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去。
是，顾玉璋最先认识的其实是我。
也是我将他引到作为礼部尚书的爹面前。
那时，爹和嫡母正操劳苏雨柔的亲事，她已到二九年华，嫡母一心要给她挑个好夫婿，是以每日都让媒婆上门。
每每这时，嫡母就会将我打发出府，不让媒婆瞧见我的存在。
只怕我抢了苏雨柔的风头。
她的担忧并非多虑。
若论身形相貌，苏雨柔根本及不上我半分。
我娘本是苏府的一个粗使丫鬟，只因一张脸绝色出众，就被爹强行破了身子。
那次之后，娘就怀上了我。
但嫡母善妒，根本不同意将她留在苏府，只答应让她生下孩子。
一旦生完，就必须永远离开。
兴许连上苍都不予她悲悯。
生产那日，她身下大出血，最终含恨闭上了眼。
于是，我自出生起就失去娘，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苏府长大。
尽管名义上，我是庶小姐，但实际上，我的地位就和一个下人不无二致。
苏雨柔跟着嬷嬷学习教养礼仪时，我正在给她浣洗衣服。
苏雨柔在做女工弹琴作画时，我正在为她烹煮羹汤。
是，我其实更像她的丫鬟。
在我很小时，嫡母就让我跪在她面前受训，而她手执荆条，一下又一下狠狠打在我的背上。
鲜血染红了我的衣衫，好几次我都痛到晕过去。
直到打了十鞭，她才收手。
她目光冰冷，只如地府中的恶鬼，青面獠牙，让人一阵阵害怕。
“你给我听着！
你娘是下人，那你就是下人，你别妄想成为苏府二小姐！”
“从今日起，你要好好服侍小姐，若生出其他不该有的心思，我绝不会轻饶你！”
于是自那之后，我便一直伺候苏雨柔。
她是尚书府嫡女，素来知礼数，懂教养，心肠软。
又看在与我是亲姐妹的份上。
一直对我还算宽厚，从不曾苛责刁难于我。
但直到顾玉璋的出现。
她对我生出恶意。
4顾玉璋原本只是在街角摆摊的穷书生。
不过几张字画，两三本书，一方凳子，就已是他的全部。
他就坐在那棵百年珊瑚树下，苍翠的叶片重重叠叠，遮出一大片绿荫。
从晨光熹微到太阳西沉，日复一日，从不缺席。
那时，媒婆经常进入沈府，我被嫡母赶出来，闲来无事，就喜欢坐在街对面的茶楼里看着他。
我自小没出过门，看过的人少之...
