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一起长大的侍女匆忙跑回来,满眼都是对我的担忧。
“大公子关了小姐名下所有的脂粉铺面,还吩咐禁足小姐,每日跪诵《女戒》、《女德》,他是疯了吗?”
不可置信的抬眼,我觉得荒唐至极。
但凡女子皆有私产,世家大族尤其。
更何况国公当家,他一个养子又有什么脸面颐气指使?
不过是仗着父母往扬州老家寻亲皆不在,底下仆从都不知身世真假罢了。
我无奈的长叹一口气,心中只觉得酸涩厉害。
“桑方旬,他本来就不是我亲兄长,自然不会再心疼我。”
从父母捡到了他已经过去整整十年了。
母亲看着医馆里瘦弱的,像是小狗崽的桑方旬,颇为动容。
抱着我温婉的问道,“赤华愿不愿意有一个兄长,大家会一起疼你爱你。”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从兄长被同伴裹挟着去了秦楼那日开始,他就完全变了。
从前疼我入骨,视我为亲妹妹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十年的骨肉情长,终究抵不过露水情缘,和那些个海誓山盟吗?
他的眼中只有每日坐在高台之上,弹琴诵雅,吟风作对的花魁云忧。
家中交托的基业,于他而言变成了供云忧一举成名的后路。
我向他卖痴装乖,他拿着书简视我为无物。
在我转身要走的时候,却是告诫我,桑国公家不可多一痴女。
我若真成了这般,他定将我勒死沉塘,绝不有辱门楣。
在我跟那群欺辱良家妇女的纨绔子弟打架输了的时候。
押着我带着一车的礼物,挨个去各家各府道歉。
当着他们父母亲族的面,狠狠甩了我几个耳光,说家中管教不周。
更是在花魁云忧肆意欺毁我的时候,毅然决然选择了她。
相信了心中玉女口中的鬼话连篇,更是不愿听我多说,一心取我性命。
直到前世殒命,我才知道了这般凄惨的真相。
我不过是执笔人手中,一颗最愚蠢美丽的恶毒棋子。
兄长和云忧才是一见倾心,成双成对的和睦伴侣。
我却因为从中作梗,阻挠双方的亲事屡生事端。
凶猛无比的兄长,为爱报仇,活生生将我拆吞,送入恶鬼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