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如你所见，师父老了，已经封针，之前都是玩笑话，你走吧。”
大叔叹气，也暗恨自己的不争气。
老爷子却是两眼放光的盯着我，看得我直发毛。
“听说，你想定制？”
老爷子突然说话。
“是的……”
不知为何，两世为人的我都有些拘谨，老爷子有种特别的气场。
“我接了，三天后过来。”
在大叔震惊的表情中老爷子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拔掉点滴，自己回了木楼。
“私生女？年龄不对啊”
大叔小声嘀咕着。
“麻烦大叔了，我这就付钱。”
怕老人反悔，我就要当场打钱。
“不用，三天后人来了就行。”
木楼里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丝毫不像刚刚那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不是，这就？白嫖了？
“哼，办事前叫人家大哥，事办完了就叫人家大叔。”
大叔冷哼一声傲娇离开。
三天后，我刚好拿到画稿，如约回到木楼。
老人已经在等我，他换了一身白袍，天庭饱满，面色红润。
只有大叔知道，那是回光返照。
“你？”
老人指了指我
“这？”
又指了指画稿，意思不言而喻。
不怪老人奇怪，因为他手中画稿不仅涵盖西游九十六妖，还有五老、六司、七元、八极、九曜、十都与诸天星官，亦有三清，四御，三官大帝。
“全纹！”
我点头的瞬间，老爷子好像抖了抖。
“干了！”
老人难得爆了句粗口。
而后便是耗时三天的焚香沐浴祈福。
按大叔的话说就是，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期间我问过老人为什么愿意解针，还为我免费，大叔也好奇。
老人说，我是罕见的冰玉之身。
冰玉者，淡情寡欲，愿意受青的就更少了。
有记载的上一位受青的冰玉，老者只说了一个字。
“曌。”
临终之前他能够雕琢一块冰玉，值了。
我自然知道曌代表着谁，有些惊讶。
祈福完后。
老者正式开始刺青，我褪去了所有衣服，没什么可羞耻的，些许风霜罢了。
老人也算是饱经人事，只醉心于雕琢我这块冰玉，没有其他心思。
期间还不时使用特制的中药稳定我的伤口和皮肤。
我咬牙，紧皱眉头，与21日蚕食之苦比起来，这点痛，忍得了！
老人不止一次赞赏我非人的意志力。
刺青第21天。
老人除了手腕，全身都出现了明显的颤抖。
当最后一针起落，老人瘫坐在地，贪婪的欣赏着我的身体。
我知道，他贪恋的不是我的肉体，而是他的“绝笔”。
“哈哈哈，好，好哇！”
老人含笑三声，气绝而亡。
镜子前，我观察着自己的玉体，抚摸着一寸寸肌肤。
毫无疑问，这是一件堪称完美的艺术品
所有刺青浅藏肌肤之下，表面依旧光滑，外界那种粗糙的纹身根本无法与之相比。
半刻钟后，我恋恋不舍的穿好衣服，然后向着老人，深深鞠躬。
这位老人家，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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