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视他的喋喋不休,自顾自走进浴室。
五分钟后,赵文泽敲响浴室门。
“江雅,我饿了,你能不能给我煮一碗粥啊?”
我的沉默让他得寸进尺。
强压下心中怒火,我冷冰冰甩出一句自己煮。
可他不依不挠。
“我的胃好疼,胃是情绪器官,再喝不到你的粥,我心里又要开始难受了。”
以前的我一听到他撒娇诉苦,恨不得把脑袋都摘下来给他。
现在我只觉得恶心。
“胃疼就去医院,我又不是医生。”
赵文泽刚蓄满泪的眸子顿时暗淡。
他眼珠子转了几圈,摸上摸下,终于从裤兜里掏出一枚银戒指。
“我就知道你还在生气呢,我迟到是因为去给你买礼物了。”
“千挑万选的戒指,怎么样,喜不喜欢?”
他满脸谄媚,自以为撒了个滴水不漏的瞒天大慌。
可殊不知,他的小情人宋竹芸,早就把今晚的行程一项不落地分享在朋友圈里。
二人拉着手,敲敲打打,一起做了情侣对戒。
朋友圈仅我可见,挑衅意味十足。
不过既然赵文泽想演戏,那我就陪他演到底。
我接过戒指,十个手指一一戴过,结果不是太大就是太小。
“哎呀,对不起啊,可能是热胀冷缩,我没把握好尺寸。”
赵文泽挠挠头,干笑几声,眼睁睁看着我把戒指扔进垃圾桶。
“我看宋竹芸倒是手巧,你怎么不让她给你煮粥?”
这句话,彻底触怒了赵文泽。
“你到底还要我解释多少次?我们两个根本没什么。”
“你不就是在餐厅里等了一会儿吗?至于生气到现在?”
心虚的人,往往是最气急败坏的那一个。
我走进卧室,把他的被褥扔到沙发上,莞尔一笑:
“我哪里生气了?”
这次的冷战,谁都没有低头。
赵文泽早就习惯了我的委屈求全,自然不肯先开口。
他逼我服软的方式很搞笑。
比如,和宋竹芸一起吃烛光晚宴,然后彻夜不归。
再比如,拍一张他和宋竹芸甜蜜牵手的特写,然后设置成朋友圈背景。
他渴望我的悔恨,渴望我的怜爱,而我忙着和律师一起计算着离婚财产分割,没空理他。
直到他给我发了一张割腕自杀的图片。
我三个小时没回复。
他终于急了,匆匆给我打来电话:
“快点,下楼。”
我确实有点害怕他会真的自杀,如果他现在死了,那我可就要背上寡妇的名字。
下楼应邀,没想到却遇上了个不速之客。
宋竹芸。
她抹着艳红的嘴唇,笑嘻嘻向我发出邀请:
“走啊江雅姐,喝酒去。”
我被她拽上后座,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
她一屁股坐上副驾驶,极其自然。
我翻了个白眼,恰好看到车顶上的抓痕。
赵文泽从后视镜里发现了我的异常,又开始拿抑郁症挡枪。
“我烦躁的时候,经常会发疯,上一次没控制住,不小心把车顶抓花了。”
他或许不知道,车顶角落里有一抹红痕,恰好是宋竹芸的口红色号。
我耸耸肩,“那看来还挺激烈的。”
气氛骤然凝滞,直到酒吧的喧嚣声强势涌入。
一群人围坐在包厢,欢呼雀跃。
我皱皱眉:“今天是什么日子?”
宋竹芸忙不迭贴过来:“当然是庆祝我的心理咨询小有成效啦。”
“现在赵文泽的抑郁症大大减轻,江雅姐,我的功劳可不小哦。”
见我面色不好,她又悄咪咪跟上一句:
“江雅姐一直疑神疑鬼,神思不安,要是有心理咨询需要,欢迎来找我哦!”
众人哄堂大笑,把气氛推向顶峰。
有人起哄着拿来一个苹果,悬挂在宋竹芸和赵文泽中间。
赵文泽难为情地看了我一眼:
“江雅,这就是一个锻炼合作能力的小游戏,你别多心。”
两人脖颈交错,欲拒还迎,惹得众人惊呼阵阵。
我走上前,抓住他们两个的脑袋,做出一个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举动。
啵唧一声,两人唇齿相交。
包厢内顿时鸦雀无声,我笑着帮宋竹芸擦掉嘴角的口红。
“什么锅配什么盖儿,我看你们两个实在是般配。”
“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也祝你们的爱情,没有小三插足。”
说罢,我转头就走。
赵文泽一把拽住我:
“我带你出来吃饭,是给你台阶下,你能不能懂点事儿?”
“非要闹得大家都不痛快,你就开心了?”
我指指他脸上的口红印,笑着反问:“我看你挺痛快的呀?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吗?”
赵文泽面红耳赤:“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耸耸肩,故意提高嗓音让全包厢里的人都听清楚:
“我要离婚。”
全场寂静无声,赵文泽站在我和宋竹芸中间,眼神飘忽不定。
我和她,你会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