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惋惜

艳阳向晚，蒋由拖着疲倦的身躯回来到了埃里克的校门，他低着头双手无力地往下垂着眼中充满迷蒙，“敢问路在何方，路就在脚下。为什么我怎么走在这里道路上却是越走越艰难了？”蒋由抬起眼皮望着头顶上那埃里克学院五个大字，在晚霞温暖沐浴下显得熠熠生辉，曾经五个字使得他激动，可是现在留在他心中更多的是心酸。

“蒋由。”

蒋由随声望去，只见何鹏朝着自己边挥着手边奔跑过来，他来到蒋由的身边气还呼不顺就着急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关机了？你知道我打了多少次电话给你吗？”

蒋由从裤袋中掏出落鸡鸭，轻轻地在按钮上按了几下，笑对何鹏道：“没电了。”

“今天去了林雄家怎么了样了？他有招你作女婿吗？”

“我没有应聘女婿。”蒋由摇着头道，“本来我一心想着去那里应聘女婿的，可是我不能为了钱而背弃父亲给我忠告。”

蒋由望着不少华丽的轿车在埃里克的校门口进进出出，羡慕在他的心中油然而生，“不知道坐在这么华美的轿车里面是什么感觉，我最奢侈的就是坐过火车。”他傻傻地笑着，他脑海中还清楚地记得自己第一次搭乘火车场景，还有自己在火车上呕吐的丑样，现在想起来满满地都是甜滋滋的。

何鹏发现蒋由望着豪车发呆了，他双手放在他肩上轻轻地摇晃了几下，嚷道：“蒋由，你准备没有书读了，你还惦记豪车，你饭都没有吃饱就想着高尚的生活，我真的不明白你脑中装的是什么？”

“作人一定要有所追求，要是没有追求，人岂不是一具行走在人间上的尸体，这样生活有什么意思了？”

何鹏刚要说话就被蒋由挥手示意了，眼前一个少女从一辆豪华的轿车中轻盈地出来了，纤瘦的玉手轻轻地把车门扣上，对着车窗半弯着腰并笑着挥手，“柳杨。”何鹏马上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轿车离开了可柳杨还是呆在原地挥着手，何鹏想要拉住蒋由但他已经朝着柳杨的方向走去。

柳杨转身目光马上与蒋由对视着，她看见蒋由不禁往后怯怯地后退着，蒋由脸上来自内心灿烂的笑容瞬间变成了苦笑，“柳杨，去了哪里玩了？高兴吗？”

柳杨没有多看蒋由一眼直接从他的身边走过，淡淡的幽香还萦绕着蒋由，他立即转身冲着柳杨的倩影喊道：“柳杨，我准备退学，你知道吗？”

何鹏用手拍拍蒋由的肩膀，摇头道：“蒋由不要傻了，柳杨怎么会为了你而驻步了？你没有看见刚才轿车里面坐着什么人吗？那是一个中年男子，大概那人就是她的新欢。”

“蒋由你要想柳杨看上你这种穷孩子，除非你有钱了，可以给到她想要的。”何鹏双手背在身后朝前走着，“没钱，不要这么傻了。世间可没有电视剧那种爱情故事的，贫贱夫妻百事哀，有那个女人肯跟着一个穷鬼熬苦了。”

蒋由提起右臂用力地咬了一口，松开口手臂上一个深深地牙印，红艳灼痛的感觉涌上头上，但这有什么痛了，心里正在流血；眯眼望着埃里克，“以为来这里就是我命运的转折点，可惜我自己的未来不能自己主宰，自己爱的人不能留住。”眼泪溢出来，双拳紧紧地握住因力度大使得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中。

蒋由退学这个消息在埃里克不胫而走，无论是学生还是教授都在讨论这件事情，在学生眼中，蒋由离开他们就少了一个生活的娱乐话题；在教授眼中，蒋由离开了埃里克就少了一个优秀的学生。在成绩方面，蒋由绝对是首屈一指的，在品性方面，蒋由无疑就是一个乖学生的版样；就是因为他没有钱就是因为他从农村来到繁华的城市，他的光芒总是被无钱所掩盖的。

今天是蒋由最后一天在埃里克，但是他还是照常地上课，照常地举手发言，奇怪地是大家看他的目光稍微变缓和了，可是蒋由还想像平常一样，穿着破旧的长衫短短的裤子；下课蒋由依旧捧着厚厚的书籍来到教授的面前虚心地询问着，“他都要走了，还问问题有意思吗？”“人家要装一下了，今后可是要回家捡牛粪了，当然是趁机会捧着书闻几下。”“哈哈。”

嘲讽的声音不停地传到蒋由的耳畔，可他扔淡然的询问着问题，“竟然你们这么有空，那么我就给你们特别布置一些作业如何？”教授一席话吓得胡言学生纷纷跑开了，教授低下头发现蒋由诧异地望着自己，他却没事一般继续为蒋由解疑惑。

不要说那些学生惊异了，连身为当事人的蒋由都惊异不已，平时他被其他学生嘲弄教授都是睁一眼闭一眼的，今天教授居然开口为自己出头，这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蒋由会心地笑着，原来埃里克必不是想象那么残酷，生活也不是想象当中那么灰了。

“谢谢教授。”问题消除之后，蒋由双手把手合上抱在胸前往后退了几步对着教授鞠了一个弓，刚要转身离开的时候被教授喊住了；“蒋由你真的不读书吗？”

蒋由笑着点着头，“你还剩下两年，为什么要放弃？就算是生活有多么的困难，你也不能放弃学业，只要你熬过两年你就可以出来工作。我真心替你感到可惜。”教授怜悯地看着蒋由，那目光仿佛就是看着自己的儿女一般痛心。

在空荡荡的教室中，只有蒋由和教授对视着，由于教授的一席话把四周的气氛变得格外的压抑；“谢谢教授。”蒋由对教授报以一笑，“我很喜欢在埃里克读书，可家中的情况已经不容许我往下读，在埃里克读书这两年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今生我是不会忘记的。”

“蒋由，钱的问题我们可以找学校商量一下，不要这么轻易放弃学业。”

“或许农村小鬼来埃里克读书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或许从一开始就已经错了。”蒋由对着教授鞠躬之后就离开了；“这孩子很懂事，他是很爱读书的，可生活就是这么残酷。”教授自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