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盼了很久，终于等到专项计划招生的通知。
课上，老师为我和班上前几名优等生发了申请表。
我攥在手里，如视珍宝。
周五放学拿到手机，我迫不及待地和林薇通话。
“我看好了一个大学，也在淮南，和你一起行吗？”
对面传来一阵爽朗地笑声，点头同意。
电话里，我们畅想了好多好多未来，越说越兴奋，直到母亲从外面回来。
“先挂了，改天再聊，反正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我出门，听到外面玄关处有一个不同寻常的声音。
往过一看，是奶奶。
“奶奶，你不是在老家吗？怎么来这儿也不跟我说一声？”
我走上前去，激动地抱住她。
可奶奶的神色不是很好，甚至有些怯懦。
她看了看我妈的方向，随后说：“呵呵呵，这不是你高三了嘛，奶奶怕你太累，特意给你杀了两只老母鸡带过来补补。”
我一下就察觉到事情没那么简单，肯定是我妈出的主意。
但我始终想不明白，她这次究竟又想拿奶奶困住我什么。
按理说跟我爸离婚后，她更应该跟他们家里人老死不相往来才对。
直到饭桌上，母亲原本想踢向奶奶的腿，不小心踢到了我。
“然然呀，我听你妈妈说你们学校额……最近有个啥，啥计划来着？说是外省的大学提前来自主招生，奶奶想问问你，你有没有什么想法呀？”
饭刚喂到嘴边，我顿住。
悲伤的情绪一闪而过。
“嗷，我没有啊，我都没名额，我想着到时候自己参加高考就行了。”
母亲替我夹菜，嘴边念叨着：“你奶奶意思是她年纪大了，本来就见不了你多少面，要是你再考出省外，她不得寒心死。”
这话倒是像她替自己说的。
我强颜欢笑，“嗯嗯我知道，你们放心。”
晚上，我和奶奶睡在一起，却始终闭不上眼。
身旁的人看出我的不对劲，开始搂着我，轻拍我的后背。
“然然，有时候一些话奶奶没说出口，不代表否定你。”
“我年纪大，跟你们的想法也不同，不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但我相信你，所以我想说，不要有那么多的负担，按自己想的走就好。”
“你从小就乖，跟着你妈虽说享福吧，但肯定也吃了不少苦。奶奶啊什么都不奢求，就希望我的孙女儿活得快快乐乐的就行，你这么聪明肯定会理解我的话。”
我躲在她怀里，低声抽泣，头一回觉得自己像个孩子。
原本动摇过的想法此刻又因为这番话变得无比坚定起来。
奶奶临走前，拉拉我的手，“记住我跟你说的话。我走了然然，过年来奶奶家里玩儿。”
“好。”
门一关，母亲质问我奶奶和我说了什么。
我摇摇头，示意她就简单寒暄了几句，要我照顾好自己之类的。
但转身，我回到房间对着那张申请表写下飞扬的几个大字。
心情从未如此舒畅过。
关于这片海，我想我终于有机会上岸了。

小说《逃出苦难向春山》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