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花了三个日夜终于抄完了佛经。
期间她无数次暗示我代笔,都被我搪塞了过去。
小姐看着面前那墨迹未干的纸张,面露忧愁。
良久,她叹息着:“佛祖会保佑母亲的,对吗?”
我明白,这话是说给我听的。
如她所愿,我接话道:“肯定会的。”
我劝小姐去休息,细心地收拾着这些抄了佛经的纸张。
假装看不见小姐暗暗窥探的目光,拿着佛经悄悄出门了。
已经夜深。
我找了个偏僻的地方,仔仔细细地摆好佛经,开始磕头。
正对着明慧寺的方向。
我低声乞求着:“夫人最是心善,对谁都好,本不该遭这些罪。佛祖保佑,让夫人快快好起来吧。”
我说得诚心,磕头也磕得很诚心。
月光皎皎,照亮了我被墨汁浸染的衣袖,还有那随着动作若隐若现的红肿手腕。
额头逐渐红肿,可我不敢有丝毫停歇,生怕佛祖感受不到我的诚意。
良久,阴影处终于走出了一个人。
是夫人身边伺候的陈嬷嬷。
夫人有两个心腹。
一个是协助她处理宅院庶务的何姑姑,另一个就是专门为她调理身子的陈嬷嬷。
夫人膝下并没有子女。
本是有的,但在快临盆的时候出了意外。
好不容易保住了性命,却从此再不能生育。
“大晚上的,你在干什么?”
陈嬷嬷一出声,吓了我一跳。
我假装没认出她来,惊慌失措地妄图用裙角盖住佛经。
我本也不应该认识她,小姐不受宠,我这个丫鬟又怎会见过夫人内院的心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