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张妈的离开

家里空荡荡的，佣人可能已经得到消息全都走光了吧，叶奉天自嘲的笑了笑，呵呵，人生就是这样，当你有钱有势的时候，人们都把你当成上帝，当成大老爷，对你言听计从，一旦当你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的时候。他们可能鸟都不会再鸟你。

叶奉天的父亲不在家，估计正忙的焦头烂额。

“唉……”叶奉天长叹一口气，身子无力的倒在了沙发上。他在沙发上躺着，双眼瞪的如一双牛眼。看着天花板，从眼神深处透漏出了一股不甘。

忽然的，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了下来，“咦？这屋里难道还有人吗？”叶奉天也是十分的诧异，坐起身一看，是自己家的佣人总管张妈。

张妈自从叶奉天出生就一直在叶家服侍叶家人，可以说，张妈也相当于叶家人了。

从小就受到张妈的照看，叶奉天跟张妈的感情也是最深厚的，相同的张妈对待叶家的感情也是极其的深厚，也早已把叶家当成自己的家。

“呵呵，张妈，你怎么还没走啊？我们家……我们家以后就用不起佣人了，父亲的公司破产了，您应该也知道了吧。”叶奉天一脸的无奈，让张妈走了，他也十分的舍不得，但是他们家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怎么还能管别人的。

想到这里，叶奉天心里又是一阵的苦涩。

“哎……少爷，他们，他们都走了，我也不想走啊……可是我家里还有两个读书的孩子，我得给他们挣钱啊。”

说着说着，张妈眼眶一红，豆大的泪滴如雨般落下，“少，少爷，张妈对不起你们，我是真的真的不愿意离开你们啊……可是，可是……”

叶奉天心里本来就是不是个滋味，现在一看到张妈这样子，眼眶瞬间也红了。泪水在他的眼眶里直打转，叶奉天狠狠的吸了吸鼻子，硬是把泪水憋了回去。

“张妈，我，我知道的……我也不想你走啊，可是我们家现在……唉……”叶奉天狠狠地喘了两口气，胸口忍不住的不断起伏。“张妈，您还是去另寻个好人家吧。不过张妈，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我要再创我叶家的辉煌，到时候，我去接您回来。”叶奉天的脸色又变成了惨白惨白的，看的甚是吓人。

张妈一看到叶奉天这个样子，心里更是十分的难过，老泪纵横，她伸出颤颤巍巍的手，像个慈祥的老奶奶似的，摸了摸叶奉天的头。此时叶奉天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的涌了出来。

慢慢的，张妈把手从叶奉天的头上拿了回来。“少爷，我，我这就走了……”说到后面几个字，张妈的声音微弱的几乎听不见了声音。

“啊？啊！张妈。你不等等我父亲吗？不跟我父亲道个别吗？”张妈听了这话，身体猛的一颤。

“老爷……我就不等老爷了，我实在是没有脸面见老爷了……我已经等到了少爷，跟少爷到了别了。我已经很满足了。少爷帮我跟跟老爷说声对不起，就说我张妈对不起你们叶家……”

张妈说着。

叶奉天此时此刻竟犹如一个孩童般的泪流不止。

“张妈，张妈，您怎么能这么说呢。你并没有对不起我们叶家啊！是我们叶家对不起您啊！”叶奉天哭的反而更加厉害了。

张妈说完这话后，更是哭的一塌糊涂。

心里一狠，拿起包袱扭头就走了。叶奉天看着张妈离去的背影，无力的靠倒在沙发上。心里一阵阵犹如刀割一样。他在心里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眼看着张妈，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大门口。叶奉天仿佛突然的想起了什么，对着张妈大喊了一句，“张妈！等一下！！等一下！”已经推开了门的张妈听到了叶奉天的喊话，脚步又止住了。

“少爷，还有什么事么……”张妈的语气中带着哽咽，甚至连头都没敢扭，她怕自己看到这熟悉的一切，又会忍不住的。

叶奉天喊完话后，三步并做两步的，直接跑上了楼。冲进他自己的我是，打开床头柜第三层。抽屉里还有一个暗层，打开后，里面是一张银行卡。叶奉天拿出银行卡，又三步并做两步的跑下了楼。

“张妈，给。”叶奉天毫不犹豫的把手中的银行卡塞进了张妈的手里。

张妈一下子愣了，“少爷，这，这是干什么？”张妈被叶奉天的异常举动吓了一跳，语无伦次的说道。

“张妈，你这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别的人家，这是我以前的一点存款，虽然没多少，倒也是我对您的一份心意，你就收下吧。”

叶奉天满脸的真诚，一点也不做作。

“啊？！不可以，不可以。少爷，现在你比我更需要钱，不，不，我不能收您的钱……不能……”张妈终于明白了过来。连忙摆着手，推开叶奉天。在这种情况下离开叶家对她来说，内心已经够备受煎熬的了，是她对不起少爷和老爷。

现在又怎么能够接受少爷给的钱呢？

张妈的这种反应，叶奉天早已想到了，也早已想好了应对之词。

“张妈，您这大半辈子为我们叶家操劳，现在您这么大了，本该有我们来孝顺孝顺您，虽然您只是我们家的佣人，但是我们早已把您当成了我们叶家人，现在我们叶家遭遇如此不幸，又害得您又得奔波劳累，另找人家。我心里真的是过意不去啊！张妈，您就收下吧，就当是小天孝顺您的。现在小天没有什么了，唯一的也只有这些，只要张妈不要嫌弃我就行。”

“少爷，这，这真的不可以……”张妈有些激动，她是真的不能收。张妈赶紧的回绝叶奉天，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叶奉天打断了。

“张妈，您要是非得这样，我可就生气了！您不用担心我们，虽然父亲的公司破产了，但是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没有一分钱了。真的，您就收下吧。”

叶奉天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张妈终于还是收了起来。

那张卡只是叶奉天读书的时候，他父亲为他打生活费的卡，毕业后基本就没有动过，即便是这样，里面也还有差不多两万块钱。

叶家公司的情况，叶奉天比谁都清楚，他之所以那么说，只是为了给张妈宽心罢了。

张妈忐忑不安的，把卡紧紧攥在手心里。在张妈的心里，这不是一张银行卡，也不是钱，而是一份深深的情啊！

张妈控制不住，泪水如泉涌出。实际张妈比谁都了解，叶奉天虽然是一个实打实的纨顾大少，但是心地确实是十分的善良的，尤其是对待自己人。

张妈走了，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带着对叶家无比深厚的感情，走了。

张妈走后，诺大的屋子里，终于空了，此时此刻才是真真正正的空了。

叶奉天环视屋子一周，空荡荡的大别墅里只有自己孤单一人了。无尽的落寞尽数涌上了心头。叶奉天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一下子无力的靠倒在沙发上。仿佛一瞬间老了几十岁。

沙发上的叶奉天此时此刻，脑子里，就是一个字，乱，很乱很乱。所有的事情犹如丝般的缠绕在他的心头，压抑的感觉快要把他压死了。叶奉天掏出香烟，看着快要空了的烟盒，心里又是一阵唏嘘，以后还能抽这么好的烟吗？

呵呵，叶奉天自嘲的笑了笑，抽出一根香烟点上，深深地抽了几口……

在沙发上静静的坐了许久。烟灰缸里已经布满了烟头。叶奉天起身，走到酒柜旁。看着酒柜里琳琅满目的好酒，满心的惆怅涌上。

随手拿了一瓶82年的拉菲，连杯子都没有拿，就像喝啤酒一样，开了瓶口以后，直接对瓶吹了半瓶。

脸上涌上了些许绯红，比惨白的脸色正常了很多。一瓶酒，没过多一会儿，已经只剩下空瓶子。接着又是一瓶二十年的XO，很快，又一瓶……

如果叶奉天的父亲看到叶奉天犹如牛嚼牡丹一般糟践他的酒，还不知道会被气成什么样。很快的，地上滚落着五六个形状各异的但十分精美的空酒瓶。

叶奉天就这样在地上坐着，背靠着沙发，悄无声息的醉了，醉的一塌糊涂。直接睡着了。睡梦中的叶奉天看起来更是像一个孩子。一双弯月般的修长的双眼紧紧闭着。眉头紧蹙，仿佛正在思考问题却一直得不到解答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