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答应桑榆的表白，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桑榆说是一节体育课。
确实是不太记得起来，他只是想到高中，他被学姐拒绝后的那段时间，那个女孩一直坚持给她送早餐和牛奶。
她喜欢笑，对着她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洁白的牙齿，微微深陷的梨涡，一切好像都在记忆里。
商源逐渐想起这些曾被他遗忘的事，他发现自己，对桑榆真的没有那么上心。
不管是桑榆养的那只猫，还是她曾跟自己说过的那个雨天，他都不记得，准我来说，是他不想记。
他烦这个面前的人吗，好像不烦，不然他也不会答应她的表白，他从不是个给自己找事的人。
她没有很漂亮，不是数一数二的美女，也不会留下很深刻的印象。但那段时间学姐拒绝了他的表白，而那个少女又正好出现，既然她那么喜欢自己，那就勉强在一起吧。那节体育课，他是这么想的。
所以他才答应她的表白的。
勉强在一起了四年。
桑榆就像是他一片黑暗的人生中，无限闪耀中的光点。
这个女孩容易害羞，会因为自己的一两句话就脸红心动，会因为答应了她什么就激动半天，会因为愿意陪她而搞笑很久。
那时的他觉得没什么，既然她喜欢，那也行。男朋友而已，于他来说就是一个名词，大抵相当于陪着她的男人。
桑榆喜欢在他身边呆着，即使自己不和她讲话，她也吵吵嚷嚷的说上一通。
她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烦不甚烦，他不喜欢桑榆这么多话，所以很多时候，他只想和她接吻。
能让这个世界安静。
他最喜欢看的，就是桑榆害羞的样子。
最不喜欢的，就是桑榆念念叨叨的样子。
很矛盾。
他不知道自己对桑榆的感情，所以他选择喜欢物理，喜欢研究，沉浸在学习中，因为在这个世界里，他不用去管那复杂多事的感情。
他确实也不知道怎么和异性相处，因为除了桑榆，他就接近过任何其他异性。
那些喜欢他的，想方设法凑到他身边的，不管是美的丑的，在他眼里都是一个样。
只有桑榆不同。
他不回她的消息，只是就是嫌她吵、烦，他喜欢安静。
某种时刻她和那些异性一样，喜欢问他无关紧要的问题，给他发很无所谓的早安晚安，可他每次又觉得好笑，这个人从来都不会因为他的冷淡而消去对自己的热情。
她依旧会地跟着他。
不用自己扶，也会站起来。
商源从没想过她会走。
因为在他眼里，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吧。
桑榆怎么可能会离开他，她那么喜欢自己，那颗炽热的心永远都没听过。
可他没那么喜欢她。
他不知道自己对桑榆有多少分喜欢，但肯定比桑榆对他的喜欢要少。
商源只觉得，桑榆只是闹别扭了，大概晚上就会给他发消息，跟他和好。
所以他们冷战那天，他没去找她。
可她没有。
那天晚上没有，第二天也没有。
就这么一直持续了半个月。
他听说学姐回国了。
学姐加了他的好友，两人重新认识了。
即使有聊天，即使有见面，可他不知道怎么的，看着学姐时，心已经不会在猛烈跳动了。
他不喜欢学姐。
他很明确。
他在这期间有见过桑榆，有一次看见她时，她是和一个男生一起走的。
他当时只是在想，他们明明没有分手，明明只是冷战了，为什么她还要和别的男生那么亲密。
他能感觉到，心在痛。可是，心被揪起来的那个感觉到底是什么。
一股慌乱整天萦绕在他的心头。
直到那晚，学姐找到他，向他表白。
这是当年的他最期待的。
可他拒绝了。
他不喜欢学姐了，不会再喜欢的。
学姐突然吻了自己，他发誓，他当时是愣住的。
可他又看见了桑榆，就站在不远处。
看着自己，然后转头就走。
他意识到不对，推开了学姐。
可已经迟了，在那晚，桑榆和自己提出了分手。
“商源，我不要你了。”
“我不会再喜欢你了。”
一字一字，一句句，是多么扎心。
和桑榆分手的第四个月。
他拒绝了所有人的告白，他不喜欢那些人，空洞又浮夸。
走在校园里，他常常会想起她。
想起两人之前在一起的时光。
可是，他却听到了一个消息。
桑榆和周航在一起了。
他轻轻地嘲笑了一句。
桑榆，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为什么这么快就忘了我？
和桑榆分手的第五个月。
他开始观察她，发现那个周航每天都回来找他，给她带早餐，陪她做她想做的事。
她笑得很开心，这种笑，她也对自己笑过。
纯真无邪。
可最后，都留在了记忆力。
心底弥漫开的那股得意压都压不下去，他从窗户那往室内看时，午后的光倒映过斑驳的树影。
他看见，她和周航在接吻。
他的桑榆，不在是他的了。
他从没有体会过什么嫉妒的感情，他从来没觉得他有什么可以嫉妒的人或事。可在听到桑榆有对象后，几乎在一瞬间，他心里的某个阀门门就关不住了。
他猛然发现，他们分手了，分手了五个月。
桑榆不在喜欢他，桑榆有重新值得爱的人了。
他第一次意识到，他和桑榆，已经彻彻底底没有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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