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夜色迷人

南城的夜色在冬天的六点左右就降临了，虽然不下雪，但是冷风吹过也足以让一个平常经常锻炼的大男人冷得直哆嗦。

冷依旧很冷，但是烧烤摊的生意依旧是那么的好。八年之前，分别的前一夜哲真，金宇，余震，叶智四人在这家烧烤摊为各自的兄弟饯行，八年后，他们依旧在这一家烧烤摊子重聚。

“好不容易，我们，又再一次的聚齐了。来，欢迎我们的哲真大神回到南城，干杯！”余震举杯，四人同饮。

就此扯开了话题。“你们两个混得怎么样了！”哲真说道。

金宇眉头一挑，似乎是很自豪：“我开了一家公司，虽然说赚的钱不是很多，但是起码饿不着！”

“我在进军房地产，哲真，你刚回来要住哪里，我手头还有几套公寓没有出租，不然你随意挑选一套，当然，如果你不嫌弃我的蜗居破落的话，也可以搬到我家。我家和金宇的家住在同一个别墅区，彼此离得挺近！”

哲真放下手中的酒杯，开玩笑的说道：“我如果居住在你家，你如果想带你钓上的妹子回来怎么办，算了，你还是帮我在你们的别墅区中物色一套吧，装潢的就让叶智去解决，肥水不流外人田！”

“没问题，保管帮你弄得像是仙境一样！”叶智拍着胸脯保证到。

“你要在南城居住多久，怎么要买房子了？”金宇疑惑的问道。

哲真摊开双手：“我妹妹快要读初中了，我爸妈希望能让我妹妹回来。所以我估计在南城呆上直到晴羽的高中毕业！”

“那你爸妈呢？”

“他们两个人要去环游世界，把我妹妹扔给我处理了。”哲真无奈的说道。

“原来如此。我尽快帮你办好就是！”余震说道。

“说说哲真你这几年都在干什么吧！”叶智找了一个话题，生怕哲真没事情的话把中午在他电脑里面不小心看到的都说了出来，我的天啊这会要了叶智的老命的，想想金宇用十分含蓄的目光，用十分温婉的口吻，把你揶揄到活生生想要去跳江的地步，让你觉得你活着根本是对不起党和国家的栽培。想想这种可怕的事情，叶智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我在大学四年中靠着小说混成了自己的第一捅金，随后便四处的游历找寻商机，所以在两年前和你们失去了联系。四处投资之下也算是多少有了一点回报，总之我也是不缺钱花！”哲真说道。

“都去过那些地方！”叶智是多么的希望一晚上都在讲着自己的旅途经历，然后整整一个晚上都是哲真在述说，哲真就会把在自己电脑上看到的战绩忘却。胜率百分是十二，叶智清楚的记得在一次喝酒的时候自己拍着胸脯对金宇他们说自己玩梦三已经超神了，胜率百分之八十四，堪称一代神话。如果哲真真的说出来的话，天啊！叶智几乎有了抓狂的冲动。

“那么多地方你要我怎么一一说清楚，你是玩梦三被人虐得变二了？”哲真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叶智。

“叶智玩梦三不是很牛逼吗，怎么会被虐？”金宇自从八年前离开学校开始奋斗之后就没有再碰过游戏了，但是偶尔在聚会时会听到叶智在吹嘘自己玩梦三的光荣战绩，SSS级操作，从头开始压制对方，一直天下无敌，没有死过一次，造福队友。偶尔也会抱怨碰到那个傻逼队友一直送对方人头，结果让他以59比60惜败，那时候的叶智就会很惆怅的说了一句：“都怪我不好，逆不了这天！”

“他玩梦三，真的，很牛逼！”哲真在很牛逼三个字上面加重了语气，听起来分外的不一样。

“对对对，看见了吧，连哲真都说我牛逼了，好了不说这个，来来来干杯，呵呵，我们都不是当年的小孩子，说游戏这一种这么没有营养的话题干什么？”叶智打了个哈哈，意图扯开话题，问题是哲真怎么可能会让他就这么多得逞。

“对对对，不说这个，我们干杯，安慰叶智兄弟百分之十二的胜率和连续被同一个人杀了八次造就对方万夫莫敌！”哲真说出了祝词，却让叶智几乎想要一口盐汽水喷死哲真！

“怎么回事？”金宇放到了唇边的杯子停了下来，一脸疑惑的看着哲真。

“我今天先去了一趟叶智的家，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哲真眨巴着眼睛问道，不怀好意的看着叶智。

“看到什么？什么百分之十二的胜率，不是百分之八十加吗？什么连杀八次？”金宇疑惑的问道。

完了，完蛋了。尼玛的死哲真，画个圈圈诅咒你！叶智无奈的底下头，他似乎看到了自己在好几年内遇上金宇将会变得十分的可怕，金宇绝对会一见面就打招呼说：呀，叶智，今天被虐了吗？有坑队友吗？

想想就纠结啊。

“我看到阿兰在玩叶智的电脑，结果玩得耸爆了！”哲真说道。

“切，原来是阿兰，我还以为是叶智呢，他那百分是八十的胜率还真的很逆天啊！”金宇说道，虽然没有玩游戏，但是RPG游戏基本上都是一通百通，多多少少也有了解一点，

得救了，苍天啊，你终于睁开了你那眯成是一条缝的双眼。叶智感激的看着哲真。好人啊，雷锋再世啊。

“我说你们，八年了，怎么都还没有结婚，都打算当圣贤吗？”哲真说道“尤其是你叶智，我们三个毕竟是单身的没话说，你丫的交往了快十年了蛋都不下一个。”

“我有什么办法，人家不答应我不是说了嘛！”

哲真再一次对准余震开炮：“余震你也是，老大不小了，还不打算去泡个妹子，你是打算当直接相亲？”余震打了个哈哈，就这么过去了。

“金宇！”哲真只是轻轻的叫了一声，金宇无力的放下手中的鸡翅膀，一语不发。

哲真也没有再说什么。

“你呢，你丫的你还不是同样是光杆司令，你比我们强道哪里？”余震不满的说道。

“我在外面的那几年都是在旅途中，上哪里去找。”哲真为自己开脱，他有足够的理由说明自己单身是正常的。

“切！”叶智哼了一声。

“叶智，如果我帮你让阿兰同意你的求婚，你怎么谢我？”哲真说道。

“我怎么说她都不，甚至她父母都说她了她还是不，都不知道在等什么，我上都没有意义了你上有什么用？”叶智说道。

哲真无不鄙夷的白了叶智一眼：“不要拿你这种情场初哥的二货智商来衡量你哥的奇妙，你个二逼！”

“你牛逼，你牛逼帮金宇把雅芯追回来啊！”叶智说道。

呃？哲真突然愣了一下，转头看向金宇，提到雅芯这两个字，金宇的目光黯淡了下来，但是看到哲真，似乎有了一丝光亮。

“雅芯，也还没有嫁人？”哲真问道。

“没有，她开了一家雅之香的香水公司，混得不错！”余震说道。哲真点点头，“我试试看，说不定有戏。”

金宇抬头看着哲真，眼神中有些激动。哲真有些怅然，曾几何时，自己，也是为了一个叫做熊猫的女孩，如此黯然神伤，甚至在数年的旅途中，也未能忘却。

八年前的金宇，潇洒超群，球技不凡，深得好几个女生喜欢，而雅芯也是其中一个，甚至于从某些方面来说，雅芯，几乎可以说是哲真那一届年段中最负有盛名的女孩子，曾经在同一天的情人节中受到七个不用班级人送的话。只是这个女生后来被金宇追到了手，谈了没多久，为了学业，无疾而终。自后哲真在没听说过雅芯和任何一个男生交往过，也没有听说金宇重新看上了那个女生，这似乎是两个人很有默契的一次。

原来时光的冲刷没能帮助金宇忘却，难怪金宇会八年了还保持着单身。

“说感情都是些扯淡的事情，哲真，你回来了打算干那行？重新提笔写作？当一个标准的二十一世纪毕加索？”余震说道，他是四个人中对于爱情最不向往的人。

“我看你们一个个都当上了老板，日志过的真心悠闲，害的我十分嫉妒，所以我说不定我也会开一家小型企业。”哲真说道。心中却笑了，自己回到南城，是有多方面原因的，一是对兄弟的想念想要回来聚聚，

二是晴羽要回南城上学，父母要去旅游不能没有人照看妹妹。三是自己众多投资中的其中一个项目要在向南城进军，自己回来督工当老总。四。哲真不知道，他所想的那个四，究竟是存不存在。

“尼玛，又一个当老板的，我们四个中就我混得最寒酸，还是一个个体，悲了个催的。”叶智不由得抱怨起来。

“我们都完全没有时间，除了你谁像你还有时间去玩游戏谈恋爱。你要知道我们很羡慕你！”余震说道。

“去你妹的羡慕，鬼才信你，喝酒喝酒。”叶智没有理会余震的口是心非，虽然自己不是老板，但是现在这种生活一点都不比其他三个兄弟差劲，而且自己选的也是自己最喜欢的。

这一晚上喝了很多，叶智和余震两个人先走了，只有哲真和金宇留了下来。

“哲真，她和你读同一所大学吧！”金宇吐了一口酒气，虽然没醉，但是晚上，喝的不少了。

“恩，我和她，还算是不错。”哲真幽幽的说道，他知道刚才自己也要起身离开的时候，金宇暗示他说留下来，绝对是有话要避着其他两个兄弟说，事实果然如此。

“八年了，没想到我居然会这么痴情，我真佩服我自己！”金宇苦笑着摇摇头，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南城新兴企业老总的样子，根本就像是一个失去了女神的现代高级屌丝。

哲真没有答话，而是选择的当默默，默默的倾听自己兄弟的倾述，余震一般不会太过在意感情的事情，叶智只是一个初哥，连一个交往了八年的女生求婚都求不到。只有哲真，和金宇是同一类人，同一类明明该很花心，却一直在自己内心中圈地为牢，死死挣扎不肯放过自己的人。

“你知道吗，我这几年一直很努力，一直很努力的打拼，每天都很少睡觉，将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工作上，我只是想证明自己决然不再是八年前那个只知道打球玩牌跑课，不学无术的坏学生，我想证明我配得上她！”金宇似乎醉了，呢喃自语。

哲真依旧没有答话，让金宇继续说下去：“八年前，她是多么的优秀，漂亮，成绩好。为人热情，我找不到一丝，哪怕一丝我不喜欢她的理由。所以我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她你知道吗？”

“我知道。”哲真缓缓的开口说道。

“我花了八年的时间，靠着自己闯出了自己的名堂，我可以在她面前昂首挺胸，因为此时的金宇，完全配得上她雅芯。”

“其实，感情没有配不配得上，只有想不想，愿不愿，喜不喜！”哲真开导道。

金宇摇摇头，似乎有一些神智不清晰。

“她的雅之香，明面上是她和她的闺蜜开的，实际上，她的闺蜜小方，也就是她的助理，是我的远房亲戚，你猜得到我想说什么吗？”金宇用着有些涣散的目光看着哲真。

“我知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还有机会！”哲真安慰道。

“雅之香不久前发生重大的资金缺漏，我想帮她，却被她无情的赶了出来，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联系又一次被掐断掉。”金宇笑了，却比哭都难看。

雅芯，哲真脑海中浮现起对雅芯的认识，思索着什么。

“或者，我始终得不到吧！”金宇有些垂头丧气。无奈的底下了头颅，被迷茫所笼罩的脸上再也找不到一丝的春风得意。

果然，对上这种事情，谁都会难过，辛辛苦苦做的事情却始终被拒绝，哲真基本上不怀疑要是雅芯知道自己所创立的雅之香有金宇这个外人的股份的话，会立刻抛出手中的股份，或者收购金宇手中的股份，雅芯是一个很好强的人，她不会让自己的成功是来自于别人的努力而不是靠自己，就如同八年前，金宇想要在她身边鼓励她而却被她提出分手一样，一个好强的女人。

“金宇，你敢赌一场吗？”哲真说道，撇了撇嘴，纸是包不住火的，迟早有一天雅芯会知道自己的心血中含有别人的帮助，而且是她最不想亏欠的帮助，那么雅芯和金宇的关系，将会比现在更恶化到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

“赌？赌什么？”

“赌你手中所有的雅之香股份，赌赢了，雅芯很有可能会回来，赌输了，你将失去那些股份！或者，被雅芯收购。雅之香，再和你没有一毛钱关系。”

听到雅芯很有可能回来，金宇如同在一个瞬间春哥附体了，所有的醉意退的一干二净，而雅之香和他没有一毛钱关系，这根本不是重点。

“怎么赌？”

金宇说这话的时候有点颤抖。

哲真无奈的搔着后脑袋，真是头疼。“怎么一回来的第一天，什么事请都没干就帮着自己的兄弟去算计一个和自己还算有不错交情的妹子呢？这是什么世道！”哲真内心嘀咕道，回到南城的头一天，原本想要和几个朋友去花天酒地疯他个好几天，结果就摊上的要帮忙这种烂事情。一开始就开了个这么差劲的头儿，估计回来的时候好像不是很对。

“快说啊，怎么赌，我怎么样才能赢。”自打哲真高二年文理科分班和金宇同班并且熟识之后，还是第一次看到金宇这么失态。果然，让人一直无法自拔的，除了牙齿，还有爱情。

“赌她是否心中有你，赌是否你死了她会哭！”哲真说道。

“我去你妹的不要开玩笑，你才死了。不对，你也不该死！”金宇愤愤的说道。

“我没有开玩笑，我又不是让你去死，让你装死而已。”哲真嘀咕的说道，“附耳过来！”

金宇一愣，把头探到哲真旁边，“只要如此如此！”

“这么馊的主意，也就你想得出来！”金宇鄙视的说道。

“馊是馊了点，但是有很大的可能性成功不是吗？”哲真朝着金宇挤眉弄眼，活活像是狼外婆。

金宇点点头，好损的招数，真不愧是高中三年外号被称为禽兽的人。

“你果然很禽兽，我不可以让我的妹妹认识你！”金宇对自己的话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似乎是找到了一个世界真理。

“我去你妹，早知道不帮你了，你才禽兽，你一户口本都禽兽！”哲真笑骂道……

回到小南城的第一天，便开始了要帮主兄弟出馊主意，如此一来，哲真在南城的生活，又该是要有多么的精彩。

哲真的损招

分手之后，金宇依然爱着雅芯，这是兄弟们都知道的，金宇始终没有再找过任何的人。从一个打工的人，成长到南城著名的年轻一代富豪，这一晃，从高中到现在，八年了。

“喂？”大清早的，雅芯接到了一个电话，有点睡意朦胧的她接到电话之后就急急忙忙起身，简单的梳洗打扮之后，开着车往着城外开去。

金宇去世了。

那一通电话是来报丧的。

在高速公路上，雅芯不觉有些恍然了，那一个很高很帅，很会运动，脸色总是带着阳光笑容的男生，才几岁啊就这么的走了？

雅芯不由得心中有些五味杂陈。作为和金宇一起苦享着青春期的恋爱，最后不由得从情人变成朋友的人，雅芯心中不知道为什么，在颤抖，她是不会告诉别人，在接到那一通电话的时候，自己先红了眼睛。

时光如流水，抹去了顽石的棱角。八年了，作为和金宇一起苦受着青春酸涩爱恋的人，自己和金宇的结束，也有八年了，他……

雅芯和闺蜜小方自从大学出来之后，合资创立了一家小型的香水公司，“雅之香”香水公司。四年的努力换取了公司的蒸蒸日上。这四年的磨砺也让雅芯，这个年仅二十七岁的女孩多了一种气质，除了青春貌美之外的，一种干练的气质。凭着这股气质，雅芯每一次的聚会都是全场的焦点。

惊艳，羡慕的目光从未断绝过。雅芯知道，在高中所立下的“赢所有人”的信心，已然算完成了吧，虽然为此她放下了很多，包括金宇。

确实，和那些不靠着父母，白手打拼的人相比，他们现在大多数还只是一个职员，雅芯和他们有着云泥之别。

不多时，车开出了高速公路，雅芯来到南城的陵园。认识金宇的人几乎都有接到金宇妹妹金月的电话。但是来的人只有十几个，人心如薄纸，当时金宇在的时候，称兄道弟的狐朋狗友有数十人，那段日子他的那群无良朋友就一直围着自己，要嘛叫嫂子要嘛叫弟妹，每次都让自己害羞并甜蜜着。而今，金宇不在了，来的只怕不到三分之一，雅芯看了，心中更不是滋味。

小方俨然也在这十几个人当中，看到雅芯的车，便将手中的黑色公文包递给了金宇的妹妹金月，而后向雅芯走来。

雅芯矗立在原地，神色复杂，和小方一起向着队伍走去。那十几个来的人，雅芯几乎全认识，叶智，还有金宇高中时候的同桌其军，只是，怎么没有看到哲真和余震？这种情况，哲真余震不该会缺席才是。即便是好奇，雅芯也没有开口询问。

金月看着雅芯的眼光有些不满，举手看看手表：“要来的差不多都来，我们可以走了。”言毕，金月带路，朝着陵园深处走去，

“小方，你知道，他，是怎么？”雅芯欲言又止，

和雅芯同事这么多年，小方对于雅芯十分了解，又如何会不知道雅芯想要问什么？小方挣扎着开口说道：“骨癌，一周之前去世的！”

雅芯压低了声音：“可是我上个月才见到他的啊，都好好的。多好的人啊，那么开朗，如何不能多活上几年呢？”雅芯借着叹息，低下头，似乎掩饰什么，而小方则是好奇的看着她，一言不发的走着。

金宇的公墓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似乎是新开的，周围就只有金宇墓而没有别人的，一座墓碑，孤零零的。

墓碑高一米半，没有多大的修饰，就如同金宇生前一样不喜欢太过打扮着自己。墓碑上就只有一张金宇的遗像，笑得那么灿烂，仿佛旧人就在眼前一般。看着相片，雅芯没来由的心口一疼，而所有的人，都看着金宇的遗像，沉默了。

金月先哭了出来，但是她必须主持这个自己哥哥兄弟群的追悼。“我代表我哥，谢谢你们的到来！”所有人都垂下了头，人心比纸薄，在金宇过世之后他们仍然前来追悼，都是重情重义之人。

“金月，金宇和我是结拜兄弟，他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以后，你们如果是有什么需要，我一定竭尽所能的去做。”说和的其军，和金宇高中同桌了两年，兄弟之情，都是一起跑课跑出来的，也是金宇最好的哥们。

叶智也点点头说道：“金月，我也是，哲真那头禽兽在外地没能赶回来，余震正好在外面，我想，他们也会这么说。”

这两人一开口，所有人都跟着回应。金月接过小方递过来的纸巾，擦去了泪水说道：“谢谢你们，真的谢谢。”然后泣不成声。稍后从包包中拿出一个录音机：“哥哥还在世的时候，留下遗言，说当他不在了之后的一周，才把他不在的消息传出去，然后再他的墓前，把他想对你们说的话放给诸位听。”金月似乎是受到了吃紧，有些站立不稳，雅芯赶忙去扶时，金宇巧妙的一个转身避开了。

“各位，我要放哥哥留给你们的话了！”金宇说道，众人点点头，心似千万斤重。

金月按下开关，这些人的心就伴随着开关键按下的“咔”声颤抖了一下，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就如同老朋友在眼前一般。

“看样子哥就这么的翘辫子了，哎呀，我先走一步了，天妒帅才啊！”录音机中传出的声音竟不像是遗言的深沉。反倒是有些玩笑的味道，这也符合金宇一向乐观的态度。众人恍然，就像是见到金宇站在面前，与众人玩笑一般。就是叶智的面色有些古怪。

“好啦，我估计真的要去见毛爷爷了，我突然的想起来，我不在了之后，你们这一群狐朋狗友有多少人良心没有被狗吃了还会来看我呢？其军，你小子应该在场吧，就我们两个的交情你应该有到，当初你跑课每次都叫上我，我旷课每次都叫上你，现在，我就不叫你了。不过，你要是没有来，你信不信我半夜跑去找你，摇你的床？”……所有人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起来，不难想象金宇倒在床上，虽然一脸病态但是不见神伤，楚楚而谈的样子。

“叶智，XX，XX你们都有来吧！”录音中的金宇如同点将一般的说出了十几个人的名字，这些人，都来了，这让雅芯不由得奇怪，金宇看人这么准？

“你们能来，证明我金宇没有白交你们这些哥们，我很高兴！”录音的声音有些沙哑，这十几个金宇的兄，一群男子汉，身体都在颤抖着。

“你们的眼睛进沙子了没有？哈哈，哥不在了，呃，也不能请你们吃一顿了，就算是我现在请你们，你们也吃不到啊！这样吧，你们一会去买彩票吧，其军叶智你们两个带队。哥在天有灵，保佑你们中个五百万什么的。”金宇的笑声自录音机中传出，笑得多么难得坦然，而这一群兄弟，也都笑了起来，红着眼睛笑得，金宇这家伙，就算是要翘辫子了还是这么不靠谱。

“他就是这样子。无论怎么样都在为别人想，从来不为自己多想想。也无论是什么困难都会笑着面对！”雅芯在心中默默说道。她也不知不觉间红了眼睛。

金宇的声音变得深沉：“我金宇庆幸这辈子有你们这一群不靠谱的哥们，这一世我先走一步了，你们可不要太早的过来，我是不会招待你们的。这辈子我差不多是我们一群人中最小的，下辈子吗，哥就是老大！哈哈哈！”声音消停了一会说道：“再见了，希望再见的时候，你们不会怪我不讲义气吧兄弟！”

其军留下了眼泪，虽然碍于面子没有失声，但是喉结的滚动，刚毅脸上的泪痕，却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了的。

“金宇。你这个混蛋，你欠我十几顿的酒店，你丫的耍赖吗，记账上，我下辈子找你要，我会帮你照顾你的亲人，你还欠我更多，你要是敢赖账，我诅咒你下辈子打一辈子的光棍！”其军的话几乎是咆哮的，竭斯底里的，全场的人都被他感染了。只是叶智还是用着十分奇怪的身上看着金宇的墓碑，那一块就只有一张相片，连字都没有刻的墓碑。

金宇的兄弟们纷纷向金月表示，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只是金宇，现在除了抽泣着表示感激之外还会干什么？

来追悼的人陆续的走了，雅芯站在金宇的墓碑前发呆，竟不知道为什么生出一种想要多呆上一会儿的感觉，也许，今天之后，自己再难来到这里看他的吧。雅芯叹了口气。

金月和小方走了过来：“哥哥，也有一些话是专门留给你的！你听吗，又或者是你很忙你要走了？去当你的老板？”雅芯不知道自己何时得罪了金月，从金月说话的口气分明听出她很不待见雅芯。

“能让我听听吗？”雅芯说道。她想知道，其实，她一直没有抹去的人，留给了她什么话。

金月的脸色明显挣扎了一下，最后再一次掏出录音机，按下了开关。

读带的声音响起之后……

“雅芯，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没想到，你还是来了！”录音机中传出金宇慵懒的声音，似乎他不是得了绝症，只是大睡初醒一般。雅芯听到金宇的声音，身体颤抖了一下。

“我知道，你很懒，非常的懒，懒得听我的唠叨，如果你觉得不想听了，那么就听到这里吧，谢谢你来看我！”

“咔”一声，金宇按下暂停。“还听下去吗？”金月问道。

“他还在怕我懒！”雅芯喃喃自语，抬起头来：“请然我听下去吧！”雅芯本能的感觉。金宇临终前留给自己的话，会让自己……。

看到雅芯的回答，金月面色缓和了。

“看样子你是选择听我这个快要挂掉的人的唠叨了，我可是实话告诉你，人们都说，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金宇这么年轻就要去见马克思了，我是不喜欢那个给我们留下那么多教材的家伙的，所以你要猜得出来我说的话，一点都不善，而且估计会弄得你心里难受，然后你说不准就在心中画圈圈诅咒我，哎，画圈圈就省了，反正我也看不到！”录音机中金宇的笑声，在雅芯听来有些凄凉。

“雅芯，我们分手，八年了吧，时间如流水，所谓的成长就是感性再也压不过理性，这个禽兽哲真说道，还真的有几分道理，八年，八年了啊！”雅芯恍然中看到金宇躺在白色的病床上，一脸无奈的样子，八年了，好快啊。

“确切的说，是八年三个月零十二天！好吧，我也不知道我这个一直被你骂是健忘鬼的人如何记得这般的清楚，也许是，太深刻了吧！

三个月前，我接到医院的体检结果，我勒个去，我居然得了怪，这也太坑了。这么坑的病这么说也该是由哲真这么坑的人去得的，再不行其军也可以，不然叶智也行啊，为什么偏偏是我中标呢？不过，还好，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也够我安排事情的了，哈哈，说起来我还算幸运恩，比那些直接挂掉的人，我幸运太多呃你说是吧！”金宇的声音放浪不羁。

雅芯在红了眼的情况下挤出一丝微笑，和八年前一样，金宇总是能逗人笑，无论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哪怕是在八年前二人宣布和平分手的哪一个大雨滂沱到似乎不要钱了的晚上，在雨水和泪水混杂在脸色已经混淆不清的情况下，金宇依旧把自责的雅芯都笑了，哪怕是笑得不具有一点风0情，雅芯最后还是笑了，虽然内心无比的挣扎。

“前几天，我把律师叫了过来，对我的财产进行分配，二十七岁还没有结婚的老光棍有什么可以安排的？即使我想留给后人也得有啊。后来那个律师问我有什么遗憾吗？就这个问题，我纠结的过了我最后的时光。

遗憾啊，怎么可能会没有，比如小学时候的红旗一直是个位数啊，比如三好学长的奖状这辈子就没有摸到过啊，比如初中时书一直读不好啊，长大之后每次兴起去刮彩票，就不要说500万了，就连50块的都没有中过。但是，要是说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你吧！我接下去要说一些你讨厌的，不想听的话了，如果你不想，就算了吧！”

“咔”一声，金月在次按下暂停。雅芯颤抖着，没等金月开口询问就说道：“请让我听下去好吗？”雅芯红了眼，最大的遗憾，是关于自己吗？

“你是我一辈子最大的遗憾吧，没有之一，或者说你是我由于一系列遗憾组成的巨大遗憾。高二那会，我撞大运追到了你，只为了能和你匹配，我拼命的读书。没办法，谁让你读那么好，我成绩差压力大。我想要和你一起上大学，然后一起找工作，然后再娶你。你一定是我妈心中最好的儿媳妇吧，一定是的。只是我的成绩还没有提升的时候，你却先走了，你告诉我你不想输，你想好好的打拼，求我不要成为你的羁绊，我如果没有看错，在那个大雨滂沱的晚上，雅芯，你哭了吧。这是我们在一起，我唯一一次让你哭的。你也许永远不晓得，我是有多恨自己，多恨自己不能陪着你只能成为你的羁绊，多恨自己不能像禽兽哲真一样边读书边泡妞，多恨自己不能为你保驾护航！”录音至此。金宇的声音已经不再是风趣幽默了，果然，即使是天然乐观的金宇，在难过的时候，也掩饰不了，哽咽的声音，相当明显。雅芯一眼不发，只是低着头不说话。静静的听着。

“再后来，高考了，理所当然的你金榜题名，我则是北漂。四年奋斗的日子，我带着上千万的资金回乡，我也算是衣锦荣归了阿布！我以为我再去找你，你没有理由拒绝我，我也算是逆袭成功了，农奴翻身把歌唱！却不想你再一次拒绝了我，那时候，你的“雅之香”刚刚起步，你每天忙得要死，我问你为什么不让我帮你，你告诉我说你想要靠自己证明自己，你不输给任何人，所以你没有再理我，甚至为了表示你的坚决，你将我的联系方法尽数删除了，当着我的面。你一脸决然。我真的很难过，我承认自己找不到乐观的理由了，所以我告诉你，我真的被你弄得难过了。”

雅芯回忆起那个夜晚，同样的电闪雷鸣，风云交加。金宇西装皮履，气宇轩昂的带着晚餐来到“雅之香”香水公司的办公楼，那一段日子，由于没有经验，没有人手，没有资金，所以经常忙得焦头烂额。金宇每天都会送夜宵去给自己，最后更是提出了要入股“雅之香”的要求，可是最后被自己拒绝了，还把金宇臭骂一顿，当着他的面吧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删除了，最后金宇面前挤出一丝微笑说道：“那就算了，既然你不让我爱你，我不爱你就是了！”而后就这么一个人，顶着滂沱大雨，回去了。雅芯回忆起金宇那时候落寞的眼神，似乎老了几十岁一样的目光，瞬间佝偻下来的背影，心如同被针狠狠的扎了一样。是自责，又或者是不舍。

“雅芯，你在哭吧，你在哭吧一定是！如果你听到这里，你一定很怪我！你这么善良，你一定……在哭吧！”金宇的声音透过录音机已经泣不成声了。小方和金月都嚼着泪花，

“雅芯，对不起，说了一些你不喜欢听的话弄的你心情不好了，来，我给你交个笑话好不好！”金宇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欢快，但是，深藏的抽泣声谁都听得清清楚楚，如同旧人在眼前，如同雅芯就在金宇病床前听着金宇的遗言，金宇说出每一个字时候的表情雅芯都能够想象出来。金宇对着雅芯，无论多难过都会让雅芯笑出来，然后自己再笑出来！现在雅芯也能够看到金宇阳光灿烂的笑，却只能在那一块墓碑上的遗像之中，

“金宇，你个混蛋！”雅芯泣不成声是倚在墓碑上骂道。

“雅芯，你肯定又在骂我混蛋了吧！本来有件事情不想告诉你的，只是要是不说，就没机会了，其实，占有“雅之香”公司百分30股份的小方，是我的表妹，所以……我才是“雅之香”的另一个股东。”

雅芯惊骇的望着小方，雅芯不敢相信，金宇什么时候，变成雅芯的股东了，这是什么情况！小方点点头，从黑色公文包中拿出一份协议，股份转让协议书，上面的百分30的股份已经通过合法的渠道，由金宇名下转移到雅芯名下，签名处出现的是金宇娟秀的字迹，

“对不起，雅芯，我骗了你，其实，这是金宇让我偷偷帮你做的！”小方说道。

雅芯如遭雷击，颤抖着，流泪着，说不出话来。

“你不是一直奇怪吗，奇怪我和你同时毕业，那么年轻的我如何能够拿出几百万来和你进行投资？那时候雅之香刚刚起步，就是我对你雅芯再有信心，就是我们的交情再铁，我也不该拿钱出来和你冒险才是，虽然我也没有钱。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你是金宇唯一爱的人，因为你是雅芯，因为你说你不想输，因为金宇不舍得你输！”小方说道，把协议递给了雅芯。

雅芯的唇角已经咬破了，鲜血留下她浑然不觉，手指关节发白，指甲插进掌心中她也感觉不到痛苦，只是看着这合同，潸然泪下。

“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对你，你还这么对我好，为什么，这不是真的！”雅芯摇摇头，希望只是个梦，希望下一个瞬间，梦就醒来。

“因为，你是雅芯！这是我哥说的！”金月说道。

雅芯掩面抽泣着。

录音机的播放还在继续：“雅芯，你一直没想到吧，我也一直没告诉你，包括叶智和哲真其军都不知道，我一直装着，真累啊，现在我不在了，可以不用装了！”

谁都没有说话，就这么沉默着。雅芯听着金宇的录音，害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对不起，我把股份转让给你，然后偷了当时我送给你的一对耳钉，你还一直带着它，那些股份，就当是对你的赔偿了，你应得的，不用愧疚。呵呵，说起来也实在是嘲讽，送出去的东西自己花钱买了回来，我金宇也算是一朵奇葩了！至于那一对耳钉，我应经吩咐家人和我的骨灰一起放进骨灰盒中，你总不能挖了我的墓强强的拿回去吧，不要说我强买强卖，反正生命已经煮成爆米花了，你反对也来不及了！”痛哭中的雅芯愣是让金宇这一句生米煮成爆米花弄得哭笑不得。

“雅芯，你笑了吧！一定很漂亮，我记忆中的你笑容是那么的美，只是有些遗憾，我看不到……”

“我没笑………”雅芯说道，却不知道她是在回应谁？

“我走了呢雅芯，会有比我更傻的人来爱你吧，一定要有啊，不然你这么二该怎么办。，雅芯，你会记得我吗？会很久吗？”

“我不会。我一转眼就忘了你！”雅芯几乎是对着墓碑上金宇灿烂的笑脸咆哮。

“从以前开始，就很想和你一起打拼，我想帮你，你好胜心那么强，我想帮你赢所有人。现在，我能做的就是把股份全部给你，恭喜你，你赢了！”金宇说话间不断的咳嗽，声音也越来越弱，雅芯的心都揪了起来！

“雅芯，这辈子我倾尽我所能的对你好，只要你想，只要你要，只要你乐意我都由着你，以至于后来想对你好都要花上大工夫。雅芯，原谅我的不优秀，我知道我不能成为你的羁绊，但你能不能看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答应我的一个请求，下辈子，做我妹妹吧，这样子，我对你好，疼你，爱你，也就用不着偷偷摸摸了！”话说到这里，金宇的话已经伴着抽泣声模糊不清了，而雅芯的心里，金宇的每一个字都想是大锤子一样，重重的砸在她的心中。

“金宇。你为什么要这样！”雅芯倚在墓碑上，哭的像个孩子，哪里有着女强人干练的气质，到底，她也才26岁。

“说了这么多，估计你没有听到这里，你这个懒鬼，大概从一开始就没有听了吧，没事，反正最少在我死之前我没有感动你，我还感动了自己不是？”这是金宇，这个爱运动，阳光，帅气，爱打篮球的人最后的幽默：“可能是最后一次说了，估计你每听到这里，这样也好，免得你听到生气。雅芯，对不起，我……爱你。咳……咳，我只能遗憾，想哲真对熊猫的遗憾一样，遗憾我不够好，让我们向相交线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越走越远，越偏越远，最终我不是你爱的人啊，但是最起码我们相爱过，这也足够了，最少，我努力过，起码这辈子，我……尽……力了！”

天突然很配合下去雨来，雅芯抱着墓碑，哭着说道：“金宇你个混蛋，你害我哭了，你害我伤心了，给你三秒钟，马上原地满血满状态复活，三，二，一。你倒是回来啊，你倒是活过来啊！”金宇，……”雅芯哭着，一脸悲戚，心，真的很疼。“金宇，我求你回来好不好，你不是说，只要我开心你什么都由着我的吗，你回来好不好，我不要赢别人了，你再不回来我生气了，你不怕我生气不理你了吗，你回来啊，我只要你回来，你回来我就嫁给你，金宇，金……宇！”雅芯的呼唤，竭斯底里，而墓碑上的笑容依旧灿烂。雅芯才知道，世界上最难过的，不是生死离别，而是爱过了，却发现彻底错了，你错了，我也错了！

如果，也只能是如果，如果时光倒流，雅芯没有放手，那么现在，起码不会留下这一对遗憾吧，起码金宇不用很难过的说：至少，我尽力了。起码金宇不用这样子，由于害怕自己难过，把遗言弄得不像是遗言，金宇不会知道，那搞笑，弄得自己，比哭了更难过，他一定不会懂！风吹过，似乎是在奏响着一曲哀歌：

雨淋湿了雅芯，她无助的倚着墓碑，抽泣的。

突然她感觉不到有雨水淋落在她身上，抬头看去。金宇红着眼睛，撑着伞看着雅芯。

“你你你，你个混蛋！”雅芯突然觉得自己被骗了，扑到金宇的怀中，哭泣着，她要发泄，她要把平常坚强伪装的面具卸下。扑在自己一直在心中刻意假装排斥的人的心中

“雅芯，对不起我错了，你嫁给我好不好！”金宇扔下伞，在雨中和雅芯紧紧相拥。

“你个大混蛋，你骗我。我要罚你跪搓衣板你跪不跪！”雅芯用小拳头砸着金宇的胸膛。

“只要你开心！”金宇柔声说道。他抱着雅芯，感觉，就像是抱着世界。

“哲真，谢谢你！不过，你能想出这么损的招数，真禽兽！”金宇在心中默默的说道。

离着两个在雨中淋湿而不怕生病的人三百米左右。

哲真和叶智撑伞看着这一幕类似于白娘子与许仙重逢的话剧，得意的笑了起来。

“没想到你的损招这么有用！”叶智叹道。

哲真说道：“管他损不损，只要结局皆大欢喜，就是好招数！”沉吟了一会儿：“其实，苦肉计能成功，是因为雅芯，心中，其实还是有金宇。她只是太好强了，习惯伪装而已。”

“是啊，真不愧是禽兽，你真有研究。”叶智揶揄道。

“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出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哲真说道。

“如果你帮我让阿兰接受求婚，我就是在夸你，不然就是在损你！”叶智满脸期待的看着哲真。

“我帮你一脸，我回来不是来帮你们把妹的！”哲真没有好气的说道。

“嘿嘿，兄弟一场嘛………”叶智讨好的说道。

多年以后，叶智的儿子问哲真说：“大伯，你给我讲讲我爸怎么追到我妈的好不好！”

那时候的哲真叹气的说了一句话，“因为你爸对我说：兄弟一场，我现在想想，真是他妹的坑啊！”

当然，这是后话了。

晴羽

熙熙攘攘的城市，人流比起八年前来要拥挤了不少，哲真的心里反而有一些空荡—这城市似乎已经变得与其他城市一样，全都被现代都市气息占据，不给人留任何的空隙。

不过他今天可不是专门发牢骚的，他此刻正开着爱车，往火车站驶去，因为今天他要去接一个对他而言无比重要的女人。

或许说女人不太妥当，因为那“女人”明显还只是个女孩。哲真到达火车站以后，发现年纪尚轻的女孩已经提着行李，一个人挤在出站口那拥挤的人潮中，显得十分吃力的样子，哲真不由得莞尔，连忙上前去接过了行李。

“晴羽已经可以独自乘坐火车了，真不容易。”哲真宠溺的摸了摸女孩的头。

“那当然，晴羽也已经是大人了。”那女孩正是哲真的妹妹，祝晴羽，她这次回来是要在南城读高中的。而这段时间她的衣食住行生活起居，当然要由哲真这个哥哥来照顾了。

“才十五岁就想当大人啊。”哲真笑着打趣道，打开了车子的后备箱，将许多的行李都放了进去。实际上对于像晴羽这样的女孩来说，所带的行李无非就是一些化妆品和衣服之类的。

“要回家么？”哲真进入驾驶室，将车钥匙拧了一下，而后将脚轻轻搭在油门上，双手握住了方向盘，“不过我们在这里已经没有家了。连你哥我也只能暂时住在朋友家，所以晴羽就只能跟着哥哥委屈一下了。”

“没问题，只要有哥哥在，哪里都一样。”晴羽抬起头来，笑着说道。

“哪里都一样么……”哲真倒是无法想象晴羽是怎样跟他和余震这两个臭男人住在一起，不过晴羽白天都在上学，而就算余震再怎么亲手，也不会对朋友的妹妹出手。

“不过，我还不想回家。”晴羽说道。

“为什么？”哲真皱了皱眉头。

“当初离开南城的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呢。”晴羽笑笑，“现在想想，我对这座城市已经没有记忆了，我想好好看看。”

“好。”哲真大笑，而后猛地踩了一脚油门，发动了车子。奥迪冒着尾烟，朝着市中心的方向行驶而去。

南城的市中心，有一道商业步行街，因为城市的发展，这里也日渐繁荣起来。车子在步行街的边缘便被拦下了，哲真无奈，只能下了车带着晴羽步行。

他已经二十八岁了，其实是没有什么逛街的精力的，但女人却经常能在逛街的时候爆发出无与伦比的耐力天赋，光是从晴羽这个没长成的女人身上就能可见一斑。

所以这一路上晴羽一直牵着他，像是牵着一个不会自由行动的傀儡一般，穿梭在人来人往的各大商场之中，而后选购了一大堆商品。

“还说想要好好看看南城，根本就是无法克制自己的购物欲望吧。”哲真一阵头疼，懊悔自己怎么会相信晴羽的话。

“这个小饰品，我也要。”晴羽将一个做工十分精致的饰品拿到哲真的眼前晃了晃，哲真无奈的用眼睛一瞟，然而当他的眼睛放到那饰品上的时候，就很难收回来了。

何其相似？

那是一个水晶吊坠。饰品上的图案很简单，是几根交错在一起的翠竹，由于是用水晶雕琢而成，所以散发着瑰丽而清冷的淡淡光辉。

何其相似？

自己曾经买过类似的饰品，挂在那被自己称为“熊猫”的女孩的脖子上，并打趣着说：“熊猫脖子上挂着竹子，不是很正常么。不过别哪天嘴馋给偷吃了就行了。”

何其相似？

“熊猫”撇了撇嘴，说道：“你买这个干嘛啊？有这些钱，不如多买些好吃的呢。”

何其相似？

“你真是个吃货。”哲真戳了戳熊猫的鼻子，说道，“只要是吃的什么都可以对吧？只是我们在一起也已经三个月了，这个就当做我们爱情的凭证了。”

“我是搞不懂你们为什么那么喜欢买这些东西来证明爱情，难道爱情就脆弱到只有靠物品才能证明么？”“熊猫”依旧不以为然，“真正刻骨铭心的爱情，不需要任何人与物品做见证，就深入到骨子里了，而如果爱情没了，这些东西看着也伤心—到时候还是要扔的，不如当初就不买。”

“干嘛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哲真却不肯取下那吊坠，说道，“我们的爱情是永恒不变的，你也不会有摘下它的那一天，我向你保证。”

现在想想，自己当初做出的保证是何其可笑？这吊坠想必早就不知被“熊猫”扔到哪里去了，而到现在依然没有变的，恐怕也只有哲真自己了，虽然，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永恒。

“哥，哥，你怎么了？”晴羽拼命地摇晃着哲真，将他从回忆中唤醒。哲真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眼眶竟然有些湿润。

太失态了！

即使过了八年，这段记忆也犹如在眼前一般。他不会忘，也不敢忘，所以一直抱着这种心态的他，八年来也一直没有谈其他的女朋友，因为他觉得自己还没忘记“熊猫”就跟别人在一起，是对别人的不尊重。

或许不只因为如此，还因为自己的心里还保持着一份坚持—只是，这份坚持现在还有没有意义？他不知道。

“就买下来吧。”哲真有些庆幸没让妹妹看到自己差点溢出的眼泪，他擦了擦眼，付了钱，然后拈起了那个水晶吊坠，把它挂在了晴羽的脖子上。

就如同当初挂在另一个女孩的脖子上一样。

“喜欢么？”

“嗯。当然了。”晴羽满意的点了点头。

虽然眼前的这个女孩是自己的亲妹妹，但是—

“熊猫，果然，你是与众不同的呢。”

哲真将双手插进裤袋里，不再要晴羽牵引，独自前行。这次换晴羽紧紧黏上去，像小跟屁虫一样跟在他身后。

晚上回到了余震的家中，金宇、雅蕊、阿兰、叶智都在。

金宇还好，但是雅蕊杀人般的目光一直盯得自己不太舒服。

“雅蕊，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哲真浑身起鸡皮疙瘩，用余光瞥着雅蕊。

“是不是哥你当年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无事不欢的小晴羽凑上前来。

金宇急了，红着脸站了起来，“哲真，朋友妻，不可欺，要真的是这样，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别怪我跟你翻脸啊！”

“知道知道，你别那么紧张。”哲真无奈的安慰着金宇。

余震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可乐出来，说道，“我来替你们问吧，雅蕊，哲真是不是对不起你？”

“他当然对不起我。”雅蕊眼睛一白哲真。

叶智一边压制住要发作的金宇，一边心惊胆寒的说：“天啊，哲真你居然是这种人，你没对我的阿兰出手吧？没有吧？真的没有吧？”

“没有。”哲真耸了耸肩膀，“我发誓，如果我真的做了什么的话，就让我取代你成为天下第一坑神。”

“那就好。”叶智觉得这样的话，即使老婆真的被翘了倒也不是一无所获，起码自己能够摆脱一个从小就背负在身上的恶毒诅咒，还能看着哲真吃瘪的样子，也算是弥补了一下心里的愤恨—不过转念想想，哲真又不玩游戏，再坑能坑到哪里去？而且游戏大不了可以不玩，老婆可不能不要。他还在不断地鬼打墙，阿兰早来到他身边，狠狠地拧了他的耳朵一下。

“不只哲真，金宇也对不起我。”雅蕊狠狠地瞪着两个害他心情不快的罪魁祸首，“你们居然合伙来骗我，还用装死这么拙劣的招数。”

“我以我的良心发誓，这个馊主意是哲真想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金宇见东窗事发，遮掩不住，忍痛将兄弟出卖了。

“就算办法是哲真想的，但到底要不要做的决定权还是在你手里。”雅蕊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线，说道。

“呃，这……”金宇哑口无言。

雅蕊怎么想怎么不舒服，自己竟然上了金宇的大当。虽然说在金宇的“葬礼”上，自己确实被打动了，真情流露，然后一时冲动就答应了金宇，可是事后再想这件事的时候，雅蕊怎么都觉得不值。

雅蕊也是个精明的女强人，很多事情一想就能想通。自己会在那天疯狂的想起金宇的好，其实是一种再正常不过的现象—当任何一个有过一些交情的人死去的时候，人们都会自动过滤掉他的缺点。

至于金宇买下了雅之香那么多股份，虽然从某种角度来看是帮助了雅蕊，但他这么决定的时候，又何尝问过雅蕊本人的想法。而雅蕊这两年一直推心置腹的闺蜜小方，竟然从一开始就是抱着目的接近自己的，这就让雅蕊更加不爽了。

上了贼船了。雅蕊如是想。

“今天我就是把这件事说明白。”雅蕊将一条腿叠压到另一条腿上，冷艳地说道，“我虽然说跟金宇重新在一起了，但是我可没说要嫁给他，现在的他，算是试用期。”

“啊？”金宇苦着一张脸说道，“这种话，怎么现在才说。你多少给我点面子吧？”

“因为现在人多，好让大家做个见证。”雅蕊倒不是故意不给金宇面子，只是当天在墓地自己也是颜面大失，“我们的年纪都不小了，这样吧，三个月内你若能将我心里的不快抹去，我就答应嫁给你。如果不能的话，我们连男女朋友都做不成。”、

“行了行了，今天先别说这些不高兴的事情了。”余震见气氛不对，连忙出来打圆场，开启了一瓶香槟，“今天主要是迎接晴羽，别忘了今天的主角是谁。”

众人这才转移了话题，只不过金宇的心中却悄然蒙上了一团阴影。

陈小真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烦扰的电话铃声在耳旁响个不停。记忆中自己并没有设闹铃啊！陈小真这样想着，手已经一点点摸向手机，想要将闹铃取消。

然而当她触碰到手机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等等！这不是闹铃，这是来电铃声！”在她心中终于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电话已经响了快有一分钟了，不过电话另一端的人倒是很锲而不舍。陈小真皱了皱眉头，她看也没看就接通了电话—她的双眼还不能完全睁开。

然后，闺蜜朱紫那熟悉的大嗓门便在耳旁响起，“小真，你干嘛呢！我都等你好久了！”

“等我好久了？”陈小真有些诧异，揉了揉眼睛，用含糊不清的声音问道，“等我干……”话音戛然而止，她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又忘记了什么事。

“你傻啊！今天不是说好了要去广告公司面试么！”朱紫尖锐的声音不断提醒着她自己犯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

陈小真怔怔地望着腕上的手表，指针指向8：45，而面试的时间是9:00。

“呀啊！”陈小真连忙尖叫一声，飞身起床，穿好了衣服，来不及精心打扮就背起了包，飞一般的往门外跑去，但在她到了门口的时候，却又折返了回来—她把昨天彻夜温习的材料以及面试用的简历忘在书桌上了。

“姐，你又忘记什么了？这么心急火燎的。”妹妹陈小文正刷着牙，满嘴泡沫地问道。

陈小真顾不上回答她，便拧开了门把手，如脱缰的野马一般狂奔而出。

“真是的，都已经这么大了，还是那么让人头疼。”陈小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此时二十五岁的她仿佛已经是一个老江湖，而姐姐陈小真反而像是不谙世事，没有经验的孩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