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川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只是频频留意后视镜里我的表情。
刚把我放下,只因孟欣蕊一句想先看婚房,顾泽川再次发动引擎车子直接飞了出去,留给我一脸尾气。
明明说送的是他,可说丢下就丢下的也是他。
我就像可有可无的物件,高兴了捧在手心里,不高兴了随便乱丢。
一个人苦笑着打车去办理签证。
回家时我突然记起顾泽川的生日快到了。
我敲了敲书房的门,进去问道:
“哥,你过几天生日,有什么生日愿望吗?”
顾泽川看着手里的文件,头也不抬:“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永远消失。”
“是吗?”我问。
顾泽川稍稍抬头,眼里划过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如果你消失了,就不会再有人打扰我的生活,我会高兴地放满城的烟花庆祝。”
“好。”
顾泽川,我会如你所愿的。
最近几天,顾泽川和孟欣蕊都不在家,忙着策划婚礼、试婚纱拍婚纱照。
我静心把东西都整理出来,让保姆该扔的扔该卖的卖。
这些年舅舅往我卡里打了不少钱,再加上父母生前的存款和各种竞赛的奖金够还顾家十年的抚养费。
一直到顾泽川生日那天他才回来。
我亲手做了十盘菜和生日蛋糕像往常生日一样等他回来。
可他穿着正式的高定西装看都不看餐桌一眼,面露不耐烦,“今天我生日,酒店位置早就发你了,你人呢?等你半天,蕊蕊哭着说你是不是厌烦她才不肯去参加。”
“你嫂子心善,你能不能别总欺负她!”
我气笑了,我根本没收到信息!
更何况,我何时欺负过她?!
顾泽川见我立在原地不动,催促道:“还不快去换衣服。你嫂子担心你才让我回来接你,等会儿记得好好跟她道谢。”
我刚想去换衣服,他看了眼手表,索性拽着我就把我推搡进车子,“算了,你人到场就行。”
被他拽走之前,我就在他的房间里留好了一张银行卡和字条。
孟欣蕊身穿红色鱼尾裙,周围围绕着不少恭维的人夸赞她和顾泽川郎才女貌。
见到我来,她假装好意地擦了擦眼睛,握着我的手把矛盾转移到我身上:
“我知道你对我不满意,可今天是你哥的生日,能不能先别闹脾气。我精心策划了好久你哥哥的生日会。”
“你再怎么喜欢你哥,可我终究才是你哥哥的未婚妻。”
一句话彻底把我打入死牢。
她在宣誓主权,警告我不要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周围看我的眼神都变了,窃窃私语的声音不断。
顾泽川的眼里闪过一丝动容。
可他终究没动,半分为我解释的话都不肯说。
任由戳脊梁骨的话语插进我的身体:
“养兄生日穿成这样,到底是对谁不满啊?教养如此差,孤儿就是孤儿,不识好人心!”
“一个孤女居然对养兄起了心思,谁知道是不是贪图顾家的财产。”
“这两人年龄差距挺大的吧,怎么感觉像是童养媳的视角,不膈应吗?”
我直勾勾盯着顾泽川,眼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
指尖狠狠嵌入肉里,疼痛让我清醒了不少。
无法反驳,也反驳不出口。
我们之间永远跨不过段鸿沟。
“哥哥,祝你生日快乐。”
说完,我哭着直接往外跑。
余光瞥见,他丢下了拽着他苦苦哀求的孟欣蕊追着我跑出来。
不是你希望我去死的吗?
现在我满足你的生日愿望。
酒店前有一条大河。
跳入河底的时候,我看到全城的上空都在燃放着绚丽的烟花。
后面传来顾泽川撕心裂肺的叫声。
我好想问他。
今晚的烟花,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