，很舒服，也很凉快，椅子被人睡出了最贴合人体的弧度，一点也不觉得累。
早晨天刚亮，房门就悄悄地打开了，郁萌蹑手蹑脚地出了门，并没有要将陆征给吵醒的意思。
她的作息一向很规律，又因为心里惦记着门外还睡着一个人，不放心，今日醒的更早了。
只是，没想到，客厅里并没有陆征的身影，藤椅上空无一人。
“难道他自己走了？”
郁萌扯了一把头发，利索地将它们盘在一起，用发夹夹在了后脑勺。
打开大门，空气中还有一股晨曦特有的露水味，这是大城市里怎么都闻不见的，好像这一天的精神都在这一刻被填充满了。
“早上好。”
陆征的声音从屋旁边传过来。
郁萌看过去，这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找了根粗壮竹竿当拐杖，正一瘸一拐地往这边走。
“没想到你起这么早，是睡得不舒服吗？”
陆征似乎在适应手中的新拐杖，他又往前走了两步，直到站在郁萌的面前。
“藤椅挺好的，就是昨天睡得有些多，早上就睡不着，起来转转，吵醒你了？”
郁萌跨出家门，已经开始准备早饭了。
“我都不知道你出门了，早饭有什么想吃的吗？”
陆征：“只要不饿肚子，我吃什么都可以。”
郁萌：“那你还挺好养活的。”
陆征：“所以，你可以考虑多养活我几天吗？”
郁萌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这个人不是圣母，但也做不到见死不救，才会将他给捡回来，甚至允许他住进了自己家。
毕竟是一条人命，路过看见阿猫阿狗手上了，她也会救。
但这并不代表她是个烂好人，专爱给自己找麻烦。
陆征微垂着头，手里该拄着那根拐杖，可周身矜贵气质，绝不是这样的小村庄可以养出来的人。
他看向郁萌，眼前这个娇小却又坚毅的姑娘。
“我知道这个要求听起来可能有些过分，但能不能请你再收留我几天，我需要将腿伤养好，不需要多大的地方，你不让去的地方，我也不会擅闯。”
郁萌：“在昨天以前，我们只是陌生人，哪怕是现在，我也只知道你叫陆征，这个是不是真名字还未可知。”
陆征：“如假包换，如果不是意外丢了行李，我可以将身份证给你看。”
郁萌：“名字也不是最重要的，反正我们也只是萍水相逢，你昨天还说要报警来着，怎么今天就赖在我这里不想走了，我这屋子可留不长，你昨天也听说了，我准备将房子推翻重建，我自己都没有睡的地方。”
陆征：“那不是更好，我可以保护你，昨天来找你的那个男的，他看上你了，但是你不喜欢他。”
以陆征的眼力，这点东西还是看的出来的。
郁萌：“那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最大的危险？”
陆征：“郁小姐，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你大可以将我照片拍下来，我要是真的图谋不轨，报警，社交平台曝光我，方法多的是，更何况，你还有这么多邻居在。”
郁萌并没有被这一说辞给说服，她转身进了厨房，抓了两把米，准备煮点粥，再烙两个饼，煎两个鸡蛋做早饭。
“这只是你的想法，吃完饭，我带你去镇上，你还是找警察吧，我这里庙小，只能装的下我一个人。”
郁萌其实并不担心陆征会对她怎么样，从言行举止和周身气质就可以看的出来，陆征从小家教应该都挺不错的，但这恰恰证明了，这人不能留在她这里，一定是个大麻烦！
大麻烦！！！
陆征没能说服郁萌，腿又不方便行走，只好坐在树下的石凳上，抬起头，无聊地看着脑袋上已经长满了白果的银杏树。
这个季节，树上都已经开完花了，小小的果子正冒出头，一个一个的，又小又圆，满是生机和绿意。
陆征盯着这棵树看了很久，直到郁萌端着两个盘子出来。
一个盘子里是烙好的葱花饼，另一个盘子里是煎鸡蛋，随后又端了两碗小米粥出来，还有配粥的小菜。
“吃吧，吃完我带你去镇上。”
郁萌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将这个大麻烦给送走，她又不是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客，唯一的愿望就是自己在这小村子里悠哉悠哉地养老，可不能破坏了她的计划。
陆征没吃过这个葱花饼，看上去很简单，软软的，金黄的饼上面坠着鲜绿色的葱花，咬一口，带着淡淡的咸味和葱花的香味。
“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郁萌：“不然呢，我看你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样子，不会没吃过这东西吧，陆少爷。”
陆征：“确实没吃过，很好吃。”
郁萌：“谢谢夸奖，不过，拍马屁也没用，吃完我们还是要去的。”
陆征胃口很不错，包揽了剩下的所有饼，吃完了，还打算主动洗碗，虽然这事没做过，但应该不难才是。
只是没等消化完，一辆破旧的小电驴就冲进了院子里。
陈玉华一大早就过来了，手里还拎着一大包的东西，用白色塑料袋装着，瞧着里面像是菜。
“萌萌啊，快看，姑姑给你带什么了，这可是我一大早赶早市去买的。”
郁萌缓缓地放下手里的碗，看着包里的东西，沉默不语。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来者不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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