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姚佳璐被气得只翻白眼，靠在她儿子身上，借着力气才能站直身子，「你什么意思，我说你们工作失误你还有理了是吧！徐言言绝对不可能上清北！」
一直到校长把我的成绩单扔在姚佳璐面前，她那张始终硬着的嘴才软了下来。
她拿着成绩单，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得出，她忍得很辛苦——也许她想撕碎这张刺眼的成绩单，但她很清楚，对于事实，她无力更改。
我笑眯眯地看着她，「阿姨，这扇门……你是喜欢清蒸还是红烧？」
姚佳璐闭着眼睛，拍着自己的胸口，还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诶唷诶唷，不行不行，今天太阳太大了，我怎么这么晕啊，陈骄，快，快把我送去医院。」
陈骄扶着姚佳璐走了。
下楼梯的最后一秒，我看到刚刚还软弱无力的姚佳璐一瞬间病好了，加快了脚步，生怕慢一秒自己的尾巴就夹不住了。
15.
最终，我定了北大。
出来的时候遇到了方优优，她数学没有发挥好，但总分还是不错，211应该是有很大希望的。
她说恭喜我，因为跟着我一起奋斗一起比拼，她才有现在的成绩。
至于数学也不算失常，因为这分和她平时相差不大。
通知书到了的那天，小区里挂了一条红通通的横幅。
【恭贺六栋三单元二零一的徐言言同学喜上北大！】
醒目的一行大字，隐藏了多少背后的汗水。
小区里的业主集资给我送了礼物，我家门庭若市，妈妈每天开门就得十几次。
楼下的阿姨茶余饭后的话题也不再是那些无聊的八卦，几乎都变成了我。
「我就说，言言这孩子好得很，给我们小区孩子树立了榜样！当初姚佳璐那么说她，太过分了。」
另一个阿姨笑着说道：「不过言言还真是凭一己之力拉高了小区房价。」
过了几天，阿姨们觉得我的事情谈资太少，远不如什么「哪家孩子不听话」、「哪家老公不回家」有吸引力。
至于这样话题的热门人物，当然离不开姚佳璐了。
那天她低着头从楼道里下来，我刚好和妈妈去买饮料，听见楼下的阿姨们又开始了。
「诶，这不是姚佳璐么？听说她老公已经一个月没有回来了，那天好像是去学校了，精神抖擞的，回来跟变了个人一样，你们说是怎么了？」
摘菜的阿姨冷哼一声，「还能怎么了？肯定是看自己儿子成绩不如徐言言好，在学校吃瘪了呗，当初她那么嚣张，这会儿啊，该！」
姚佳璐低着的头抬了起来，愤怒到扭曲的一张脸张嘴就吼，「你们这些人凑一起就憋不出一句好话，说谁呢！」
阿姨们也不是好惹的，摘菜的阿姨把菜一扔，「我哪句话说错了啊？你儿子成绩退步，你说是言言的问题，现在言言上北大，你儿子却没有，这次你打算怪谁呢？」
阿姨笑了起来，捂着嘴说道：「哦对了，要不然怪你老公养在外面的小三吧？」
其实陈骄考得不差，虽然进了985但是最后一学期的退步太多了。
以前是全校第六，这一次排到五十以后。
姚佳璐黑着脸，看着气势汹汹的阿姨们，她很清楚自己实力上的悬殊。
最终只能用不甘心的眼神看着阿姨们，灰头土脸地走了。
可是下一秒，她就跟疯了一样，冲着去撕横幅。
我妈带着我站在她身后，冷冽的眼神中带着怜悯，「姚佳璐你醒醒吧，你婚姻不好儿子养成了妈宝，居然还说我过得不好。」
妈妈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眼里满是骄傲，「我有钱有时间女儿还懂事，我从不羡慕你一地鸡毛的生活。」
我反手抱着妈妈，看见姚佳璐的一张脸难看到了极致。
「凡事没有出结果之前，不要妄下定论。」
顾翼送给我的那句话，我转送给了姚佳璐。
我笑得很开心，妈妈也看着我笑。
对了，顾翼。
16.
他给我发了短信。
【恭喜啊言言，皇天不负有心人，等开学了，我们一起去北京！】
我说好。
【上次说过要请你吃饭的，这次你可不能推脱了！】
他说一定。
只不过，应酬太多，整个暑假，愣是抽不出半天的空闲。
临到开学，我们约好了，一起去火车站。
在进站的时候，我们碰到了陈骄。
我和顾翼站在他面前，他看到我们，瞬间红了脸。
我不想知道他去哪里读书，也没理由知道，所以看到他我也装作没有看到。
而他主动靠过来了。
「恭喜你。」
我知道，这一个暑假，他的日子并不好受。
我以为，再次见面，他会像以前那样指责我，为什么要让他的妈妈难过。
所以，在面对他的这一句「恭喜」时，我半天没反应过来。
等我想说话的时候，他的下一句话已经钻进了我的耳朵。
声音很小。
「你这样刻苦奋斗，是为了顾翼吗？」
我看着他，眉头皱了起来。
我刻苦的理由有很多，多到我自己都数不过来。
「你是为了不异地恋吗？」
他还在问。
我叹了声气。
为什么这个人的脑子里，永远都是情情爱爱的东西。
最后一学期的退步，难道还没有让他醒悟么？
我摇头，「没有，我是为了自己。」
至少，以后都是为了自己，为了不被人看轻，为了有能力去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东西。
我上了火车，火车开往北京，那个我向往的地方。
顾翼给我开了一瓶水递给我，冲着我一笑。
我知道，我们都将奔赴美好的未来，我期待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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