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今天的事，谢了。”
沈括真诚道谢，今天要不是齐贵人帮她挡了一下，她非得暴露不可。
她和令妃有仇，令妃发现她偷听，肯定不会就这样算了。
齐贵人哼了一声，“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知恩图报还是懂的。”
她把沈括用帕子包好的东西接过，“我今天帮了你，以后我们两清。”
沈括站在原地，平淡的神色下闪过一丝暗芒，“齐贵人急什么，你和我的账哪能就这样轻易算清。”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令妃落井下石，置你生死于不顾，你就这样摔东西有什么用，不如你我联手？”
齐贵人捏紧了手帕，帕子里包裹的玉器割伤了她的手，血丝渗出，痛意传来。比起手上的疼痛，赏花宴上的害怕和积累下来的恨意更加扎心，“你方才听见了什么，又要我怎么帮你。”
沈括很欣赏齐贵人的果断，“我在宫外没有人手，你是官家小姐，宫外根基比我厚，你去递个消息，安排信得过的人去荔城一趟。”
“荔城？那是什么地方？”
“我的老家。”沈括，“这一路上不仅有沈骁派出去的人，还有令妃，令妃在那里有见不得人的秘密，只要你把握住机会，还怕报不了仇吗？”
齐贵人听见沈骁的名字，很犹豫，“我父亲不过从四品，怕是斗不过沈骁。”
“不需要你和他们正面冲突，只需要早早等在那里，暗中看看他们到底做些什么就行。富贵险中求，想报仇哪有那么简单的事。”
齐贵人最后被沈括说动，她实在迫不及待看见令妃摔跟头了。
“好，我们合作。”
“合作愉快。”
沈括目送齐贵人离开，心情很好。
就算她没钱没权，只要稍加利用，也一样能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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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括在等齐贵人消息的同时也没有闲着，提拔了一个名叫青黛的宫女当自己的贴身大丫鬟。
青黛办事利落，又和后宫的人没什么牵扯，沈括用的很放心。
而且还有一点好处就是，她提拔了青黛，让玉芷很不安，这几天做事也越来越认真，都没空天天去令妃那里报道，让沈括享受了几天安生日子。
这天晚上，沈括打算脱衣服就寝，结果青黛过来说齐贵人求见。
“让她进来吧。”
为了掩人耳目，齐贵人装作了太监打扮，她也不知道得了什么消息，进来后脸色惨白，手脚都开始发抖。
“怎么了？”沈括命青黛给她递了杯热茶暖手驱寒，“荔城那边出事了？”
齐贵人抱着茶盏，瓷杯透出来的暖意，根本驱赶不了她的害怕，“死人了！令妃杀人了！她屠了你的家人！！”
沈括：“？？？”
“我的家人？”
她有家人吗？
“我派出去的手下看见，令妃的人一到荔城，就找到你的老家，把你家上上下下三四口人全杀了！！”
沈括心下一震，齐贵人还在那里说，“没想到令妃看起来柔柔弱弱，下起手来居然这么狠，把人虐杀了之后，还放了一把火将整个屋子都烧起来了。”
齐贵人到底是闺阁女子，哪见过这种架势，听见手下深夜来报，觉都睡不着，赶紧跑来找沈括。
“我是你想救你的家人，可是令妃派来的杀手跟我派出去的人不是同一个层次，我救不了，这件事我帮不了你。”
齐贵人以为沈括让她跟去荔城，是救自己的家人。
沈括没说话，沉默了半响才道，“沈骁知道这个消息吗？”
“知道，不过他的人来晚了一步，等赶来的时候，现场都被令妃收拾完了。那户人家在赌场欠了很多钱，他们就伪装赌场上门要债，争执之下打翻烛台起火，把他们烧死了。”
令妃计划的天衣无缝，“你到底怎么得罪了令妃，为什么她一进宫就针对你？”
令妃是今年年初进的宫，进宫后立马被封为妃，掌管后宫；沈括是去年，齐贵人比她们又早一年。
“我也不清楚……”沈括摇头，从原主的记忆来看，令妃针对她好像只是女人间的拈酸吃醋，嫉妒她长得好看，但现在看来，里面另有隐情。
沈括怎么也没想到，令妃这么着急派人出宫，甚至不惜拦截自己亲生父亲的人马，只为了杀害她的……不对原主的家人，也太匪夷所思了，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着急的去毁尸灭迹。
难道原主的那对父母，知道些什么令妃的秘密？？
可不对啊，一户农妇，怎么可能和身份尊贵的沈家嫡女、堂堂令妃有关系？他们八竿子都打不进一块，应该这辈子都没有任何牵连才对。
沈括脑袋思绪混乱，越是这个时候，她就越冷静。
烛火下，女子气质高雅，如空谷幽兰，艳丽的宫装穿在她身上不显媚俗反倒像画中仙子，一步一步映入凡尘。
齐贵人以前很讨厌她，觉得她做作恶心，现在不知道是不是结成了盟友的缘故，对她少了几分敌意，也觉得她顺眼了很多。
心想，难怪皇上会封她为妃，这张脸让她一个女人看了都自惭形秽。
“你的人有没有从荔城撤走？”沈括问。
“没有。”齐贵人，“荔城是个小地方，生人进进出出很明显，我也是扮作商户才没有引人注意，要是和令妃前后脚出城，沈骁一定会发现。”
说到底，百官之首的敏锐度，哪是他们能随便糊弄的。
沈括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行，那你就透露出一点消息，让他自己去查令妃。”
“什么意思？”
“你不是要报仇吗，既然令妃送上把柄给你，你怎么能错过？”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齐贵人一扫阴霾，立马出门想要去布置。
“小心点。”沈括叫住她，“不需要有太明显的线索，那样反倒可疑，只说这场屠杀另有隐情就行，沈骁自会继续追查下去。”
齐贵人出门的脚一顿，不禁感叹，“我现在总算明白，我为什么会栽在你手里，敢情你以前是在扮猪吃老虎？”
“不是。”沈括懒洋洋靠在椅子里拨弄指甲，“你就当本宫醒悟，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变成谁？”
“钮钴禄·沈括。”
齐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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