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一片混乱,我听到背后传来的嘶嘶声更加清晰了,是蛇在吐信子的声音。
回头一看,脚下正是祖坟刚被翻出来又被血染红的湿土。
被血染湿后塌了下去,露出几段血肉模糊的物体。
是蛇!
估计是铲到蛇窝了,坑里躺着几十条断蛇。
蛇身断成几段,肌肉神经还在,蛇身不断在土里翻滚着,渗出猩红的血。
我看得反胃,余光看到想要上前的姑姑和小叔,和还是傻跪在地上的我爸。
脑袋发胀疼,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拿起地上的铁锹,挡在我爸面前。
眼睛发狠,冲着她们喊:[再来我不客气了]!
小叔撸起袖子想要冲过来,阴狠的三角眼边上一团乌青和血痂。
我胡乱挥舞着铁锹,倒是让这巨婴有点不敢上前。
远处传来机动车的声音,抬眼瞧见村长骑着三蹦子赶来,身旁跟着个老婆婆。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
奶奶见到村长,扑过去又是哭惨。
[村长唉,这白眼狼打我儿子,抓起来,让他坐大牢]!
我爸依旧是专注的跪着。
跟随村长一起过来的老婆婆缓步走了过来,对着血土坑掐指算术。
村长也没理我奶撒泼,径直走过来。
[三婆,你看,这老林头家祖坟被挖,我家祖坟就在隔壁不远,没关系吧]?
我握着铁锹的手忍不住在抖,以为是来主持公道,谁知道又是个自私鬼。
奶奶还在地上哭闹,我拿起手机报警,传来忙音,才发现在山里没信号。
专注跪着的我爸却突然醒了,拉住我的手,对我摇了摇头。
收好手机,扶起我爸,我们默默走到村长和三婆身边。
谁知道那蛮横的一家三口会不会又扑过来。
有村长和三婆在,挨打起码得拉个垫背的。
而且三婆的公公一向在村里很有声望,精通风水堪舆。
据说是天生就开了天眼的,村里办红白事都得请他主持。
他去世后,将这门手艺传给了他儿媳妇,也就是三婆。
因此这几年来村里的大事都是请三婆来出面。
有这层因缘在,我奶应当会顾忌一些。
看着坟坑里的群蛇血染尸骨的惨况,三婆突然叹了口气。
蹲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罐,沾上红色的液体,抚过墓碑上的字和相片,嘴里念着话。
碑上正中心是爷爷的照片,旁边是一个年轻女孩子的照片。
齐耳短发,圆眸秀气,我知道,这是我亲奶奶。
再旁边的就是我妈的照片。
三个人的照片和名字,不同辈分,却在同一个墓碑上。
尽管见过多次,还是每次都觉得诡异。
村长大概是从三婆那儿得不到满意的回复,奶奶又扯着嗓子的嚎哭当背景音,冲着我奶就是一顿批。
我奶倒是不嚎了,开始抓着村长闹。
[这个狐狸精生的野种打我幺儿,他怎么敢的啊]!
我看见我爸的手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