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沈蓁说，“人道主义关心。”
穆沛州拿开她手，“用不着。”
“我人都来了，你不邀请我进屋坐坐？”
沈蓁和他僵持不下的时候，房中的神秘女人不声不响站在穆沛州身后。
她鼻梁和嘴角有伤，肤色苍白，整个人呈现一种脆弱到极致的残破美，比完好无缺更惹男人心碎。
视线相对，她流露的警惕和杀气很重，沈蓁莫名胆虚了。
穆沛州察觉到女人，瞬间抽回手腕。
说他洁身自好，又不像太专情的样子，说他放浪，分明男未婚女未嫁，却搞得见不得人。
也许，穆沛州是拎得清，露水情缘和正经感情，在他这里的待遇不同。
“她是谁。”
穆沛州回客厅，开冰箱门，“一朋友。”
沈蓁撇嘴，把她撂这儿了。
完全不担心她拆台，似乎也笃定，她没理由拆台。
确实没在一起，连谈恋爱都是沈蓁单方面盖章的。
何况以穆沛州的性子，真谈了，保质期也不超过一个月，早晚分手。
沈蓁笑了笑，“穆主任救过我母亲，他停职了，我特意登门问候。”
女人蹙眉，没听说这茬，“你停职了？”
穆沛州倚着墙，淡淡嗯。
“那还回去吗？”
“再看。”
“因为什么。”
里面没答。
女人扭头，“穆沛州。”
这名字被她一喊，霸气又疏离，特有坏女人那味儿。
原来再厉害的男人也有PUA综合征，所有人都宠着，追着，唯独有一个耍脾气的，反而成了一股挠人心痒的清流。
“工作失误。”
女人一听，没再多问，侧身示意，“你进来坐会儿？”
沈蓁婉拒，“不打扰了。”
穆沛州漫不经心掠过门口，她正好也扫了他一眼。
目光对上，心照不宣移开。
女人回来，上下打量穆沛州，“她已经走了。”
他情绪很平，压根不关心，“想吃什么。”
“你亲手煮的面。”
穆沛州进厨房，女人忽然横在前面，笑得深意，“到哪种程度了？”
“什么程度。”
“装傻啊。”她指尖勾住他长裤的腰带，在肚脐下方摩挲着，“你和她。”
他不冷不热笑，“管得真宽。”
女人跟在后面，轻声抱怨，“他打我。”
穆沛州撕开一包面，扔进锅，“跟他过，是你自己的选择。”
“后悔不行？”她示弱了，主动搂住他，“你瘦了。”
“你在乎吗。”
女人脸贴着他脊背，“我当然在乎你的一切，你的喜怒哀乐，都因我改变的。”
“你在乎的是钱。”
“你这样想我？”她扳正他身体，“年轻不懂爱情，上年纪了，不允许我悔悟啊？”
穆沛州低眸看她，“现在你不算老。”
女人说，“跟她比，还是老了点。”
他明知故问，“谁。”
“她啊，不然你有几个新欢。”
穆沛州用木勺搅动锅里的面，“一直没闲着，新欢挺多。”
“她多大了。”
“不记得。”
女人调侃他，“你换口味了，喜欢清纯款了。”
穆沛州没反应。
“连你的地址都掌握了，和你没一腿，我信吗。”她抱得更紧了，死死地箍住穆沛州的腰，“说实话，我真有危机感了，我应该先确定你的心意，再决定离不离开他。否则竹篮打水，是我最讨厌的局面。”
“你的危机与她无关。”穆沛州关了火，手指沿着女人面颊滑到脖颈，缓缓向下，“是我烦了。”
“烦我了？”
他手挪开，“没当初那么有感觉了。”
女人很擅长拿捏气氛，不甘被穆沛州压制，反将一军，“那看来，我的确不该怀念你，我的前任们，可不会像你一样狠。”
她调头要走，穆沛州拽住她。
倪影的撩人之处，她永远反着来，央求，倒贴，崩溃哭泣，在她的世界里，是全然不存在的。
她有无数下家，制造现任的紧迫感。
她享受男人的臣服，穆沛州在情场收放自如，她更甚。
倘若何娅勉强算海王，她是高端海王。
沈蓁到楼下，仰头看11层的窗户，窗帘遮住，不知此刻什么场景。
直到开出小区，她还不是滋味，腾出手给穆沛州发短信：穆教授，咱们又断了？
没回。
她又发给廖坤：他家里的女人是倪影？
廖坤的回复很及时：长什么样。
沈蓁回忆了女人的大致轮廓，点评了一句，惊艳，高挑，落魄美。
廖坤正准备进手术室，给一位患者做假体植入，这类手术是穆沛州的成名作，他技术最精湛，要不是他停职了，轮不着别人做，病患都点名请他主刀。
看完这条，廖坤推门去隔壁。
护士捧着手术服，“廖主任？”
“马上。”
穆沛州身边形形色色的美女不少，但称得上让女人都惊艳的，也就那位了。
廖坤心里有数，无非求个证。
他这通电话打过去，穆沛州在看沈蓁的消息。
除了那条，还有一条。
——穆教授，我以后不找你了。
埋怨的一行字，又清醒理智，还故作洒脱。
穆沛州点上烟，靠着沙发背，人懒懒沉沉的，带点阴郁的气质。
廖坤打了三遍，无人接听，他揣兜里，回手术室。
沈蓁没等到穆沛州回信，也在意料之中，他缠绵悱恻的，哪有工夫理她。
她在男人身上被打击得不自信了，一共追过俩，一个比一个难追。
沈蓁杀去周骋峰的办公室堵他，他没在，倒是出门遇到了李娜，自从何娅上位取代李娜，她就坐冷板凳了，沈蓁当时闹离婚，一摊子烂事，也没顾上她。
“你调回当秘书了？”
李娜说，“何秘书辞职后，我又跟回周总了。”
沈蓁问，“周骋峰呢？”
“老总出差，周总在二楼主持会议。”
沈蓁推开她，直闯会议室，周骋峰正在下达新一季度的运营指标，突如其来的拍门声惊得他一震。
接下来，凭空而降的一巴掌，更是打得周骋峰颜面扫地。
“同公司共事，你们一定认得何娅。她是这位周总的情人，我和周总离婚，是何娅插足导致，她教唆挑拨周骋峰抛弃发妻，私吞财产，包括协议中划分给我的一辆二手奥迪，周总也索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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