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玉龙，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竟然，你竟然还在外面玩。”刚下来，就看到了师傅立着门口等待着我们俩，准确的说来应该是在等着玉龙。

“奶奶，对不起，是玉龙错了。”玉龙委屈地低下头来，乖乖认错。

“师傅，玉龙只不过是因为担心我出事才会跟着我一起出门，都是我的过错，请您不要责骂玉龙。”看见到他的样子，我情不自禁地说道。虽然我了解师傅是由于担心玉龙才会这么说他。可是我真的是不能忍心看到这样的情况。

“不只是玉龙，你啊，穿着男人的衣服到处晃荡，什么意思！你就是在瞎胡闹，也就只有那些下三烂的戏子又可能会穿成你这个样子。”我真的不太明白为何师傅会那样恼怒，但是要是这真的是不合乎礼教的话，那就真的是我的错了。

“对不起了师傅，是因为我没能找到其它的衣裳我才会临时想到要穿这一套衣服，徒儿，徒儿，马上就去更换过来。”说罢，我浅浅地向老婆婆鞠躬。

“奶奶，你就不要再骂冷姐姐了，是玉龙不好，是玉龙的错。”玉龙轻轻地抱住了我，那种保护的欲望太明显了。突然间，我心里生出一阵感动。

我用手拍了拍玉龙的肩膀，把他推远了一些，表示没事的。即使我个人觉得抱一抱并不会有什么关系，但是看着师傅的那不悦的脸色，可能是我又有事做错了的吧。

“玉龙，快回房里给冰心拿女装过来。”师傅很不满意地看了看我身上那套男人的衣服，嘱咐道。

“是。”玉龙说罢，就又笑了笑，然后去拉了师傅她老人家衣袖“玉龙就知道我奶奶最好的人了。”

师傅眼看着玉龙那跑回房间的身影不禁叹了着气，说道“还真是儿大了就留不住了啊。这以后啊，就要拜托你多多帮我照顾着点玉龙了，你看，这孩子他现在就这么粘你了呢。”

“是，师傅，徒儿谨记。”我恭恭敬敬地回答。她听到了我的回答后，叹了叹气，又轻轻地摇摆摆头，然后就回屋去了。

“但是，你穿男人的衣服，到也还有蛮适合的嘛。倒还真的是挺像他的啊。”微风中慢慢飘来那轻轻的音，而我微笑了。

“冷姐姐，这一套衣服是给你的，这里还有一件内衣，要是你还缺少什么的话就马上跟玉龙说。”玉龙把外衫和另外的内衣分别递给我，那动作自然得就仿佛是已经做过成百上千次一样。

“嗯，好了，夜已经深了，玉龙你也该早些去休息了。”我摸了摸他的头。看着他就如同是一只小猫儿一般微微眯起眼睛，带着满意的笑容。

“冷姐姐，千万不要因为奶奶她说过的那些而伤心啊，奶奶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呢。其实真的没有什么的，而且我觉得，姐姐你穿那件可好看了呢。”玉龙担忧地看了看我，看来，他还在担心我会在意被责问的事情。

“姐姐知道，玉龙你也千万不能放在心里的呀，奶奶呀她可是很疼爱玉龙的哟。”正是由于他这样的单纯，我才这样地去保护爱护他，不忍心看到他受到任何的伤害。我想，在这点，我师傅应该会比我明白得多了。

“玉龙。”玉龙拉起我的一只手，用满含期待的目光看我。

“怎么了？”我疑惑不解地问道。

“冷姐姐，你叫我玉龙好吗？”显然他有一些匆忙，好像是屏住了他的呼吸，而脸上则由于压力竟浅浅地泛起红光。清澈的眸子里，就如同是一潭平静的水面，因为落下了片片花瓣一般，轻轻地出现了涟漪。

看着他，我浅浅一笑，轻声唤道“玉龙。”

“恩，能再叫我一次吗？”

“玉龙。”

“还能不能再叫我一次呢？”

“玉龙。”

这一夜，冰凉如水一般，但却在问答之间，与周围的冰凉隔绝一样，一阵一阵地散发出温暖的氛围。

自打我修炼我师傅教给我的那些心法以后，每天我都不需要睡眠，每天只是打坐一小会就会让我十分有精神。只是，在刚开始之时，我不能控制住自己的入定时候，竟然在第一次的入定时花了七日。所以玉龙才会说我没有守约。然而慢慢地，我就已经可以用生物钟来进行控制，只要时候一道我就会自己醒过来了。

“冷姐姐，冷姐姐，冷姐姐。”玉龙就好似是一直翩然降落的美丽的蝴蝶，轻轻地就停在了身边，站在我的眼前。

“你以后不用每一天都给送水来的，要是让师傅他老人家知道了可又要心疼了呢。”我用手接过玉龙端过来盆，把它放在了架子上面。

“不会有事的呢。”玉龙拿起毛巾，在水里打湿了轻轻递过来，接过之后我开始擦拭。

“冷姐姐，我有个问题，你是在跟我奶奶学习武功么？”放下了毛巾，可是玉龙并没有在看我，却是眼睛一直盯在毛巾上，我一看便知道原来是他心里有事情了。

“嗯，是的，我现在是你奶奶的徒弟。”我把毛巾重新洗好又挂上去。

“可以不学了么？”我转过头去，他没有再看毛巾了，眼睛却又转向桌子那边。

“有什么事吗？”见我走到桌子那边去，他的视线又回到毛巾之上。

“可以不学了么？”他又说了一次。

“有什么事么？”我没有不耐烦，很耐心地有问了一次。

“我…我…我不喜欢武功，那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学了它，不好，不好。”他用双手扯着他的衣服，低下了头，然后，地上就突然间多了几点水的印迹。

我慢慢地走到他身边去，然后蹲下来，用双手轻轻得擦去他的面颊上的泪痕“玉龙怎么还哭了呢？”

“冷姐姐，你可以不学习武功么？你知道吗，学武功，是会死去的，死了之后我就再不会见到你了，不会再跟你一起去吃饭不会再在一起说说话，那就什么都做不了了。”玉龙忽然抱起我，哇哇大哭，我轻轻地拍着他的背部。想来，有些事情，我一定得知道。

“玉龙，不许哭了，你看奶奶我也会武功，现在不也是好好的活着在吗？”

“奶奶你好厉害的，课是冷姐姐她是奶奶您徒弟，她没奶奶那么厉害，那样她就会死去的。”他紧紧地抱住我，却勒得我的颈有些生疼了。还真是奇怪，也不晓得眼前这个小小人儿打哪儿来的这样的一个想法。

“怎么？玉龙你难道不相信冷姐姐了吗？冷姐姐可是很聪明的，我呀一定过不了几天就会和奶奶一样地厉害了，到那个时候啊，冷姐姐可是不会再死去了的。”我已经能够感觉到我的肩膀上被打湿了，看来，玉龙竟然还是个小小的水龙头嘛。

“是真的吗？”他把头抬起来，眼睛里却已经变红了，就像一只可怜的小白兔那样。

“当然是真的咯，到那个时候冷姐姐呀就可以像奶奶那样保护玉龙，好吗？”我擦去挂在他脸上的眼泪“快别哭了啊，这要是给师傅瞧见玉龙了，还会以为是冷姐姐我欺负玉龙了呢。”

“嗯，好的，呐，冷姐姐你要好快好快得变得比我奶奶更加厉害的哦。”玉龙紧紧地抓住我袖子的边角，很努力地忍住自己内心的恐惧的那个可怜的样子让我的心里一阵一阵的酸楚。

“恩，好的，来咱们拉钩钩吧。”我们都伸出了各自的小拇指。我轻轻地勾住了他的小拇指，“这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这样就我就不会再违反我们的约定了。好咯，咱们还是快一点出去啦，要不然的话一会我师傅可是又要说玉龙怎么就喜欢粘着冷姐姐而不爱她了。”

“不是的不是的，你们每一个我都很爱很爱的哦。爷爷，父亲母亲，每一个我都爱的哦。”玉龙胡乱地擦了把脸，顿时雪白细嫩的皮肤就有点泛红色了。我拉住他朝脸盆那边走过去，拿下毛巾来轻轻地为她擦干净脸。

“要是你真的爱我们每一个人的话，那玉龙也同时要好好地爱护你自己，要不然呢，爱玉龙的我们就都会难过的。”他很用力地点了点头，但是之后泪水却又涌了出来。

“冰心，你为什么把我的乖孙子该弄哭啦，来，来，快让奶奶瞧瞧，哎哟喂，看看我们可爱的玉龙哟，都快哭成小花猫咯，快告诉奶奶坏姐姐有没有欺负你啊，奶奶来为你罚她好不好呢？”师傅刚见着玉龙就先亲了亲，之后就直接把矛头对准了我。但我只能无辜地微笑着。

“奶奶，真的不关冷姐姐的事，请奶奶您不要责罚姐姐了。只是…只是…是玉龙因为想起爹爹和娘亲了，所以就让姐姐做她不想做的事情。”玉龙真的很害怕师傅她会责罚我，赶忙走到师傅那边，解释起来。

“是啊，是玉龙想爹爹和娘亲了。”然后，师傅就没再说什么话了，可是表情却是这样的伤心。她抱着玉龙轻轻地拍着。“爹爹和娘亲他们呢，现在在天上都看着玉龙呢，玉龙在想念他们，而他们也肯定一样地在想念玉龙。”

“嗯。”

“好啦好啦，快点去吃东西吧，不然的话饭菜可就都要冷了。”说完，师傅拉起了玉龙的手，玉龙用衣袖擦了擦眼泪跟在师傅后面走。

“你也快点过来。”

“是，师傅。”

吃完了早饭只后玉龙就已经平复了心情，师傅就让他帮点忙收拾收拾，玉龙很快就高兴地忙进忙出。

“冰心，你跟我过来。”看到师傅的脸色有点严肃，点了点头，我跟在她身后走着。

“你先把门关了，再坐下来吧。”这房间是师傅的，这里我还倒是头一次来呢，房间里有一种很清香的味道，可以让人感觉得轻松。

“冰心，经过了这么些天，大概你也已经看出来玉龙这孩子有点不寻常了吧。”她的盯着我看，就仿佛是要生生地把我给看穿一样。

“恩，是的，师傅。”

“玉龙他今年已有十九岁了，人是一点点大了，但他的心智却只能停在他九岁的那年。这么多年来，我寻遍了天下的名医，课是没有谁能够治好我的玉龙，玉龙她还是没有任何的进步。所以，最后，我只能带着他来到这里，隐逸山林。若是我能永远地爱护着他，照顾他，陪着他，我倒也不会想要迫着他长大，但是我又能陪伴他多长时间呢？是十年，还是二十年，或者三十年呢？到时候，等到我两眼一闭，他还只是个小孩子，又该怎么过日子呢？”她紧紧地皱着眉。我看懂了的她的担忧。

“师傅，我一定会好好地照顾他的。”是的，我会照顾他，直到那一天，他再也不用我的那一天。

“很好，这也正是我怎么会收你做为我徒弟的缘故之一。那么，有些事情我也一定要跟你讲明白，跟你说清楚。”她的威严让我不能适应，可是我还是微笑这，我从来都不会认为这个世界上会有事情能够让我停下来。

虽然有的时候连我自己也不明白我这种自信打哪儿来，可是它就一直都深深地在我内心深处。“师傅，您请说。”

“很好。不出几天，你的功夫就有很大的进步，将来哪一日超过我是完全可能的。”师傅笑着称赞，可是马上就不又陷入了悲伤与担忧之中。“唉，真是一段孽缘呐。我原本有一个儿子，二十年之前嫁了与一位大侠的千金。成亲之后夫妻两人甚是恩爱，但谁能想到呢，我的弟子竟一直都偷偷爱着我的儿子，在他们成亲只后她就突然间失踪了。十年之前，她又突然地回来了，大家都为她能回来而感到很高兴，珊珊还邀他在我们山庄做客。却不曾想到她竟然已经成了魔，可我们却引狼入室。”她的声音忽然间停住了，眼眶周围泛起红色。又叹了叹气，然后接着说道。

“那天我与老拌去会见一个多年没见的老友，可回来后竟然看到的是珊珊和栩其残缺的，尸体，是她，是那个恶魔干的！”被她按着的桌角早已经陷了下去一块，儿子媳妇儿就这样悲惨地死在亲近的人手中，那种痛如同一道一道在自己的心上剜刻，换做是我，只怕是早就已经疯了吧。

“那时的玉龙才九岁啊，那单纯善良每一天都叫着她姑姑的玉龙，她竟然也能下毒手。她不单单在他眼面前把他们二人生生地折磨到死，她甚至还，还沾污了我的玉龙，等到我们赶去到之时，我的玉龙已经被她折磨得就只有一点点气息了。”

我紧紧地握住了拳头，被我握在手中的杯子匡的一声就碎了。玉龙他，他竟然曾经经历了这种事情。难怪，他选择了忘记，选择了再也不往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