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皇帝被废，我携年幼的太子登基，做了垂帘听政的太后。
我遣散了废帝的后宫，独独留下他的白月光。
“这男人你还要不要？”
废帝哀求地拽了拽她的衣摆。
她冷漠地别开眼去，摇了摇头。
“他这样的人，我嫌脏。”
1李怀鄞偶感风寒，在床上休养了数日。
夜半梦魇时，他总是唤着一个姑娘的名字。
“瑶儿，瑶儿……”素娥安慰我说：“娘娘莫要介怀，陛下只是烧糊涂了，这才叫不对人。”
我无奈地笑笑。
成婚七年，他对我千依百顺，极尽温柔，极少往后宫增添新人。
可我隐隐觉得，我们之间始终有一层看不见的隔阂。
而那层隔阂，源于他藏在心底的姑娘。
与李怀鄞共寝时，每每我做噩梦醒来，迷朦的他总是温柔地将我搂在怀里，捋着我的脊背：“莫怕，莫怕，我在呢，瑶儿……”我的丈夫，一直爱着别人。
七年之痒，因着他白月光的存在，愈发显得脆弱不堪。
2内侍通禀李怀鄞醒来，我起身前去侍疾。
入殿时，他正近乎痴迷地捧起一幅画轴，眼神中露出无尽的怀念和怅惘。
仿佛在透过那幅画，看着一个人。
寿春看到我，紧张地绞着手中的拂尘，轻轻咳了两声。
李怀鄞这才回过神来，神色不自然地卷起画轴，小心翼翼地压在枕下。
“皇后来了。”
我敛起心中酸涩，笑着应了声，扶他起身用膳。
他一如既往的温和有礼。
“朕生病这段时日，辛苦皇后了。”
皇后，皇后，他一直这样唤我。
哪怕刚成婚那两年，他尚且还不是皇帝的时候，情到浓时，也只是叫我一声“夫人”。
那时我以为是他爱重我，如今想来，尽是疏离。
我低眉垂目，掩下心中凉意：“能伺候陛下，是臣妾的福气。”
相顾无言。
李怀鄞夹了一筷子菜放在我碗里。
“朕记得皇后最爱吃糖醋鱼，你且尝尝，味道如何？”
寿春在一旁欲言又止。
我夹起鱼肉放进嘴里。
肉质鲜嫩，入口即化，却没有糖醋鱼该有的甜意，反而稍稍带些腥苦。
我微微一笑，告诉他：“很甜。”
我没有说，其实我并不爱吃鱼，并且讨厌极了。
想来，爱吃鱼的另有其人。
我放下碗筷，端起杯盏，喝了一口清水润喉。
再抬头时，李怀鄞已经放下筷箸，静静凝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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