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潇终于忍无可忍,将桌上的玻璃杯全部砸碎。
玻璃碴溅得到处都是,我却没有任何反应。
程潇指着我斥责,“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这么说话?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不就是不合脚吗?换一双不就行了!”
我看向赵城那双和我款式极为相似的皮鞋。
一个念头油然而生。
随后我蹲下身,在鞋盒里找到小票。
上面赫然只有一双男鞋的价格,两万三。
而其中积分兑换了一双相同款式的皮鞋。
我和赵城的鞋,谁是买的谁是赠品,不言而喻。
我惨然一笑,“程潇,连我们结婚我需要穿的皮鞋,都只是赵城挑剩下的赠品吗?”
程潇愣住,她神色有一瞬的僵硬。
我好想听她否认,我想听她说不是这样的。
可面对我的视线,她心虚偏过头。
“赠品不也是积分兑换的,有什么挑剔的。”
我大脑短暂的轰鸣,一片空白。
整个人如坠冰窟,让我心寒至极。
我再没有丝毫犹豫,从沙发后推出已经打包好的行李。
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往门口走。
程潇拦住我,“顾燃!你说清楚!你到底什么意思?我已经告诉所有亲朋好友了。就因为一双鞋,你就要走,我面子往哪里搁?”
“我爸妈在邻居面前怎么抬得起头!”
我忍不住苦涩一笑。
程潇爸妈要是知道我终于离开他们的女儿,恐怕做梦都会笑醒。
毕竟在他们心里,最合适的女婿,从来都不是我。
在我成为残废后,他们更是对我百般挑剔,话里话外都是讽刺。
无奈程潇一意孤行,他们也只能松口。
可现在,这场七年的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质了。
我也是时候抽身离开。
我摇头,眼神坚定。
“婚礼明天可以继续。”
程潇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戏谑表情,认为我又是在因为赵城无理取闹。
她笃定我离不开她。
毕竟,一个残废,除了她会收留,还有谁会接纳我。
她正准备继续开口指责我,让我道歉。
我却露出嘲讽的笑容说道:“婚礼继续,不过换个新郎。”
“这双婚鞋和赵城的脚刚好合适,你们天作之合。”
赵城露出得意的眼神,表情却很苦恼。
“燃哥,我就说你误会了吧,我和潇潇是朋友。我们青梅竹马,要发生什么早就发生了。”
又是这句话,我已经听到厌烦,甚至产生生理性的恶心。
赵城和程潇从小一起长大,形影不离。
直到大学的时候才分道扬镳,各自去了不同的城市。
就在大一的校庆上,我对程潇一见钟情。
那是段独舞,她就像森林中孤独的白色孔雀。
每一个动作和神态,都让我大受震撼。
不经意间的对视,我只感觉心跳仿佛都漏了一拍。
起初我总是不敢主动追求,只会默默在背后看着她。
程潇因为被室友陷害,浴室的地板被撒了冰块,滑倒后伤了腿,得休养三个月。
那场去北京的演出被人替代,程潇也因此变得抑郁沉默。
我知道她总是喜欢去书店,于是在那条路上我穿上玩偶的衣服。
总是会做出各种滑稽的动作逗她开心,想方设法变出玫瑰和糖果。
好几次她想摘下我的头套,我却没有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