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心怀不快,一路上扯着大嗓门就开始嚎,嚎得整个温家都被惊动了,后面几扇门的看守听了,也依次喊起来,倒像是回声,一层一层传到大夫人耳朵里。
看似阵仗极大,可是温家的大夫人心里门儿清,若李诚节真的有意要求娶温毓瑶,早就带着聘礼和婚书上门了,怎么会多次撩拨她的女儿温夏蝉。
大夫人对温毓瑶的这个未婚夫十分不满意,心中早有芥蒂,温夏蝉早年与津州太守家之子宋谦言定下婚约,二人的婚期将近,大夫人可不希望这个时候旁生枝节。
看守把消息传过来的时候,大夫人正和温夏蝉绣着荷包。
“母亲,你看,我这个鸳鸯绣得如何?”
大夫人拿过温夏蝉手中的帕子,细细看去,心中十分满意。她这个女儿,天生就肤白貌美,又内外兼修,绣品极佳,不仅如此,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
“修得很好,等你嫁给宋谦言,丈夫贴身的衣物都要你来给绣。”
温夏蝉的脸微微一红,点了点头,将帕子拿回来,仔细端量了片刻,又补了几针,这几针下去,两只鸳鸯更加鲜活起来。
“母亲,三妹的未婚夫又来了。”
大夫人把自己手里的绣活往桌子上一丢,单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夏蝉,你跟我说,那个李公子对你有没有意?”
“母亲?你说什么呢,他是三妹的未婚夫。”
“我知道,所以我才更要问你。你没发现比起温毓瑶,他更想接触你吗?”
“母亲,李公子确实多次邀请我出去,一开始有碧环跟着,李公子也都邀请了二妹,所以我也就去了,可是我发现三妹每次都不去,后来我也不去了。”
“娘和你说,这个李诚节娘看着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少来往,以后他再邀约,娘都给你拒掉了。你三妹对自己的婚事不上心,娘帮着再相看就是了。但是你和宋家,那已经是极好的姻缘了,宋家在津州做太守,和咱们家门当户对,我看宋谦言那个人对你也上心,是个能护着你的,你嫁过去不会受欺负。再说,津州是个好地方,离京城近,玩乐更多,等你嫁过去,让宋谦言多带你出去逛逛。”
“嗯。”
门外来了个传话的小厮,“大夫人,怀远侯世子求见。”
大夫人给温夏蝉使了个眼色,温夏蝉便收起桌上的绣品,自己进了里屋。
“世子毕竟是男子,怎么来内宅了,你先派人去告诉主君,再去回他,让他在外堂稍坐。我们稍后就到。”
里屋,温夏蝉坐在床上将屋外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无心再绣,她低声骂道,“真没规矩。”
恰巧这一句话就被回屋的大夫人听到了,“夏蝉,你说什么?”
大夫人的本来就不好的脸色更加严肃,“这种话不许再说,知道吗?闺阁女子是不会说这种话的。”
“娘,我又没说错,世子不去前厅反而来后院,是不是没把爹放在眼里?想想就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