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一双儿女这么对我,自然是受到了陈远洲的影响和教唆。
可是孩子们,妈妈是如何把你们养大的,你们知道吗?
他们两个都是早产儿,为了照顾好他们,陈远洲让我辞掉医院的工作,我那时候已经是科室副主任,前途无量。
可我还是毅然决然的辞了工作。
陈远洲公司忙,经常一星期不回家,我一边坐月子,一边照顾孩子。
他们吃得少,我就要喂的勤,夜里几乎是每隔一个小时就要起来喂一次。
我吃不好,睡不好,堵奶的时候,胸口像是千万根钢针在猛扎。
再加上剖腹产的伤口,让我常常疼的哭。
可陈远洲不让请保姆请月嫂,说她们不会尽心照顾。
我就这样咬着牙坚持下来了,把他们逐渐的养大,其中苦楚只有我自己知道。
两个都是早产儿,经常生病,只要一个病另一个也肯定中招,大晚上我经常一个人带他们去医院。
怀里抱一个,肩上扛一个。
到底有多难,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知道。
可我如此辛苦的付出却换来了陈远洲的责怪,他经常当着孩子的面骂我光顾着自己享受,不用心照顾孩子,才导致他们屡屡生病。
久而久之,孩子们也认为我是个不称职的妈妈,只知道享福,不知道付出。
我百口莫辩,只希望孩子们长大后能够明辨是非。
但是现在看来,他们跟陈远洲一脉相承,骨子里都是自私冷漠。
额头伤口的刺痛,把我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这时候柳依依故作惊慌的跑过来:“哎呀,子晴姐你额头都流血了。不好意思,是我没有看好孩子,你别跟孩子一般计较。”
“不想吃螃蟹就不吃吧,远洲哥哥刚才给我炖的那碗气血汤,我也给你盛点吧?”
她说着上前拉住我的胳膊,满眼都是故作的担忧和着急。
却不知道她手里有什么东西,猛然扎中我的手臂,一股尖锐的疼痛瞬间袭来。
我猛地挣扎起来,她竟然一个飞扑,摔倒在地上。
啪!
下一刻,一记耳光狠狠的扇在我的脸上。
陈远洲怒不可遏:“你这个贱人,依依好心好意安慰你,你非但不领情,还把依依推倒!你的心肠怎么如此恶毒?!”
他愤怒的青筋凸起,抄起那装着螃蟹的瓷盘,重重的砸在我的头上。
盘子四分五裂,我只感觉一阵眩晕,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我挣扎着站起来,双腿却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颤抖的手摸索着墙壁想要找个支撑。
可是马上我就被人踹倒了,重重的摔在地上。
紧接着,雨点般的小拳头和脚砸在了我的身上。
“死捞女,你竟然动手推依依妈妈,你去死吧!”
另一只小手抓着满是锐刺的螃蟹腿往我嘴里塞:“依依妈妈好心给你拿螃蟹,你吃啊,你怎么不吃?”
昏昏沉沉中我咧开嘴苦笑,这就是我透支生命养的好大儿,好女儿。
柳依依在一旁惺惺作态:“孩子们别打了,你妈只是一时糊涂......哎呦好痛,远洲哥哥我胳膊好像骨折了......”
陈远洲顿时担心的不得了,拖着柳依依的胳膊,心疼的眼睛都红了。
他语气惊慌:“快,快,咱们赶紧去医院!”
凌乱的脚步声响起,出去的时候还有人一脚把我踢到墙边。
陈远洲急怒攻心:“贱人!如果依依有什么事,回来我剥了你的皮!”
儿子也在暴躁的大骂:“垃圾,伤害我依依妈妈,我不会放过你!”
女儿更是冰冷:“如果依依妈妈这条胳膊断了,那你两条胳膊都要断!”
我全身都像是灌了铅一般的沉重,他们重重的关门声我都快听不清了。
脑袋里的眩晕感越来越强烈,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像是隔着一层层朦胧的纱。
身为医学博士的我,明白这是被注射了咪挫安定之类的麻醉剂药物,才会出现的症状。
联想到刚才的那一股刺痛,我模模糊糊的意识到,这是柳依依做的。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在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的时候,忽然砰的一声巨响,似乎有什么东西爆炸了。
随后,一股股灼热的气浪就从厨房里滚滚涌来。
失火了!
那炙热的温度让迷乱的我略微清醒了一些,艰难的睁开眼,看到火势已经蔓延到了客厅。
恍惚间,我看到爸妈从火海中走出来,眼中涌动着浓浓的担忧。
“子晴,好孩子,不要做傻事。我们不怪你,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爸,妈,我想你们......”
我鼻子一酸,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不多久,我就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