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我回复,严姗姗的声音便透过电话传来:
“希希姐,贺宇哥哥说蓝宝石你是在拍卖会上点天灯拍回来的,是真的吗?
“你真的懂好多东西,不像我乡巴佬一个,连点天灯是啥意思都不知道。
“难怪贺宇哥哥经常说我是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傻瓜。”
严姗姗说今天是她升职宴,让我过去捧场。
不等我开口,贺宇忙挂断电话,丢下一句:“不用来。”
我本来也没想去,独自祭拜完父母后就回公司处理手头上的项目。
既然要离婚,那最好连工作上的关系也断清楚。
加班处理到晚上八点,刚出公司大楼,贺宇开着库里南就出现在眼前:
“姗姗非说要请你吃宵夜。”
严姗姗从副驾驶探出脑袋:“希希姐,今天好歹是我的升职宴,少了你怎么行。”
我打开车门,坐进车座后,贺宇嘴角微不可察勾了一下。
就在这时,严姗姗回过头看我,诧异道:
“希希姐,原来你也有根这样的项链啊。
“贺宇哥哥你快看,希希姐脖子上戴的跟咱们兜兜脖子上的项链是不是一模一样!”
兜兜,是严姗姗的宠物狗。
我佯装没看见贺宇僵硬的神情,扯下项链从车窗外丢进路边垃圾桶。
那项链,是八年前我答应贺宇求婚那天,他亲手为我戴上去的。
摇上车窗,我全程闭眼浅睡,丝毫没管贺宇时不时透过后视镜打量我的目光。
刚在餐厅坐下,我将从公司带走的项目书递到贺宇身前,平静地说:
“这是你上回说的城南那个项目,合作商那边松口了,你签个字吧。”
其实这种规模的项目只需要项目总监批准就行。
但那群势利眼的同事,见我在贺宇跟前失宠,便想方设法刁难我。
为避免离开公司后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只好找贺宇签字。
见我拿出协议书,贺宇神情很是诧异:
“那个合作商很难搞,你怎么做到的?”
原来贺宇知道那个合作商难搞,要不是我忍着孕吐反应在酒吧陪笑到凌晨四点,对方是不可能答应合作的。
看我沉默不语,贺宇拿笔签字,顿了顿才说: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下周我有空,带你去巴厘岛玩。”
“不必了。”
收好协议书,准备离开,却被贺宇拉住手腕:
“你不吃饭?”
我拿起挎包,径直往大门而去,冷漠道:“公司包饭。”
看着我决然离去的背影,贺宇眸底涌上一股复杂情绪。
晚上十点,贺宇回了家。
我险些以为家里进了贼,,毕竟对方已经近半年没有这么早回家了。
见我脸上敷着新品牌面膜,贺宇眉心紧皱:
“你没用我昨天给你新买?”
以前,但凡是贺宇送的,我都会捧在手心里呵护。
护肤品更是到家就开封试用,可这次我不但没用贺宇新买的面膜,还直接将它们打包丢尽了垃圾桶。
既然要离婚,自然是什么都要断干净。
我撕下面膜去洗漱台洗脸,随口敷衍‘过敏’二字。
贺宇脸色紧绷,只字未言。
他送我那款面膜我用了八年,过不过敏他最清楚。
第二天我去公司交接项目手续,顺便提交离职申请。
却没成想人事部经理告诉我说,贺宇一早跟他们交代过,不能批准我离职。
我没法,只好将离职协议夹在一些小项目资料中,准备回家拿给贺宇签字。
正当我发愁找什么借口时,对方的电话打了过来:
“晚上老宅家宴,我去公司接你。”
从前我经常缠着贺宇带我回老宅吃家宴,只有‘家宴’才让我感觉自己好像真正融入了贺家。
可对方要么没空,要么就是让我一个人回去。
如今,看着满桌子喜欢的菜,我却连筷子都不想拿。
贺宇偏头靠近,小心翼翼问我:“我特意让厨师按照你的口味做的,怎么不动筷?”
此刻,全场人的视线都落在我身上,我忽然发现所谓的家宴好像也没想象中那么自由温馨。
我假意揉揉太阳穴,不咸不淡道:“头疼。”
贺宇神色僵硬,嘴唇龛动,却被一道手机铃声打断。
刚刚还贴心问候我的男人,在手机上看到‘姗姗’二字后,迅速起身离开现场。
一直到‘家宴’散场,贺宇都没有回来。
我只好自己开车回家,却没成想在停车场碰见了严姗姗和贺宇。
女人坐在副驾驶,将一双修长大腿放在主驾驶位的贺宇的腿上,激动得左右摇晃:
“贺宇哥哥,你真是太厉害了!
“对面中路我打了半个小时都没赢,你竟然用两三分钟就把它打倒了!
“你快教教我,教教我嘛……”
说着,女人双手搂着贺宇的脖子,亲密撒娇。
贺宇抬头捏住严姗姗的脸,却在瞥见挡风玻璃前的我时,眸底笑意尽散,立马将手收回去。
严姗姗一脸意外看向我,将双腿从贺宇身上收回,羞涩地说:
“希希姐你别误会,我只是太佩服贺宇哥哥的技术了,想让她带带我……”
贺宇温柔拍着严姗姗肩膀,柔声安抚对方:
“游戏而已,有什么好误会的。”
说着两人便下了车,贺宇看了眼我身后,漫不经心道:
“吃饱没?没吃饱我带你去吃宵夜。”
话落,身后的严姗姗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贺宇转头看着对方,满脸宠溺刮了下对方鼻子:
“小谗鬼,刚刚不是才给你削了个苹果?”
严姗姗揉着肚子撒娇:“哎呀,别说了贺宇哥哥。希希姐还在呢,我还要不要脸啊。”
话落,贺宇将车钥匙放在我手里,转身带着严姗姗进了老宅:
“希希,你先自己开车回去,不用等我。”
听贺宇的话,我真没等他。
我还将他在家宴前签完字的离职协议邮寄回公司,然后连夜收拾好行李,打车去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