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上阴云密布，空气也闷沉无比。
王家院子里。
沈欣瑶被罚跪在庭院中央。
王父在她身前厉声呵斥：“他糊涂你也糊涂是吧？居然敢偷偷放人！”
王母在她旁边哭泣：“欣瑶啊，我知道你是想对家耀好，但你这是害了他啊！”
沈欣瑶终于忍不住开口。
“爸，妈，家耀有能力有见识，不一定非要参军才能实现价值，现在时代不一样了，国家都将深市设立成经济特区了，家耀没准就能在深市成就一番事业呢？”
这番话让王父愣了。
从前他只觉得沈欣瑶朴实，虽然的确和儿子有差距，但是个好媳妇，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见地，倒是稀奇。
但尽管如此，他该罚还是罚。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管怎样，你这事做得不对，就在这里跪到晚上！”
沈欣瑶低着头，腰板却挺直：“如果这样能让爸消气，我跪就是。”
王父哼着气甩手走了。
到下午，暴雨倾盆。
沈欣瑶仍是不吭一句，就这么跪了一天。
直到王母实在看不过眼喊她：“快起来！再跪人都要跪坏了！”
沈欣瑶却问：“爸现在同意家耀去深市了吗？不会再找人把他抓回来了吧？”
王母看着她不顾自己开口就问王家耀，直叹气：“你这傻孩子，老王！说句话啊！”
王父纵然满肚子气也不知怎么出了，冷邦邦道：“现在你们翅膀都硬了，老子哪还管得着！”
“谢谢爸。”
沈欣瑶这才松了口气，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欣瑶！！”
王母吓坏了，忙将她送去了卫生院。
沈欣瑶住了三天院才好，但总归这事告了一个段落。
之后一段日子。
沈欣瑶时不时会去废品站转悠，家里买回来的古书也越堆越多。
这天她拿着几本古书回来，邻居徐桂花一见她又嚷嚷开：“哟，王家媳妇儿现在是要开废品站了吧？”
沈欣瑶不想搭理她。
却听见另一个邻居也跟着笑：“什么王家媳妇儿啊，现在她丈夫都跑了，我看要不了多久王家就要赶她回乡下去咯！”
沈欣瑶神色一僵。
事实上，第一世确实是这样的。
王家耀走后，她没了依靠，王家人对她也有了意见，她不想回乡下才去深市找人……
这一世，她不想再这样结局。
要在大院里立足，首先还是要能自己赚钱，总不能老是双手朝上问王家人要，这她自己要是王家人，也不乐意。
但厂子工作不好找，沈欣瑶突然记起那天去电影院时看见门口很多摊子。
这种大夏天，卖冰棍和北冰洋汽水正好！
说干就干！
沈欣瑶进了货，到电影院门口支起了摊位。
但真要卖时，她一时又有些犯怂。
周围摊贩都在高声吆喝，沈欣瑶手心全是汗，脑子一片嗡鸣。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自己终于喊出声——
“卖冰棍咯！2分钱一根！”
喊了两声后，真的有人过来了。
收到钱那一刻，她眼眶发热，竟突然想哭。
一天下来收摊回家后。
沈欣瑶算了算钱，居然赚了三块八毛五。
攥着钱，她唇角不由溢出笑来。
她突然有了希望，等将来和王家耀分开了，她也能养活自己了！
就这么过了几个月。
这天，沈欣瑶正和王母在家准备做饭时。
外面传来邻居的大呼——
“王婶子！你家家耀回来了！”
“你家家耀出息了，我们大院里第一个万元户！”
听见这话，王母忙拉着沈欣瑶跑去大院门口。
远远的，只见一辆崭新的小轿车从大路开过来。
周遭围观的邻居们都惊呼不已。
“天哪！这轿车是什么洋牌子？得花不少钱吧？”
“家耀真的出息了！我早说过他能成的！”
一片嘈杂中，车在王母和沈欣瑶面前停下。
王家耀打开车门下车，一身西服，皮鞋锃亮，从后座拿出几大盒的补品。
王母不敢置信：“家耀？”
“妈，我回来了。”
王家耀眉梢间都带着意气风发。
所有人都在震撼之时，只有沈欣瑶神情平静。
在王家耀看向她之前，她默默转身回了屋。
身后，王家耀想说的话就这么堵在离开喉咙里。
大院热热闹闹了一下午，到晚上才终于安静下来。
晚上，王家耀回到房间。
看着正拿着字典识字的沈欣瑶，他轻咳一声，从包里拿出三千块钱放在桌上。
对上沈欣瑶疑惑的眼神，他莫名有些不自在：“还你那三十块，连本带利。”
沈欣瑶明白过来，却只拿回了自己的那三十块。
“你借三十还我三千，那我不是成高利贷了？”
王家耀惊讶挑眉：“你现在还懂高利贷这个词儿了？”
“我在看过的书里学的。”沈欣瑶忍不住笑了。
她笑起来右脸颊漾起个酒窝，王家耀一愣，忽地才发现这竟是沈欣瑶第一次在他面前笑。
心跳突然慢了一拍，就在这时，王母在外面又喊他。
“家耀，这个麦乳精怎么吃，你给我说说！”
他忙起身离开屋子，说完麦乳精后又准备将买回来的补品一个个说。
王母却摆摆手：“行了，其他的我知道，你快去洗澡，再好好陪陪你媳妇！”
说着又忍不住抱怨：“你呀！人走得痛快，把你媳妇丢下，你爸罚她跪了一天你知不知道！”
王家耀一怔，反驳的话突然有些说不出口。
默然回到房间，屋内却没了人，他没细想，拿着澡巾就去家里澡堂。
推开澡堂门，掀开浴帘。
王家耀瞳仁陡然收缩，只见昏黄灯光下——沈欣瑶正背对他在澡盆里洗澡。
蜜色的皮肤光滑细腻，腰肢比之前纤细很多。
王家耀喉结滚动了几下。
风吹动浴帘，沈欣瑶忽地转过头来。
两人瞬间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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