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景龙湾A栋一单元1805号房，沈笑的公寓，宁采薇和姚涵卿开门进去以后目瞪口呆，这房子将近200平，坐北朝南开阳通风位置极佳，装修精致，家具家电一应俱全。
“这房子他租给你多少钱？”
“三千……”
宁采薇噎了一下：“他不会对你有什么其他想法吧？这地段的房子单间都能租到三千。”
姚涵卿咽了口唾沫，“我也以为是个单间来着……但他要对我图谋不轨昨晚就下手了，还用拐个弯租房给我？”
“反正现在也没地方住，既来之则安之吧。”姚涵卿索性不想这么多，两人刚打扫完正准备歇会儿，赵主任的电话就过来了：“涵卿啊，咱们的科研项目有一个合作的生物科技公司你们知道的吧，明日他们的负责人会过来跟我们接洽科研项目启动的事项和一些合作方面的问题，你和宁采薇明天早上十点回科室一趟。”
“额……主任，那事摆平了？上面没意见？”姚涵卿有些忐忑。
“你也知道你惹的事难摆平啊！当时怎么不冷静一点！”赵主任愤愤地冷哼一声，电话那头沉默不言，其实这事本来也不是姚涵卿的错，他轻咳一声：“他们的项目负责人说看过咱们科室的人才资料，点名要你俩参与项目，医院高层领导对我们这个科研项目也很重视，自然也要重视合作方的意见。对你们俩的处置年后再算。你记得通知宁采薇，别再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
“没问题！”
宁采薇问过韩季霖沈笑是谁？韩季霖却卖了个关子，只告诉她很快她就会知道沈笑是谁。
果然很快，快到她们见到沈笑的时候都没反应过来，他居然是科研合作方的负责人——春芽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生物心脏瓣膜项目总设计师。他穿着一身正装，带着金丝眼镜，唇边是官方的微笑，浑身散发着斯文礼貌的学者气息，跟之前一身痞气的花花公子简直判若两人。
如果不是那张脸一模一样，姚涵卿绝对认为这是同姓名的两个人。
她们一向严肃的科室主任老赵居然对沈笑和蔼可亲，要知道老赵从来只看重学历和技术，就算你后台再硬，没有技术他照样把你踢出科室，院长说情都不好使。
姚涵卿和宁采薇对视了一眼，看来这个沈笑有两把刷子。
赵主任见她们俩来了之后马上热情地给双方介绍：“这是沈总，这是我们心外科的主治医生，这次科研项目的骨干姚涵卿，宁采薇。”
“幸会。”沈笑绅士地跟她们握手，“两位女大夫年轻有为，不仅是斯坦福毕业的医学高材生，也是心脏外科青年医生里的顶尖人才，希望我们今后能合作愉快。”
赵主任连忙说：“沈总过谦了，沈总是哈佛大学生物医学与商学的双学位硕士，这次我们合作项目的心脏瓣膜方面就是沈总负责的，沈总这才是真正的年轻有为。说着就在前引路，带沈笑去会议室。
宁采薇没见过沈笑没啥感觉，姚涵卿却伸手近衣袖里搓了搓胳膊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在宁采薇的耳边悄声问：“你说，沈笑是不是有一个双胞胎哥哥或弟弟啊？”
“怎么？和你见过的沈笑不一样？”
“简直判若两人！”
“这么夸张吗？”
姚涵卿和宁采薇跟在在后面小声嘀咕，一行人已经到了科内的会议室。春芽生物科研副部长已经准备好了PPT，就生物心脏瓣膜的项目规划、开展、目前的研究结果以及跟心外科的合作部分做了充分的阐述。
“不介意的话加个微信吧，方便以后合作上的联系。”会议结束之后，沈笑拿出来手机跟赵主任加了微信，随即来到姚涵卿面前：“姚大夫也加一下吧”。
他笑得礼貌而矜持，姚涵卿却感觉他像狐狸一般。他在成为她房东的时候就留了电话，但她的微信设置了陌生人拒加，现在这个理由她没法不加。看着手机里跳出来的好友申请，姚涵卿的眼皮也在跳，一股不祥的预感在脑海里升起。
已经到了年二十八，再过两天就要到春节了，病区里的病人逐渐减少，快要到下班的时候，姚涵卿微信提示音响了一下，她拿出手机扫了一眼，见是沈笑的信息，看都没看就将手机收回了口袋。
“又是沈公子？”宁采薇头都没抬，自从上个星期加了微信之后，每天下班前沈笑必定要发信息以各种理由约姚涵卿吃饭。
姚涵卿翻了个白眼：“对啊，要不是他是房东，我早就拉黑他了！等我找着合适的房子，立马搬走！”
“反正你都单身了，不如给自己一个机会。”
姚涵卿头摇得像拨浪鼓：“找谁也不能找这种人啊，白天是道貌岸然的生物科研人员，晚上就变成了混迹酒吧的浪荡公子，这人不是被下了降头就是有精神分裂症。”
“也是。”宁采薇思忖了片刻，表示赞同。她从韩季霖那里了解到的沈笑，有才也有财，但是玩世不恭，换过的女朋友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你呢？你们家祸水的前女友开始作妖没有？”
宁采薇笑了笑：“我哪知道？我跟他现在就是室友关系，互不干涉。”年前公司非常忙，韩季霖常常半夜才回，两人也没有过多见面的机会。
“他没提离婚的事？”
“暂时还没有，就算要提也是过了春节，至少先回家应付完了双方家长，不然这个年肯定鸡飞狗跳。”
姚涵卿忽然一脸诡异俯下身压低声音说：“那你就不打算再找一个？他有备胎，你也不能落后是不是？”
宁采薇警惕地看着她：“你想怎么样？”
“咱俩去相亲吧。”
“不去！”宁采薇毫不犹豫地否决了这个提议，连一秒钟都没有思考。
姚涵卿使出了杀手锏：“你陪我去相亲，过年我替你值班，我算过了，我替你值班的话你可以连休五天，怎么样？划算吧？”
“你过年不回家？”姚涵卿父母在L市，照理说过年应该积极攒假回家才对。
“我回去等着被唠叨吗？本来打算过年回去见家长，明年结婚的，现在搞成这样我从哪里找个人回去忽悠我爸妈？”
宁采薇诧异：“你没跟你爸妈说你们分手的事吗？”
“这段时间事情够多的了，我不想再被我妈天天电话骚扰。”
“所以你是打算在年前找一个新男友回去见你爸妈？”
“年前是不可能了，我得先物色个人，争取我爸妈提起这茬事的时候能搞定他们。”姚涵卿很是无奈地说：“我已经快30了，很快就要从我们家族的学习榜样变成反面教材了。”
宁采薇很是不解：“那为什么我也得去？”
“因为凌嘉给我约的是两个人，我没相过亲，我怕应付不来。你就当去白吃白喝了，万一看对眼了呢？”
“凌嘉还有心思操心你的事呢？”
姚涵卿问：“她又跟她婆婆吵架了？”
“唉……”宁采薇叹了一口气，“两代人观念不一样，况且结婚前她婆婆就不喜欢她，那时她婆婆看上的是她老闺蜜的女儿，可是叶正信不喜欢，母子俩闹了一场别扭，导致了她婆婆横竖看她不顺眼。这些年她也过得很委屈，看她这样我都怕过年回去跟韩季霖的妈妈处不好。”
“反正你是假结婚，逢场作戏就好了，你婆婆说什么你就听着，别跟她顶嘴就行了，可能过了这个春节你俩的婆媳缘分就到头了。”
宁采薇点了点头：“也是。”
接着姚涵卿又软磨硬泡了半个小时，终于说服了宁采薇参与相亲活动。
七点，姚涵卿和宁采薇准点到达餐厅，约定好的位置上已经坐了两位西装笔挺的男人，30岁左右，都是名校毕业的建筑设计师，也算得上青年才俊，不知道凌嘉哪来的这么好的资源。
显然对方对她们俩的各方面也很满意，而且大家都有在国外留学的经历，有话题聊的情况下倒也没有冷场的尴尬。
一直没有约到姚涵卿的沈公子不死心，打来了语音电话，姚涵卿挂断以后不堪其扰，偷偷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沈笑，照片上是一张桌面，桌面上有一双修长的手，西装衬衫的袖口，袖口微微露出名表，一看就是男人的手。她的信息接着就来了：“相亲，勿扰。”
沈公子丢下了手机，长这么大还没遇过拿不下的女人，这一下深深地刺激了他。原本只是觉得她有趣，他正好也在空窗期，想追着玩玩，现在他还非要将她追到手不可了。
在沈公子强大的朋友圈相助下，他很快就从照片上的信息里知道了是哪家餐厅。
餐厅的店长恰好还是沈笑认识的人，他一个电话过去：“阿杰，看见我发给你的照片了吗？这女人在你们餐厅相亲，你悄悄拍个她相亲对象的照片给我。”
很快照片就发过来了，沈笑盯着照片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这女人，居然一次相两个！”忽然发现了一点问题，他立马发信息给阿杰，“旁边是不是还有一个女的？你拍一下那女的。”
“笑哥，你看上的到底是谁啊？”阿杰很是无语。
“少废话，让你拍你就拍。”
照片很快就发过来了，这次拍得很有水平，四人全部入镜，正在谈笑风生。沈笑挑眉一笑：“居然真的是她！”他滑动着屏幕找到韩季霖的微信，迫不及待地将照片发送了过去，附着一行字：“你老婆在相亲。”
许久，才有消息回复过来：“在哪？”
事情变得有趣了，沈笑拨通了韩季霖的电话，一脸深沉：“在桃花源餐厅。”听着电话里传来玻璃杯相碰的清脆声，他呼了一口气：“你应酬啊？”
“嗯。”
“难怪不回我信息，我还以为你不急呢。”沈笑调侃道：“你老婆可以啊，公然红杏出墙。”
电话那头许久没有出声，韩季霖应该是换了一个安静地地方，声音有些落寞：“本来就没有墙，我跟她是协议结婚。”
“你说什么？！”沈笑差点从沙发摔下来，连忙捡起滑落的手机叫着：“你开什么玩笑？协议结婚这事你也敢干？！就不怕把你爸妈气晕过去？”
韩季霖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我顾不了这么多了，再迟一步她可能就和别人结婚了。”
沈笑对韩季霖这个“下策”简直是不可置信，重话骂不出来，不骂他心里又憋得慌：“你是不是傻……你这样的家世样貌，什么样的女人追不到，你何必弄这么复杂。”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阵才传来韩季霖有些挫败的苦笑：“你不知道，从高中到现在，她似乎还是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们俩始终都像普通朋友一样。”
“近水楼台先得月，你都跟她住一起了，拿下她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沈笑忽然猥琐地笑了起来：“你不会不知道怎么办事吧？要不要我带你出去长长见识？”
“用不着……我老婆是陪姚涵卿去的吧。”韩季霖一语中的，“你不是在追姚涵卿么？你这么有手段，她怎么没搭理你反倒相亲去了？”
这简直就是杀人诛心，韩季霖的反杀来得太快，沈笑一时语塞。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甜美的女声：“季霖，你怎么在这里？郑总还在等着你呢。”
韩季霖挂了电话，对梁冰凝说：“我这就过去。”打开手机微信，韩季霖发了一段信息给沈笑：“她俩酒量不好，你盯着些，别出事了。”
沈笑翻了个白眼，回复：“用不着你提醒。”
这晚的宴会结束的时候韩季霖喝了不少酒，一上车就靠在后座上闭上了眼睛，叶正信负责送他回去，准备开车的时候梁冰凝说她的司机有事先走了，让叶正信顺带送她回去。
此时已近凌晨一点，叶正信看了看时间，凌嘉这时该下班了。他发了几条信息给她她都没回，这段时间凌嘉也没给过他好脸色。阿信怕她走夜路不安全，于是拨打了微信视频。
阿信的手机放在车上的手机架上开着导航，视频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凌嘉看到的却是后排的韩季霖和梁冰凝。
韩季霖闭着眼睛靠在后座上，梁冰凝则挽住他的手臂，依偎似的靠在他肩膀上，同样闭着眼睛，面若桃花，娇艳无比。
凌嘉看到的第一眼就炸了，朝着阿信发飙：“你后排的那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阿信戴着蓝牙耳机，耳膜差点被吼穿，回头看了一眼，有些尴尬地低声解释道：“今晚的局很重要，两人都喝得有些多了。”
“我说的是这个吗？！男已婚女未嫁，这么亲密地挨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你已经回到家了？”叶正信看到了凌嘉身后的背景就是他们的房间，于是放下心来，说：“我现在开着车呢，回去跟你解释。”阿信怕凌嘉把这事闹大，匆匆关了视频。
凌嘉气不打一处来，阿信关视频之前她已经截了图，在纠结着要不要把这图发给采薇。即便知道他们俩是协议结婚，凌嘉也不能容忍韩季霖这种婚内出轨的行为。
犹豫了许久，凌嘉最终还是在微信找到了宁采薇的名字，在对话框里点了图片发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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