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珊在择菜,他想起每次她做饭都会嫌他添乱把她往出撵。
这次没等她开口,他就把菜放到了桌上:
“姐,菜我放这了。”
宋文珊下意识嗯了声。
却突然反应过来说话的是景阑。
这好像是这几天他第二次叫姐了。
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异样。
她一年难得做几次菜,每次不管她怎么摆脸子,他都会厚着脸皮帮忙。
今天怎么了?
办案太累了?
她突然想起前天他好像要说什么事。
“景阑,那天你要说什么?”
景阑的脚步止住。
他都不确定哪天走,能不能走。
也谈不上告别了。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圣诞节买点什么菜。”
他没撒谎。
那天,他确实想用这个问题开场。
然后再轻描淡写告诉她自己要去出差了。
“你确定?”
宋文珊想,就这点事,还值得那天郑重其事站起身问?
“其实……”
景阑想,既然她问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只是下一秒,他看见她的眼神错过自己,看向了身后。
“怎么才来?”
不见外的嗔怒,掩饰不住眼中笑盈盈的宠溺。
景阑没回头就知道身后是谁。
他把话噎了回去。
付圣文打了个招呼,就进来帮忙洗菜,切葱花。
灶火闪烁。
两个人一前一后,像是默契有佳的金婚夫妻。
自己倒像是个局外人。
热油在锅里噼里啪啦作响。
景阑咬了口苹果,没嚼碎的果皮将他喉咙刮得疼。
但他还是习惯性地把燃气炉旁装菜的塑料袋,往边上拽了拽,才出了厨房。
宋文珊看着她的背影自嘲:
“我这个脑子,他和我说过好多次都不记得。”
“哪里有,重要的事你记得门清,就这种细枝末节的东西,忘了也很正常。”
景阑淡淡一笑。
是啊。
也许告别这件事,对她来说,也是细枝末节的小事呢。
他有些庆幸,还好刚才没说出口。
家里餐具不够。
景阑去了趟超市,回来时付圣文公司有事已经走了。
桌上只剩下两个空位。
宋文珊的左边,付圣文刚刚离开的位置。
还有她的对面。
那个饭桌上,离她最遥远的位置。
趁大家都在夸赞宋文珊手艺好,景阑默默坐到了她对面。
没想到这一幕还是被伯伯捕捉到了。
他十分感慨:
“不愁混啊,景阑都这么大了,我还记得小时候每次吃饭景阑都要挨着珊珊坐,有一次我逗他占了他坐,他挤不走我气得哇哇大哭。”
伯母打趣:
“你现在再挤个试试,人家现在可是刑侦警察,告你个非法占座把你抓起来。”
众人哈哈大笑。
宋文珊也跟着笑,
但她隐约觉得周身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消散。
可到底是什么,她又说不清。
大家在开怀畅饮。
景阑自从那次大醉之后,酒就忌了。
他小口抿着茶,随和地跟着一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