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
我急得哭了出来，“翟砚礼，不要！我求求你了……”
不要这样对我……
“佟眠，你最不配求我！”
男人说这句话的同时，一把扯下我的内衣，欺身而下。
我慌乱不已，拼尽全力地试图推开他，可男人双手紧紧桎梏在我的腰上，我的力道犹如蚍蜉撼树。
绝望越来越深……
在我差点放弃挣扎时，身体忽然一重，是翟砚礼直直地压在了我的身上。
我懵了一下，才发现，腰上的力道，也没了。
他，好像晕了过去。
我不仅没能松一口气，反而愈发慌张起来，“翟砚礼？翟砚礼……”
没有换来任何回应。
我连忙爬起来，想要带他去医院，可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可能扶起一个一米八几的成年男人。
只好竭力冷静下来，拨打了急救电话。
二十分钟后，他被送进了抢救室，我靠在外面的墙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心里的那根弦，也紧紧绷着。
没多久，不远处响起凌乱的脚步声，我一抬头，就看见了翟砚礼的母亲。
是我在过来医院的路上通知她的。
翟砚礼的病情比较严重，我担心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需要家属签字。
虽然，我现在是他法律上的妻子，但……我清楚，我没有任何做决定的权利。
翟母满脸都是担心，快步走过来，盯着我，冷声质问：“你就是佟眠，今天早上和砚礼领证的女人？”
我一怔。
原来，她早就收到了消息，甚至可能查过我的资料了。
我抿了抿唇，小心翼翼道：“是的，阿姨，我是佟眠……”
“啪——”
话音未落，她倏地扬手，二话不说给了我一耳光！
我脑袋都被打得偏向了另一边，愣了好一会儿，才看向她，“阿姨……”
“别叫我阿姨！若不是你，砚礼怎么可能进抢救室！你简直就是个祸害！”
她压着声音，恼怒地低吼，还想说些什么时，抢救室的门打开了。
她也顾不上说我了，忙走到率先出来的医生跟前，“大夫，我儿子情况怎么样？”
医生神情凝重，似是在斟酌着怎样用词，可以将对病人家属的打击降到最大。
“如果，再不换肾……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可是，这样的结果，不管怎么措辞，都是残忍的。
翟母顿时身体一软，我连忙扶住，压住鼻腔的酸涩，劝道：“阿姨，您放心，一定会有匹配的肾源的，很快……”
这时，翟砚礼也躺在移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
翟母一把推开我，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就跟着护士一起，送翟砚礼去病房。
我看见翟砚礼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脸色，心里也难受得不行……
胃也随之痛了起来，我靠在墙壁上，轻轻按压着，试图缓解疼痛。
“佟眠。”
突然，响起一道好听且有点耳熟的女声。
我偏头看去，是慕雨棠。
回想到我送翟砚礼来医院的场景，以及那一纸结婚证，面对她，我忽然有些心虚。
像个偷了别人东西的贼。
我站直身体，主动道：“慕小姐，你是来看翟砚礼的吗？他刚从抢救室出来，已经送去病房了，病房应该就在这一层。”
“我是来找你的。”
她轻声开口，又道：“我们聊聊吧。”
我有点意外，“找我？”
“嗯，我们谈谈？”
她十分理智，和白天在锦江苑的模样，完全是不同的状态。
我不知她要和我谈什么，但对她，终究是觉得愧疚，便应了下来。
我们走到走廊尽头的阳台，我本来还在猜想，她会不会是知道了我和翟砚礼结婚的事情，想要质问或者怨怪些什么。
但她都没有。
反而，平静地看着我，甚至有些过意不去，“我听说了砚礼逼你结婚的事……抱歉，他只是一时情急，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才会为了给我报仇，逼着你结婚。”
我心中泛起一丝酸涩，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这种情况下，我说什么才合适呢？
没事啊，我知道他一点都不喜欢我。
没关系，本来就是我家欠了你的，他这么做也没错……
……
莫名的，眼前视线突然有几分模糊。
模模糊糊中，我看见慕雨棠温柔大方，却又很是伤痛的神情。
她望着远处，轻轻道：“你也知道砚礼的身体情况吧，本来，我想好好陪着他走完剩下的日子……没想到，现在让他受到刺激，病情更加严重了。”
“嗯……刚才医生说了。”
我回想着医生适才的话，也难受得厉害。
她深吸一口气，微红着眼眶，“虽然砚礼是为了我，才会和你结婚，但我还是想求你，以后的日子，帮我好好照顾他。”
“慕小姐，其实你不用求我照顾他……”
因为，我没多少日子可以活了。
以翟砚礼目前的情况，肯定是越快进行换肾手术越好。
慕雨棠却以为我是不同意，连忙抓住我的手臂，带着哭腔恳求道：“佟眠，不管怎么说，你现在才是他的妻子，而我……若再和他这样下去，只会成为人人喊打的小三。答应我，照顾好他，行吗？”
明明，她才是应该好好和翟砚礼拥有婚姻的女人。
我爸毁了她的人生。
我又拿了她的婚姻。
思及此，我心里的愧疚更深，点了点头，“行。不过……不会太久的。”
很快，一切都会物归原主。
她不解，“什么意思？”
“没什么。”
我唇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缓缓抽回我的手臂，在她又想追问前，转身离开。
而后，径直往医生办公室走去。
“大夫，明天可以安排我做捐肾手术吗？”我找到上次的那个医生，询问道。
医生诧异地看向我，格外不忍，“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嗯……考虑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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