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哒。”
泪珠在姜鹿手背溅开了花。
她怔怔的看着屏幕中拥吻的二人，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知觉。
她向来都知道，感情中陷的越深的人，就越卑微。
可当初明明是段西州招惹的她。
在他真心的时候，连送她的每朵玫瑰都亲手写着“我爱你”。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失去他的‘花’，他每晚的那句‘我爱你’……
姜鹿不是没想过结束，可每次闭上眼便是段西州曾经的温柔，让她无论如何都舍不得放手。
所以她学着去迎合段西州，将自己踩进泥底那样卑微的爱他，只为了那一点的回应。
最终却还是一无所有。
直播中的欢呼声在公寓中回荡，姜鹿蜷缩在沙发上，只觉刺骨的寒冷。
第二天，段西州回了公寓。
他看着姜鹿红肿的眼微微顿了顿，随后便若无其事的往卧室走去。
行李箱一打开，便往里面不断的放着东西。
姜鹿窒息的看着这一切：“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段西州听着她的质问，只觉可笑：“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不是看到了吗？”
他轻飘飘的说着，语气竟还有些不解。
姜鹿心中骤然刺痛，茫然的问道：“为什么？”
“玩腻了。”
段西州收拾好拖着箱子就要走。
“别走！”
见段西州真的要走，姜鹿慌了。
她下意识伸手扯住他的袖子，近乎哀求的说道：“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我可以改！”
姜鹿紧紧攥着段西州的袖口，她已不知道该如何留住段西州，除了奢求他一点心软，还能做什么？
可段西州只不耐地看了她一眼：“乏味，无聊，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姜鹿脸色骤然惨白，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段西州抽出手，靠在门边点了根烟。
烟雾朦胧中，他玩味般轻笑着：“不过如果你一定不愿意放手，我们也可以继续玩玩。”
姜鹿呼吸一窒，她不可置信的抬眸，简直无法相信这如刀子般的话是从段西州口中说出来的！
想说些什么，喉咙却被堵塞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段西州看着她苍白削弱的脸，心中顿时升起浓浓的乏味。
他按灭了烟，拖着行李箱往外走去。
姜鹿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往外走去，一股难言的痛楚骤然从心底爆发。
不，不要走……
她猛地扯住段西州的行李箱，箱子一时不稳，撞上了一旁的展架，上面的奖杯猛然坠落。“砰——”的一声，碎了一地！
空气寂静了下来。
姜鹿无措的缩回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段西州眉间紧蹙，语气瞬间冷了下来：“你这样是犯贱知道吗！”
这一声，如雷贯耳。
姜鹿脑子嗡的一声，顿时失了所有知觉。
段西州最后不耐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连背影都格外决绝。
姜鹿怔怔的站在原地，许久才缓缓蹲下身，颤着手去捡奖杯碎片。
下一瞬，指尖便传来剧痛。
鲜血滴在碎片内侧，晕开了一行日期。
姜鹿愣愣的看着那个日期，眼泪霎时流了下来。
这是她和段西州第一次拿的奖，也是那次比赛，段西州正式向她告白。
现在奖杯碎了，段西州也不要她了。
她好像什么都没剩下，只剩下这一地的碎片，和满目疮痍。
姜鹿死死咬着牙关，却依旧痛哭出声，她将碎片一点点的握在掌心，鲜血淋漓。
天色渐渐阴暗，入了夜，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姜鹿不知哭了多久，早就没了力气，在黑暗中将自己缩在沙发里。
这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姜鹿僵硬的抬眸，木然的拿出手机，只见微博上，TID官博发布声明将她开除。
解释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配不上”。
评论区一片叫好。
“早该开除了，都不知道留她在队里干嘛！”
“这是石锤假赛了吧！亏我还为她说了话，假赛狗去死！”
姜鹿一条条滑下去，看着看着竟然笑了。
哀伤的笑声回荡在屋子里，姜鹿望着那三个大字——“配不上”，笑得两眼湿润。
只觉得心中最后的一点念想也被彻底撕碎了，再没有一丝余地。
她为了段西州舍弃所有，到头来竟是这样的结局。
三年一场空，是自己太傻。
姜鹿深吸了一口气，登录上微博大号，机械般开始打字。
“TID三次联赛，两届辅助MVP，我没有配不上谁。”
“我确实该走了，在TID建队之初我便不该来，那样也不会有TID了。”
没有任何犹豫，发了出去。
随后姜鹿退了微博，不再管网上的血雨腥风，拨通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
那边很快便接通：“什么情况啊，你给我打电话？”
“上次你说你们队缺打野位。”姜鹿抿唇说道。
“是啊，找你你又不来。”
姜鹿紧紧握着手机，语气坚定。
“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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