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的寒风入睡,烛火阑珊,照亮了我年少时的绮梦。一见萧郎误终身,这句话,于别人,是戏言,于我,却是真真实实的劫难。
那时,我是被宠坏的公主,那时,父皇和皇兄还都在,我整日溜猫逗狗,好不快活。
那时我与沈云霁常在一起厮混,他是沈府不受宠的庶子,是个混不吝,我是高贵的公主,他在无人处见了我,却从不行礼,只喊我阿颂。
后来,他父亲让他去军营历练,他偷偷来找我,眼里都挂着笑意:「阿颂,你敢不敢随我去军营?
因着广陵水患的事,现下你父兄没功夫管你,等他们想起来,我们早就远在千里之外了,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我笑着接上他的话。
后来在南楚受尽折磨的三年里,我想,我当时不该去军营的,那样,我就不会遇上谢容与。
可人并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可见是命运,谁也逃不过。
那时,萧容与是威名赫赫的少年将军,不若旁人的卑躬屈膝,阿谀逢迎,他即使在知道了我的身份后,依旧对我冷冰冰的,英俊淡漠的一张脸,长的很是好看。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人,越得不到的越好奇,一来二去,什么时候开始情根深种的也不知晓。
我给他送绣的歪歪扭扭的荷包,在他受伤后遣退军医执意亲手给他喂药,给他写肉麻的情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换来的是他冷冰冰的一句:「公主殿下请自重。」
倒不是不顾廉耻,只是我自小没心没肺惯了,我是公主啊,且自认容貌不差,喜欢一个人,又岂容自己错过?
何况沈云霁幼时给我看过一卷书,名曰鹤林玉露。
我只记住了一句:泰山之溜穿石,单极之綆断干,水非石之钻,索非木之锯,渐靡使之然也。
正是绳锯木断,水滴石穿。
我出宫已经一年了,父皇的信如流水一封封涌来,罢了,大而化之如我,却也是个姑娘,我在民间听过铁杵成针,也在话本里听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天下好男儿多的是,世间事并非强求就能有结果,勉强不得,便罢了。
我收拾包裹,准备回宫之际,却听闻谢容与在鹿儿岭一战中惨败,不知所踪。
可关我何事?
话虽如此说,可当夜却辗转反侧了一夜,睁眼是他,闭眼是他,梦里还是他,一身血污的他。
沈云霁被指去了旁的战场,那里凶险万分,我无法跟着去。
军营留下的,便是伤兵残将,无法思考,我牵了快马,拿了伤药,去了刚刚经过战乱、满是断壁残垣、尸横遍野的鹿儿岭。
冬日的天,阴沉沉的,风像夹着刀子,皮肤皆被划破,留下一道道口子。
可我心中只一个念头,要找到他,即使死了,也不能让他成为孤魂野鬼。
于公,他是为了天下百姓,为了我温氏的江山,于私,他是我第一个喜欢、第一个心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