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表弟被养的白白胖胖的，婶娘却像是被吸干了精气一样，干瘦得像骷髅一样。
奶奶想帮忙抱抱表弟，表弟却哭得小脸涨红，声音都嘶哑了。
只有婶娘抱他的时候，他才能安静下来。
每当这时，婶娘都会抱着表弟骄傲地说：“真是妈妈的好儿子，跟妈最亲了是不是。”
可转眼表弟就狠狠地咬住了婶娘的脸。
他的动作太快了，婶娘根本就来不及躲。
奶奶和小叔叔都急坏了，怎么也不能让表弟松嘴。
婶娘疼的眼泪鼻涕一起流，可说话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小宝，快松嘴，妈妈疼。”
表弟像是听不见任何声音了，咬的更深了，眼见着血就流下来了。
表弟突然松口，舔了一口血，满意地看着婶娘脸上的牙印，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婶娘看着自己儿子笑了，她也顾不得脸上的疼，跟着表弟一起傻笑。
“婶娘，你不疼吗？”我有些害怕地问。
“不疼，这是你弟太爱我了，他还小不会表达呢。等他长大了就好了。”婶娘一边贴着创口贴一边回应着我。
有次婶娘让我帮她搓背，我看到她身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牙印，触目惊心。
我心里不禁又想起婶娘说的，等表弟长大了就好了。
可是长大了就真的能变好吗？
表弟慢慢地长大了，奇怪的是他从来没叫过妈妈。
婶娘每天变着法地哄着他。
“小宝，我是妈妈，叫妈妈。”
“小宝，叫妈妈就给你吃糖。”
但得到的不是表弟的哭闹，就是自己胳膊上多添一个牙印。
如果我在现场，表弟就会开心地叫着“姐姐”跑向我。
这让本就不待见我的婶娘更加嫌弃我了。
“死丫头，你也不小了，多点眼力见，干活去，要不还想白吃白住啊？”然后一把从我怀里抱走了表弟。
婶娘的声音又尖又细，刺的我耳朵疼。
时间过得很快，表弟也到了上学的年纪。
因着他是我们全家的希望。
婶娘变卖了自己的嫁妆，才让表弟到了镇上的幼儿园上学。
“小宝以后要考大学的，哪能在这小村子里读书。”婶娘看着表弟满眼的骄傲。
可不过才两周的时间，校长就亲自把表弟送了回来，还带了一张赔偿协议。
“我们这座庙太小了，容不下您家这位大佛，我只能给您送回来了。”校长耷拉着一张脸愤愤地说。
原来表弟在课间故意伸脚把同学绊倒，男孩的额头正好磕到课桌的桌角，顿时满脸鲜血。
他却兴奋地趴在人家身上舔血，吓得那个男同学再也不敢来学校上课了。
其他的同学也被这一幕吓坏了，家长们一起给校长施加压力，要求表弟必须退学。
“你们家谁有暴力倾向吗？别的小朋友看到流血了都吓得大哭，他却好像很开心，甚至有点兴奋，还......舔......”
校长旁边的女老师突然看到角落里盯着她笑的表弟，要说出口的话也憋了回去。
小叔叔和婶娘连连鞠躬道歉，同意签写赔偿协议并退学，这件事才算结束。
刚把校长送走，小叔叔一把推开婶娘，冲到表弟跟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婶娘哭着扑上去抱住表弟“小宝，疼不疼？以后咱们不淘气了好吗？”
话音刚落，一个响亮的巴掌就落在了婶娘的脸上。
这让婶娘脸上的那个陈年牙印瞬间就又充满了血色。
“我跟爸爸学的像不像？”表弟眼角带泪，骄傲地看着婶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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