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布局

迟云峥话落，府兵就要上前。
孟晚棠瞳仁骤缩，慌忙挡在程子募面前。
“你们别过来……”
迟云峥狭眸微眯，目光危险：“孟晚棠，你现在过来，本王可既往不咎！”
孟晚棠闻言，却没有移开半分。
“王爷，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要伤害臣妾师父，臣妾怎能离开？”
她见周围府兵不肯离开，又道：“你若今天非要伤我师父，那臣妾这条命，也给你！”
话落，她一把拿过屋内的一把小匕首，抵住脖间。
迟云峥剑眉微簇，却对身边的府兵说。
“让行！”
府兵顿时让开一条道路。
程子募见状，走前轻声对孟晚棠道：“好好活着，师父一定会想办法把脸给你换回来！”
说完，转身离开。
迟云峥看着他的背影，对一旁府兵冷声吩咐：“去追！”
“是。”府兵均向外追去。
一时间，院中只剩迟云峥和孟晚棠。
孟晚棠望着他冷峻的脸，眼尾发红：“为什么？”
“本王不能让元柔受到威胁！”
孟晚棠闻言，一步步来到他的面前，满嘴苦涩：“所以说，我也不能活是吗？”
迟云峥俯身看着她，沉默不语。
连他自己也不知究竟是想让孟晚棠活还是让她死……
所以，他留了她五年……
孟晚棠见他不回答，将手中的匕首放在迟云峥手上。
“如今我的脸没了、丞相千金的身份也没了、再没了我，你的元柔就再无威胁……”
说着，她将匕首的刀尖对准自己。
迟云峥看着孟晚棠一心求死的模样，心里猛地一缩。
“你别忘了，你还有爹娘！”
孟晚棠眼睫轻颤：“王爷，你为何对臣妾如此绝情绝义？”
“因为本王厌恶你虚伪。”说着，他将匕首扔到地上。
而后，走到孟晚棠跟前，低头看着她。
“什么赈济灾民、什么京城第一才女、在本王眼中，你不过就是你父笼络朝臣的一个手段！你和你父一样，都是道貌岸然！”
孟晚棠听着这些，浑身发颤。
她从来不知，自己在迟云峥眼中竟是如此不堪。
孟晚棠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声音沙哑。
“所以，灾民有困，臣妾该视而不见？”
迟云峥没有回答。
孟晚棠继续说：“所以你爱元柔，是因她真情爽朗？”
“不错。”迟云峥直接承认。
“她是坏，但她坏的明明白白，不会像你假仁假义。”
话音刚落。
“啪！”得一声，孟晚棠一掌打到迟云峥脸上：“你不配我心里的位置。”
说完，孟晚棠没有管迟云峥铁青的脸色，转身回房。
天色逐渐暗下来，世间所有的阴沟暗渠也渐渐显露。
孟晚棠坐在房内，脑海中尽是这五年来发生的一切。
她恍然发现自己好傻！
若迟云峥真爱自己，怎会对外宣布自己去世，又怎会将自己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五年。
孟晚棠看着镜中自己的脸，她闭眼，拿起银簪，直接划过！
既然一切缘起脸，那便让自己亲手毁了它吧！
鲜血顺着脸颊滑落，染红了衣袂！
孟晚棠眼眶泛红，望着案台烛光，忽然觉得一切不过惘然。
伸出手，拿起烛台，将其扔至帘帐之上。
不多时，迟王府明德院燃起了熊熊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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