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脑疾练习！
从这儿可以看到通往山上的道路。
海生提着一只竹篮，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和张良对视一眼，什么都没说，径直走向了后山。
张良看着海生离去的身影，长叹一声。
他将手中的书放了下来。
他看不进去了。
海生误会了他的意思。
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也懒得解释！
清者自清，不染尘埃！
望向远处那座青山。
农民们在山腰上辛勤劳作。
他脑海里浮现出苏聂之前说过的一句话：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
一处隐蔽的林间空地上。
海生警觉地看了看四周。
许久之后，方才朝着林子里走去。
再往前五十步，便是一间茅屋。
两个男子在下棋。
四十多岁，身材矮小粗胖，满脸络腮胡子的是张耳。
而另外一人，则是陈余，年纪稍小，身材修长。
两人是一对想推翻暴秦的好基友。
在六国的贵族圈子里，他们的影响力是相当大的。
海生放下手里的竹篮，说：
“张先生、陈先生，吃饭时间到了。”
他把食物放在石桌上。
一只焖鸡；
一碟白灼蔬菜；
一小盆调味汁；
一大碗洗得干干净净的薤；
蒸饼。
还有一壶酒。
张耳落下一颗黑子，在棋盘上看了一圈，然后一挥手，打散了棋局。
“算我输了！吃饭！”
陈余哈哈一笑。
“大哥客气了，只是平局而已！”
~
两人洗手，围着桌子坐下。
张耳见海生愁眉苦脸，还以为他是想着刺杀苏聂之事，就说：
“海生，有输有赢才是常态！既然苏聂能打，那我们下次就换个更能打的。”
一旁的陈余，也在一旁劝说。
“弓弩，毒药，陷阱……这世上，并不是只靠力量大就能称霸的。”
海生喃喃自语道：
“死了七个兄弟，钱盛那王八蛋还剩下一半的钱没给呢！”
张耳摇摇头，原来这小子是在心疼钱。
陈余一脸认真地说道：
“海生，这段时间你就别出去抛头露面了，老老实实呆着。”
海生摸了摸脑袋，沉默不语。
张耳劝了一句：
“你可别小瞧了秦国的探子。这段时间在咸阳接连折损了不少人，这事就到此为止吧。”
海生开口道：
“谨遵两位先生之命。”
张耳和陈余虽然刚来没多久，不过，海生还是很欣赏这两人的。
他们有才华，有勇气，而且在不断地抵挡着暴秦。
张耳道：
“听咸阳衙门那边传来消息，各郡县都收到了缉捕令。海生，这下你出去的时候，可要当心了。”
海生十分沮丧，不禁埋怨了一句：
“这回明明是子房去的咸阳，结果他毫发无伤，却是对我下了通缉令！而且那个画像和我简直是一模一样！这是什么道理嘛！”
海生觉得冤枉！
这还让不让人出去了？
难不成要他像项梁那样，逃避于山野中？
又或者像张耳和陈余那样，出门都得走夜路，大城更是绕道而行？
张耳和陈余面面相觑。
他们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要说是张良出卖了海生，那就更没人相信了。
张良在年轻一辈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根本怀疑不到他头上。
张耳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随口胡诌一句：
“依我看啊，这是海生的强大实力震慑住了暴秦！”
陈余附了一句：
“当然了，要是一个无名小卒，或是一个没有实力的人，暴秦随便派个斥候就能抓到，何必去发海捕文书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
马屁拍向海生，一点都不客气。
海生大喜过望！
张耳话锋一转，道：
“项家小公子游学归来，路过此地。你准备迎接吧。”
游学的风俗，从春秋时期就流传下来了。
这些世家大族的子弟，四处游历，研究地理，访遍各地的名师。
楚国覆灭的时候，项家也跟着衰败了，只留下了一地的尸体。
但他们仍然保留着游学的传统。
海生拱了拱手，说道：
“先生们放心，我定会保护好公子的！”
其实他很是羡慕。
海生对游学，还是很向往的。
因为那样就意味着可以自由自在地活下去。
不用担心下一顿有没有饭吃。
海生出生于最底层，甚至没有姓氏。
这还是师父给他取的名字。
年轻的时候，别说游学了，就连填饱肚子都成了奢望。
……
第二天早上，李斯接苏聂来了。
两个人约好了一起去看病例。
生病的人被集中到了城外军营的一个大校场上。
一共三十六人。
这些人的年纪，都和秦始皇差不多，都是患有脑疾。
在这个年代，脑疾的界定是非常宽泛的。
只要是头痛头晕，那都可以算成脑疾。
苏聂让他们站好队，从头到尾看过去。
大多数是神经性的；
有几个人是受了外伤；
另外两个病例是脑梗；
只有一个患者是肿瘤，但身体却是虚弱的不行。
其中有农人，也有小商小贩，只有少数身披锦缎袍的。
苏聂给脑瘤患者检查了一遍，发现他已经到了晚期。
就算是上了手术台，也很可能下不来。
李斯压低声音道：
“有什么参考价值吗？”
至于病人是早中期还是晚期，他并不在意。
他只是想了解一下，这人与陛下的情况是否相符？
有参考价值吗？
苏聂摆了摆手，道：
“没有!”
李斯一脸的失落。
要把病人都打发走。
~
但是苏聂是一名医生。
医者父母心啊！
苏聂实在是于心不忍。
于是，他提议，为他们治疗。
这也算是对他们配合的一种感谢。
一些人见苏聂年纪不大，半信半疑。
李斯冷哼道：
“想看的可以留下来，不想看的可以拿钱走人。”
听到李斯这么一说，大部分人都离开了。
李斯摇了摇头，机缘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自己能不能抓住。
人家小神医都主动找上门来了，你还走了？
真没福气！
~
第一例就是患有脑肿瘤的那个患者，
这位病人很虚弱，由两个儿子陪同。
据说曾经是个县令。
一身黑色锦袍，病怏怏的。
苏聂也不废话，直接说道，你的情况只能开颅。
而且患者的情况很糟糕，在治疗中有很高的死亡率。
患者一听这话，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的脸色苍白，浑身都在颤抖。
说不出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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