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这就是幸福

“弟子知道了，还望师父多多指教。”吴才虽然嘴上说着，手中却始终没有停下，依旧使着全身的力气搬动着这甲胄，一副愚公移山的坚韧。

“吴才，不要用蛮力，人的肉体力量终归是有限的，你可知道雨儿是如何可以长久的穿着这奇重无比的元铁胄而不影响行动的吗？”

面对师父的问题，吴才一脸茫然，他还真没有想过这方面的问题，难道不是靠肌肉的力量吗？不对，如果是靠肌肉的力量，雨儿身形娇小，力量肯定不如自己，但是为什么她能穿起来呢，而自己却连拿都拿不起来，这是为什么呢？

“徒儿不知，请师父明言。”吴才真是想破头皮也想不出这是因为什么？难道是因为雨儿会使用魔法？不对啊，刀狂好像不会使用魔法。对了，师父说他研究这刀法是介于武学家跟魔法师之间的刀法，难不成…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没错，正是由于体内魔法力。武学家有武学家的力量来源，那叫丹田，相比你在达达国已听过不少，那么魔法力是来源于哪里呢？你知道吗？”刀狂看出来吴才已经猜到雨儿能够如此“厉害”的缘故了。

“徒儿不知。”

“那好，为师就给你演示一些基本的魔法，你仔细观察。”说罢，雨儿已经纵身跳开5丈，吴才见状也自觉地跳开，给刀狂留下一片空地。

“魔法能够在天空中飞翔，能够招风引雷，能够变化千万，甚至可以起死回生，这种超凡的能力皆来源于一个地方。你看好了。明火咒！”刀狂双手向外一甩，身前便出现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围绕着刀狂的身体盘旋，时而分成两个，时而分成三个，最后又变换成一个在刀狂肩头跳动。“别光看，想知道魔法的厉害吗？来攻击我，用你的刀。”

看着师父如此自信的眼光，充满霸气的言语，吴才知道师父是真心想教自己一些东西，于是吴才提刀就运功向刀狂砍去，他没有使出那招横扫千军，而是稍微借鉴了一下横扫千军的身法，身体转了两圈，靠着旋转的力量，当来到刀狂身边时，猛然一挥刀，向着师父的脖子砍去，虽然知道师父修为高深，自己即使用尽全力也不会伤其分毫，可是心中还是有一丝余悸，双手一扭，变成刀背向师父砍去。

“臭小子，算你尊师重道，这么小心你师父，不过你师父还没这么弱。”还没等吴才反应过来，立于刀狂肩头那团明火立即分成两团火焰，一团火焰向寒痕而去，一团则向着吴才。

“吴才小心！”雨儿知道刀狂明火咒的厉害，小时候没少让刀狂教训少了屁股，自己长这么大依然对明火咒有着心理阴影。看到明火咒兵分两路攻击吴才，自己真是出了一身冷汗。

吴才眼看就要碰到师父了，没想到突如其来的这团火焰竟然如此坚硬，刀入少半分便再也难入其中，更别说碰到刀狂了，这还不算，下路的那团火已经冲向自己的小腹，马上就要生烤了自己了，吴才一下傻眼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臭小子，打不过不会跑啊，愣着干嘛！”听到师父一声怒喝，吴才立马醒悟过来，立即向后来了个三连跳，看着停在半空的那两团明火，自己心中好一阵后怕。额头已经有汗水渗出。

“呵呵，算你反应快，怎么样？要不要再来试试我的明火咒？”刀狂显然对自己的魔法很有自信，虽然徒弟颇为狼狈，不过对于初学者来讲，没有伤到已经算不错了。

吴才看着在风中狂舞的两团明火，当微风吹过时，明火有着微微的颤动，吴才看在眼里，可是还没有真正意识到这微风其实就是关键所在。直到雨儿在一旁打手势，刚陷入沉思的吴才看向雨儿，雨儿调皮的做出吹气的姿势，小脸鼓鼓的，十分可爱。吴才看了不禁笑出声来。

刚刚还颇为自信的刀狂看到吴才竟然笑了起来，还纳闷了一阵，随着吴才的目光看向自己后方，原来是雨儿所站的地方，雨儿两眼无辜的看着天空，还不是吹个小口哨，样子十分痞气，刀狂也没有多想，转过头对着吴才说：“怎么样？有什么对策对我这明火咒吗？告诉你，这明火咒虽然攻击与防御兼备，但是却是魔法里较为低级的，你如果连这个都破不了，那今天就你洗碗。虽然本来也是晚上你洗碗。”

吴才听了师父的话，洗碗事小，可是为什么就破不了这所谓的最低级的魔法呢，自己还手拿人家家祖传的宝刀。这时吴才想起来刚刚微风吹过时明火的不规律摆动，再想起雨儿刚才做的吹气的姿势，他好像明白了一些。吴才右手紧握寒痕，向师父冲去，当靠近师父的时候，一个跳起力劈，直接朝师父的头砍去。

此时两团明火合二为一，朝刀狂头顶飞去，想像上一次一样当做盾牌抵挡住攻击，可是就在这时，吴才将刀交与左手，由左手自下而上挑向刀狂，而自己的身子也呈现斜向下坠落的姿势，当脑袋快接近明火时，自己在旁使劲向明火吹气，导致明火又一阵颤动，不能像上次一样分开两个去抵挡吴才左手的攻击。“好小子，学得这么快，估计是刚刚雨儿给你使眼色了吧，不过算你厉害。”

吴才闻声色变，这声音明明是从别处传出来的，可是师父明明在眼前啊，不容自己思考，因为吴才这时的姿势已经不容他多想了，直接一头栽在地上，吃了一嘴的泥土。留在自己眼前的虚影慢慢的消散。“这是幻术？还是残影？”吴才顾不上吐出嘴里的泥，含糊不清的转头问师父。

“这…雨儿，先到他去那边洗洗。”刀狂刚想做解答，看到原本英俊潇洒的徒儿如今一脸泥泞，竟然连嘴巴里都是，想笑也没笑出来。雨儿听到父亲的叮嘱直接小跑向吴才，看着吴才脏兮兮的样子，撅着嘴巴，嘟囔着，“自己爱惜一下啊，把连撞坏了怎么办，走，去那边洗洗干净。”说罢，就扶着吴才往水池边走。走着吴才还小声说着，“原来魔法是这么回事，我好像有些明白了。”

“哎，真是个傻瓜。”雨儿也表示很无奈，真是不知道该为他高兴还是担心，这样的他迟早会把自己弄的遍体鳞伤。

洗了好一番，一个英俊的小伙子又重新站在了曾经让他吃过泥土的师父面前，“师父，徒儿好像已经渐渐明白您说的魔法能量的来源了，其实他就来自于大自然的能量，就好像我们武学家所需用的灵气一样。”

“恩，不愧是我看中的人，说的不错，这魔法便是根据大自然风雨雷电火而演变出来，都是大自然的一种能量波动的形式，当然控制这些能量波动不容易，想打破也不容易，刚才如果不是我留下残影，自己不施加外力控制明火，任由你在哪里吹，你也不会这么快就破解的。不过我这样做也是想让你能够亲身体验一下这所谓的能量波动。”

“可是爹你也不能这样对吴才啊，他才迈进这个领域才不过几天而已，慢慢来吧，你教的太多我怕他会受不了的。”雨儿在一旁听着有些着急，这两个武学狂人一交流起来连时间精力都忽略了，真是那他们没有办法。

“你看我都忘记了，虽然说你刚进入这个领域不久，不过以你的资质可以说是优等，近些日子给你吃的那些千年人参灵芝可不是白吃的，你体内多蕴含的内力已经足够大，只是你没能好好运用，先不管魔法的事情，你先学习武学，魔法的事情，日后自会让你学习。”刀狂拍了拍吴才的肩膀，语重心长一番之后，“走，吃饭去，去山下那条小河，今天咱们吃烤鱼去，雨儿，带上点调味料，乖徒弟，咱俩先走着。”

“师父啊，不等一下雨儿了嘛？”吴才不是不想跟师父先去，可是相比之下，自己更想跟雨儿一起走，毕竟他觉得跟雨儿在一起感觉很好，暖暖的。

“哎呀，真是的，你们两个人呢合起伙来欺负我这个老头子啊，都开始嫌弃我了，好好好，我先走，你们俩别卿卿我我的忘了时辰，害我一个老人家苦等啊。哈哈哈……”刀狂一边说着一边背着手，几个健步便消失在了竹林中，剩下满心欢喜的吴才跟有些羞涩的雨儿。

“走，我跟你一块去收拾要用的东西。”吴才好像感觉的雨儿的不好意思，自己也鼓起勇气牵起雨儿的手，拉着她往厨房走。雨儿本身听到父亲的话就已经很害羞了，这下被吴才拉着手，一下子不知道该干嘛了，就这样跟着吴才迷迷糊糊来到了厨房。

“喂？小傻妞，想什么呢，收拾东西啦。”吴才笑着食指一钩雨儿的鼻梁，雨儿抬头一看吴才，想起了刚才的事情，猛地一转身，手忙脚乱的开始收拾起来。

“我说你傻吧，那是什么啊你就往篮子里放。”

听到吴才说，雨儿低头一看，没想带自己拿了把裁刀。“要你管啊，我拿错了怎么了，要不你来拿。”

“我又不会，我糖跟盐分不清的，你可别让我拿。”吴才双手举过头顶，表示投降，头也摇的很是厉害。

“切，就知道指望不上你跟死老头，好了，那好了，走吧。”雨儿刚一转身，好像想到什么似的，然后又转了过来，“哎呦。”

“对不起，对不起，没撞疼吧，你不是说走吗？怎么又转回来了，没撞疼吧，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忘拿了？”

“恩，是忘了点事。”雨儿可能刚刚撞到鼻子了，眼睛有些发红，还有点泪花在眼里打转转，不过她还是捂着鼻子，说，“我问你，没大没小啊，刚才谁叫我小傻妞的！”说完雨儿一脚踹在吴才的小腿上，然后自己跑走了。

“哎呦，你，真狠啊。”本来轻功自己就不是雨儿的对手，更别说现在“重伤”在身了。吴才就这样走五步揉三步的慢慢走向山下小河。

“咦？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了，呦，怎么还哭了，是不是那小子欺负你了，跟老爹说，我打死他我。”刀狂看见自己女儿一个人走过来就已经纳闷了，看见她双眼微红更是暴跳如雷，根本不用思考的就想杀之而后快。

“没事，坐下，你这么激动干嘛，是我不小心撞到鼻子了。”

“什么？你唬谁呢，撞到鼻子？你从小接受过训练我还不清楚啊，你会这么傻让东西撞你的鼻子？”肯定是那混小子欺负你了是不是，你自己一个人过来我就知道这事有蹊跷，那小子是不是害怕了自己躲起来了，让我逮着指定让他好看，敢欺负我女儿，哼！”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刀狂一顿臭骂，让雨儿一阵头疼，真是无奈，这老人家就是不容除自己之外的人欺负自己女儿。

“哎呀，不是说了吗，真不是你徒弟的缘故。”雨儿已经没有这么心情跟刀狂解释了，不耐烦的接了一句就蹲下收拾东西了。

“真是气死我了，这小子怎么这样啊。”说着刀狂一屁股坐在河边的石头上，大眼圆瞪着看向竹林朝这边的那个出口，好像饿狼在静静得等候着猎物，恐怕等到吴才从竹海中走出的时候，刀狂会不遗余力的上去将吴才撕裂。

近了，那人影近了，可是步履蹒跚，弯腰驼背，刀狂压制住自己的冲动想要看清楚点。吴才，弯着身子十分艰难的走了过来，雨儿看到也好一番吃惊，知道自己下脚有些重了，害的这么一盏茶的时间了，吴才的腿还隐隐作痛，如果不是最近锻炼有佳，让自己的身体不能说如钢铁般强硬，但起码也能够撑得住自己的小身板。吴才现在心中好生后悔，真是不该逞一时口舌之快，害得被雨儿狠狠的“疼”爱了一把。

看着徒弟这么一瘸一拐的走过来，刀狂心中也满是疑惑，这是怎么回事呢？难不成吴才他想……被雨儿教训了？也不对啊，吴才不想这种人，难道是他们吵架了？也不想，如果是吴才的脾气，吵架是不太可能，他会尽量让着雨儿的，这到底是咋回事呢，让刀狂这位老人家很是迷惑啊。

“你，那个，没事吧，刚才不好意思哈，我可能下脚有些重了。”雨儿心里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走了过来，轻声细语的关怀了一番。

“没事，雨儿，这也是小伤，你今天多给我烤两条鱼给我补补就好了。”吴才看到雨儿这么愧疚的表情心里也很是心疼，自己倒好，不顾伤势，反而安慰起来雨儿。

“咳咳，没事就好，雨儿整天跟山里的野兽们打交道，出手难免有些不知轻重，不管是因为什么，既然没啥事，来，我们抓鱼，吴才，既然你受伤了，今天就不让你练习了，为师可是很注重在生活中悟武，比如这个抓鱼，为师就自创了一套棍法，跟指法。”

“切，明明是胡乱自己编的两套破武功，还拿出来显摆，真是的，吴才，别听我爹的，一会我给你烤鱼吃，给你补补。”说着，正要拉着吴才往河边上走，这下让受冷漠的刀狂倍感不爽。

“你们俩给我站住，我看你们真不打算孝敬我这个老人家啦，雨儿，吴才，我辛辛苦苦把你们拉扯大，叫你们读书写字，武术魔法，你们不但不感激我，还让我洗衣服刷碗，连这烤鱼你们都要跟我分开吃，真是凄凉啊，凄凉啊。”

“我说老爹，人家吴才前几天才刚刚搬来，你什么时候把他拉扯大了，再说了，我们是要烤给你的。是你自己说要用您那两大绝学自食其力，我们也没办法啊。”

“好啦好啦，一起抓，师父，正好徒儿也想看看您在生活中是怎么悟出的武。”出现这种僵局，吴才对此也早已经见怪不怪，只能都给些面子，自己拉着雨儿的手然后满足一下师父这个老顽童的心愿，这样两边也都能退一步。雨儿听话的跟在吴才身后，刀狂这时候也没有之前师父的架子，反而一副顽童的姿态，让吴才看到了师父可爱的一面。

“我告诉你啊，我爹最喜欢在这里玩了，我小时候就经常被他带来玩水抓鱼，一般都是我坐在岸边，看我爹在水里抓鱼玩，样子好开心，好可爱的。”看着雨儿充满回忆的幸福的样子，阳光晒在这条清澈的小溪上，泛着波澜的光，阳光也晒在雨儿的脸上，恬静，美丽，可是……

“我小时候生活在皇宫中，衣食无忧，皇宫中的山山水水虽然本来就是真实的，但是被包裹在皇宫里面依旧显得很是假，小时候的我过得很开心，虽然那种开心并不是无拘无束，是那种可以为所欲为，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任何事，父王母后都会为我达成愿望，可是慢慢大了，父王勤于政事，母后的离去，让我变得越来越孤单，在我遇到你之前，我的人生都是黑白的，没有一点颜色，虽然可以享尽荣华富贵，享尽人们羡慕的目光，可是我依旧不快乐。”说着，吴才的鼻头感到一丝酸楚，相比现在的生活，十几年千篇一律的生活简直就像是折磨，连回忆都显得很折磨。“你知道我从小最大愿望是什么吗？”

听得入迷的雨儿听到吴才反问自己一句也有些发毛了，抬头看向吴才，“是什么？”

“就是能好好跟父王一起吃一顿饭，他能陪我去假山散散步，一起去泡泡温泉，然后教我读书写字，可是，到最后陪伴我的依旧是那些奴才，那些教学师父，为了让父王省心我也只好听从他的安排不提过多的要求，但是为了能让他多多关心我注意我，我就把自己扮成一个整天无所事事的小混混，想让父王关注我，哪怕是打我训斥我也行啊。可惜。呵呵，到头来一切都真成了梦。”雨儿抱紧吴才的胳膊，抬着头看着满眼泪光的吴才，自己心头也觉得酸酸的，想哭。

刀狂看在眼里，也是疼在心里，没想到这个看似风光的徒弟竟然有这么不堪回忆的童年，他的感情如此细腻，但又是如此的易碎，刀狂也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远去的河流，陷入了沉思。

吴才突然觉得自己被这眼前的美景给感染了，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故事，不自觉的便倾诉了出来，看着让人怜惜的雨儿，再看看有时可敬有时可爱的师父，他真觉得自己现在是最幸福的人，就连已经成王成帝的哥哥陈龙也不及自己此时此刻此般幸福。“雨儿，走，看师父抓鱼玩去，走。”短短的几句话，里面透着无尽的温柔，雨儿听了，娇滴滴的点着头，走向了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